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憶 正文 十冰肌玉骨
    十冰肌玉骨

    公子辰和勵毅被安排在偏院住了下來,他們審查過那個所謂的部下,卻根本一無所獲。二人十分苦惱。

    而阿竹自知玉芙肯定又會將自己拉著到處逛,未免露出更多破綻——最重要的是,她對玉芙此時已不只是單純的厭惡了而是一種鄙夷和寒意。於是,他便藉故自己受了傷,需要靜養,應將玉芙拒之門外。玉芙雖是委屈,卻也無法,她倒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硬闖進去了,畢竟阿竹有傷在身。面對著自己的情郎,她倒是難得的體貼。

    玉芙啊玉芙!不知這樣的女子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心思!

    這天,阿竹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一邊得不斷地防備玉芙可能的突然闖入,一邊想著辦法逃出去。這時,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這敲門聲如此溫和,自然不可能是玉芙,也不可能是何從淵——他倒是也曾以探病的名義來過一次,不過那敲門聲卻帶著粗魯。阿竹不禁疑惑地想,到底是誰呢?

    這樣想著,已經打開了門。卻見公子辰一手端藥碗一手端著藥瓶地走了進來。藥碗裡裊裊升起的霧氣將對方的臉襯得溫文如玉。憶荷不由得一愣,這是這麼久來,兩個人的第一次單獨見面。

    見阿竹愣著,公子辰溫和笑道:「不歡迎我?」

    阿竹回過神來,將公子辰讓了進去。

    公子辰關切地看著阿竹說:「聽聞你受傷了,我特意來看看。」

    「哦,不礙事,差不多已經好了,靜養兩天就好了。」憶荷淡淡地說著。

    「這麼說,我是打擾你了?」公子辰仍是溫和地笑著。

    「沒……」憶荷連忙說,「只是想不到你竟會來!」

    公子辰「呵呵」一笑,將藥碗放在桌子上,在房間裡走了幾步,對阿竹笑了笑,「阿竹傷在哪裡了?可否讓我看看?」

    阿竹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說:「不用了!都是內傷!」

    「內傷?那就更要仔細瞧瞧了!其實,內傷也是可以從外面觀察出的,然後才好對症下藥嘛。」說著,就朝憶荷靠近了一步。

    憶荷連忙後退:「真的不用!」

    或許是退的太急,她不由得身體向後仰,卻忘了,背後的桌子上還有一碗熱藥,「嘩」地一聲,藥碗被掀到了,一陣疼痛和恐懼中,憶荷的腰部熱氣騰騰,她不由得驚惶地尖叫起來。

    「阿竹!」見狀,公子辰連忙驚慌地跑上前,一把扯掉他身上的濕衣服,本想轉身拿起臉盆,將裡面的冷水潑在他背上,卻不由得愣住了,怔怔地盯著眼前的人,只見他分明是男子打扮,裡面卻穿著女子的紅肚兜,冰肌玉骨,酥胸半掩,溫香軟玉,這分明是一個女子身!公子辰看得熱血沸騰,竟忘了「非禮勿視」的古訓,半天沒將視線收回來。

    想不到對面的男子竟會做出如此舉動,阿竹驚叫一聲,連忙鑽進被窩,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

    顧不上滿腹的疑惑和狂亂的心跳,公子辰大喝一聲,連忙端起一旁的臉盆說:「阿竹,轉過身來!快點!不然來不及了!」見阿竹縮在床角,他顧不上那麼多了,爬上床,正要撤掉他的被子,卻突然聽見一聲驚呼:「公子辰!」轉過身,卻是玉芙正鄙夷的瞪著自己:「想不到你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竟然也有這龍陽之癖!」

    不由分說地爬上床,想要將阿竹拉起來,卻見阿竹緊緊地抓住被子,眼裡是盈盈欲滴的淚珠。那樣的柔弱,叫玉芙突然心裡一動——這樣的神情,怎麼會在那個曾經神情桀驁的少年臉上出現?

    自知再也藏不住,阿竹終於開口:「你們都出去!我會還你們一個真相!」

    玉芙本想說些什麼,卻被公子辰拉了出去。公子辰其實很想留下來為她治傷,可是,以如今的情形,她是不可能讓自己留下來的,強留反而會越來越糟。

    站在門外,公子辰焦急地等待著,不知裡面的人燙傷怎麼樣了,不知道一會兒從裡面走出的到底是誰——到底是阿竹,還是憶荷!

    有誰會想到,一碗藥湯,竟會掀起如此滔天大波!接下來發生的事,是誰也預想不到的。或許憶荷料得到這一天終將到來,只是竟不知,到底是來晚了,還是來遲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扇門終於緩緩打開——從裡面緩緩走出一個身著碧色衣裙的佳人,只見她梨花帶雨,淚痕猶存,想必那傷是極為的疼痛,可是她卻又不得不努力地支撐著直起脊樑,那麼柔弱的樣子,看得公子辰一陣心痛,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道一聲:「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可是最終忍住,因為他看見玉芙已經震驚地一把抓住她,眼中的寒意讓人不由得生怖!

    玉芙發狂地問:「到底怎麼回事!阿竹呢!」

    「你已經看到了真相,不用多問了!我就是阿竹!」憶荷忍住疼痛,竭力鎮定地回答。

    「你!你為什麼要騙我!」玉芙突然一把掐住了憶荷的脖子,拼了命地叫道:「為什麼要看我像個小丑一樣在你的面前表演!」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為什麼了!」憶荷喘息著,艱難地說,「是我不對,所以由我來結束這個錯誤!」其實要說她的心裡不是沒有愧疚的,畢竟那是一個少女最真摯的愛情!可是這份愛情卻不過是一場最荒唐的夢!可是,她的心中,也有對玉芙的恨,恨她對這個世界的殘忍。

    「玉小姐!」公子辰驚呼一聲,上前想要拉開玉芙,可是他本來就是一個文弱書生,毫無武功,又如何能奈何她?

    正在焦急之際,幸好何從淵和勵毅趕到這裡,三個人一起,才將玉芙與憶荷分開。

    公子辰連忙一把抱住憶荷,只見她的脖子上已有一道深深的痕跡,而他還感到她的背上竟已凸起了好大一個包!眼見她已氣若游絲,公子辰連呼了幾聲「憶荷」,她才幽幽地轉醒,眼中已有淚水流下,她緊緊的閉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對不起!憶荷,對不起!我不該逼你的!」公子辰喃喃地說著對不起,心中悔恨不已。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我不怪你,真的!」

    聽見憶荷如此說,公子辰的心中更加愧疚,他打橫抱起憶荷,對勵毅說了聲:「我們走!」

    見公子如此悲傷,勵毅心中不忍,便順從地跟在公子的身後,也不管何從淵和玉芙的阻止。

    見到這一變故,何從淵也是想不到的,早先的醋意都化作了不解和同情,只是這同情不知是向誰的。

    他想,就由他們去吧,這幾天勵毅一直糾纏著自己調查線索,自己已然心煩意躁,特別是玉芙對那少年的愛意讓他妒火中燒,卻又不好發作。這一次他們終於離開,一切是不是就又會恢復從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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