卿若憶 正文 十三 花叢艷事
    十三花叢艷事

    只見那花叢之中,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糾纏在一起——準確地說是,那個男人壓在女子的身體上,恰好將她給遮住。他一隻手摀住女子的嘴,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腰肢,似乎不要她亂動。憶荷看不清那男子的容貌,只是感到他的全身散發著一種狂野之氣。

    見到此情此景,憶荷不由得面紅耳赤,明知道那女子是柳依韻,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驚慌地低下頭去。

    身後的柳衛及其侍衛也想不到會在這花叢之中竟會看到這種事,雖然一對男女並未除去衣衫,但那些年輕的早已看的熱血沸騰,而柳衛只是嗤之以鼻地說了聲:「竟在這種地方苟合!」說著,帶著目瞪口呆的侍衛離開了。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那男人才站起身,不過臉上彷彿還有著意猶未盡的神色。

    憶荷只是瞥了一眼那男人,只見他一身黑衣,身子挺拔,稜角分明的輪廓散發著桀驁不順的狂野。管不了那麼多,憶荷連忙跑過去,扶起了正「嚶嚶低泣」的柳依韻,為她整了整衣衫。

    男子看了她一眼說:「哭什麼!又沒讓你吃虧!再說,那些追你的人已經走了不是嗎!」

    見柳依韻只是低頭垂淚,男子又說:「我叫慕軒,放心,既然今日已經壞了你名聲,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見柳依韻低頭不語,憶荷急了,她搖了搖柳依韻的身體說:「姐姐,你倒是說話啊!」

    本來柳依韻一直是背對著他們的,這一搖不要緊,卻見柳依韻的身體軟軟地便往下墜,見狀,一直背對著她的慕軒趕緊伸手扶住了她,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卻見她的一隻手上緊緊攥著一支精美的髮簪,另一隻手腕上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鮮血順著紫色的衣衫直往下流。

    慕軒連忙給她點了穴道以止住鮮血,然後從他自己的懷裡拿出一條絲帕為她的手腕包紮——憶荷認出,那是柳依韻的。做著這些的時候,他的眼中竟閃現過一絲疼痛:「柳依韻,你這又是何必呢!難道你就真的那麼不想嫁給我?」

    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他立即又恢復了那種傲然之色,抱起柳依韻,冷冷地對憶荷說:「走!」

    卻不料一把冰冷的寒劍向著他的胸口刺來,擋住了去路。憶荷憤怒的看著他說:「都是你強迫依韻姐姐,她才會自殺!」

    慕軒輕輕一偏,躲過了劍勢。不過看著那渾身閃著寒氣的冰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他仍是冷冷地對憶荷說了聲:「如果你想依韻死在這裡的話,那你大可以與我耗著!」

    憶荷自知自己敵不過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男子,硬要與他糾纏只會增加依韻姐姐的生命危險。心想自己真是沒用,這個世界上,她竟沒有能力去阻止任何邪惡!

    慕軒抱著柳依韻走在前面,憶荷心有不甘地跟在後面。誰知走的越遠,她越感覺不對勁——這條路分明是往關外走的管道!

    慕軒卻不管憶荷的疑問,在路上搶了輛正好經過的馬車,抱著柳依韻鑽了進去,憶荷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連忙也坐了上去。

    見馬車還不動,慕軒皺了皺眉,對著外面的馬伕喝道:「怎麼還不走!」

    那馬伕無法,只好拋棄自己的主人,駕著馬車出發了。

    當馬伕怯怯的問了句他們要去哪裡時,慕軒淡淡地吐出兩個字:「關外!」

    聽到這句話,那馬伕的身子明顯一震,馬車也隨之顛簸了一下,慕軒怒道:「找死!」

    「小的不是故意的!」馬伕帶著哭腔說,「只是如今中原與那浩瀚國年年征戰,為防奸細,朝廷早已封了關啊!」

    慕軒卻是不屑一笑:「那有什麼!弱肉強食,本就是王者之道!」突然話鋒一轉,問那馬伕道:「那你認為,這兩國的戰爭究竟如何?」

    「依小人看,中原有心與之交好,只不是那浩瀚國太過囂張,不肯罷休,可害苦了我們這些老百姓!」那馬伕頗有些義憤填膺的說。

    「那依你之見,到底哪一方會勝出呢?」慕軒的臉上已經有一絲怒意。

    「我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國家……」話未出口,只見寒光一閃,就聽「砰」的一聲,那馬伕倒了下去。

