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事都辦不好？你們居然還敢回來？！」雲天際很陰沉地喝道。
「教主……」一干人戰戰兢兢地求饒。
「不要再說了！」雲天際一揮手，毫不留情地蹦出幾個字：「自斷左臂吧！」「教主……」那幾人一聽是這樣的處置，個個大驚失色。
「怎麼？你們要違抗命令。」雲天際的眼神冷冷的，帶著殺機。
「你為什麼要他們自斷手臂？難道你不知道手臂斷了就不能再恢復了？」不知何時，書房門外多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不過七八歲年紀，長相俊秀，尤其是那雙眸子，清亮無比。
雲天際看了一眼小女孩，心中頓時異樣，避轉頭問：「哪來的臭丫頭？」一下人連忙回答道：「她就是教主六年前放過的那個女嬰。」那人話音一落，雲天際忽然移形換位，手中長劍抵至女孩喉頭，眼中透出陰騭詭異之氣。
「教主……」雲天際的反常行為驚動了教眾，他們從未見過教主會這樣對待一個不過七八歲年紀的小女孩。
然而小女孩很冷靜，冷靜得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她靜靜地站著，沒有絲毫的驚慌。
四目交對，一剎那間，往事如電閃雷鳴般在雲天際腦際掠過。許久，雲天際撤劍擲地，有點頹然地回頭道：「下不為例，先下去吧。」說完一揮手，眾人顯然欣喜若狂，但哪敢外露，誠惶誠恐地退下了。
眾人退下後，雲天際靜靜地看著小女孩，問：「劍抵在你的脖子上，難道你感覺不到劍的寒氣？你不怕嗎？」女孩冷冷地看著他，道：「我便是冷的，難道你不覺得我比劍氣更寒麼？」雲天際的眼神裡忽然現出迷離，他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擁那個女子在懷的時候禁不住說：「哎喲，你身子這麼涼，快多穿點衣服。」說完便要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穿，誰知她卻說：「不用了。我天生便是冷的，穿再多的衣服也無濟於事。」她確實是冷的，因為她生長於「凝寒絕地」——一個其寒無比，能將所有有情有欲的人變得無情無慾的地方。他第一次擁著她的時候，是那麼的高興，因為他終於打動了她的鐵石心腸，然而，不正是因為她愛上了自己，才會使她走上萬劫不復之路嗎？
「啊——」忽然，雲天際大吼一聲，飛身過去拾起擲在地上的長劍，對著桌子猛砍猛斫起來。直至筋疲力盡，才擲劍跌坐在地，神情哀傷欲絕。
「你很傷心嗎？世間有什麼事能叫人如此傷心？你能告訴我嗎？」小女孩不知不覺已走到雲天際面前，看著他，流露出不能理解的神情。
雲天際抬起頭，看著她的女兒，又想起當他為她如癡似狂、不能自拔的時候，她一臉不解問他：「雲天際，請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傷心，好嗎？我真的很不明白，我從來沒有對你好過，我自始至終不過是在利用你，你也知道啊，為什麼你還會愛上我？愛是什麼東西，你告訴我好嗎？」半晌後雲天際回過神來，將小女孩擁在懷裡，幽幽道：「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叫人傷心，我雲天際保證，你的一生，都會是幸福的，我不准任何人傷你的心。以後，你就叫……寒月，我雲天際的徒弟，殘月教的女兒。」「你能保證我一生都幸福？」寒月不相信地問。
「我雲天際說的話，月兒不信？」雲天際終於笑了笑，又道：「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知道，殘月教主雲天際說的話，是沒有完成不了的。星兒，你出來吧，從今天起，你就多了一個師姐了。」這時，門外走進一個怯怯的男孩，靜靜地看著雲天際懷中的寒月，說：「爹，她就是我的師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