    憶荷憤恨的瞪著慕軒:「你太殘忍了!」

    「是嗎!」慕軒冷冷地說,「我倒不覺得!」

    「你到底是誰!」見他對兩國政事如此敏感,對那浩瀚國也是如此維護,憶荷驚疑地問。

    「你能夠猜的到就猜!猜不出就不要多問!」慕軒依然是冷冷的口氣。

    說著,將柳依韻往憶荷懷裡輕輕放下,說了聲:「好好照顧她,否則我饒不了你!」便掀起簾子,前去駕車。

    馬車在官道上不徐不疾的行駛了起來,十分的平穩,憶荷看著懷中的柳依韻,見她面色蒼白,雙唇緊閉,不由得輕輕地說了聲:「姐姐,你何時才能醒過來啊?」

    不知不覺中,憶荷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憶荷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連忙掀開簾子,探頭往外看去,原來他們已經到了出關口了。

    只見那些守兵與慕軒刀劍相向,一個身著官府的人說:「不行!現在正是兩國交戰緊張時刻,不允許任何沒有官文的人進出!」

    「你們以為我是陌生人嗎!」慕軒冷冷一笑:「說起來,我與貴國的柳衛柳將軍倒是很相熟呢!」

    那人卻沒有聽出話中的譏諷之意,仍是義正嚴詞地說:「不行!不管是誰都不行!」

    「本來下來與你只是打聲招呼而已!沒想到你竟如此不識抬舉!那我今天倒是非要過了這一關!」慕軒詭秘一笑,縱身躍上了馬車伕的位子,憶荷突然感到那馬車竟騰空飛了起來!

    低頭看著下面守管的驚慌失措,憶荷不由得也生出了一絲恐懼,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子!有著桀驁的面容和如鬼魅般的武功,那般殘暴!

    只是一瞬間,他們便過了關口,在離那關口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慕軒看到柳依韻有一些不適,這才讓那馬車平穩的落了地。

    憶荷忿忿地瞪著他:「你既然能夠強行出關,又何必非要將他們侮辱一番呢!」

    「我喜歡!」慕軒的嘴角扯出一個微笑說,「這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玩的遊戲嗎!」

    「你!」憶荷更加怒不可遏,「你真是個怪物!」

    「不!你錯了!我不是怪物!怪物往往只有一個,可是像我這樣的,天下到處都是!」慕軒冷冷地說,「再說,我只是用我的方法得到我想要的效果而已,這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聽到這句話,憶荷的心中一動,是啊,像他這樣的人天下又何止一個?林鍾寒是這樣,玉芙也是這樣,到底這本就是他們的生存方式,還是他們早已經習慣在這種殘暴中得意狂笑?想到這裡,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天下到底何處才是安寧之地呢!

    見憶荷沉默不語,慕軒又逼問道:「你敢說不是嗎!」

    半晌,憶荷才緩緩開口說:「是!」見慕軒臉上頗有得意之色,她冷冷一笑道,「可是,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存在,天下才會如此污濁!你一個人的私心,卻害了整個天下!」

    慕軒震怒道:「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憶荷冷冷地迎著他震怒的目光,「所以,你這樣的人,少了一個,這個世界將會太平很多!」

    慕軒的臉已經由於怒氣而扭曲變形了。但是目光無意掃過她懷中的那把冰祭,他終於忍下。

    這一瞬間的轉變他隱藏的極好,連一直瞪著他的憶荷也沒有覺察到。

    馬車越駛越遠,憶荷的心也越來越沉,不知這一次,命運將會將她帶往何處!

    只是她想不到,就是在那浩瀚的大漠中,她遇見了她一生的癡愛與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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