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現在的身體並不是很好,但還是跟著雪兒回家了,她說畢竟她的村子裡有巫師可以幫我系統地醫治。確實這樣放任身上的傷,我會垮的。但為什麼是巫師?
雪兒一路上都扶著我,我的身體靠在她軟軟的身體上,有些小抗拒,感覺不好意思,雪兒很吃力的樣子,我看見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無數的汗珠。「我自己走吧。」我說。雪兒看著我一笑,很溫柔:「不行,你的身體又走不動,再說,你的傷可是為了我造成的。」說得很堅定,有種不能讓人拒絕的力量。
一路上鳥語花香,森林的這塊不像我剛入林時遇到的那片林子,不是高大的黑木,沒有時不時傳出的「沙沙」聲,不那麼讓人不安,不那麼讓人恐懼。「雪兒,這一整片林子,每個地方都不一樣吧?」我問雪兒。
「那是當然,我們村子所在的林區比我們剛離開的林區相對安全,當然也適宜人居住,最起碼,我們那會有晝夜變化。」
「敢情這裡是有黑夜的。」我恍然大悟道。
雪兒「撲哧」一笑:「當然有黑夜,不然多難過,但為什麼那裡不會天黑,我就不知道了。森林很大的,有很多未知的東西呢,不過這些不是我們能夠觸碰的,對於黑森林來說,我們太渺小了。」說完,看了我一眼。
敢情雪兒也不是很瞭解,我原本還想問有關以前我的世界來的人的事,看來可以免掉了。難道我真的要在這的森林裡過完餘生了。我才二十二歲,這麼早就要隱居起來了。「你知道森林的邊緣一直延伸到哪裡嗎?」
雪兒又笑了,眼睛都瞇成線了:「你真有趣,森林怎麼會有邊境。」
我無語了,沒有邊境的森林,那得有多大。我認為肯定是因為雪兒從沒遠足過,才下這個結論的,不對是這裡的人都沒有走遠的習慣。因為看雪兒的表情不是撒謊的表情,那就是無知的表情。想到這裡,我偷偷笑了。
我們還是慢慢走著,不僅僅是我身體的原因,這路也是在太破了。比我回村子走的路還破,我回村子好歹算條路,現在腳下壓根不是路,我們只是在樹之間穿梭,有些樹根粗粗的纏繞在地面上。我們時不時會絆到,不是雪兒總是支撐著我,我的傷口肯定要爆了。這時我忽然四周的光線似乎有些暗了,這就說明雪兒的村子就快到了。終於可以結束這一路艱難的感覺了,雖然有雪兒這樣的女孩一直在身邊,而且靠得那麼近,但我這一身的傷,走這種路確實很難過。所以我有些興奮了:「雪兒,我們是不是快到你們村子了?」
雪兒向前望了望:「還沒呢。」
「可是,這裡有黑夜的,你不覺得天暗下來了嗎?」我急了。
「這只是說明我們終於進入了,我們村子所在的林子了。但也準確說,也是快到了,在天完全黑之前,可以到得。」說完,雪兒笑了笑。但我可以看出她實在很疲憊了。
我看看天,這裡可以看到大片天空。我大約估計到天完全黑,那怎麼說也得兩個小時。但我不知道,雪兒算的是純距離,還是有考慮我們走路的速度。我可是傷員。
就在這時,雪兒和我被一條樹根絆了一下,但沒站穩,雪兒尖叫了一聲,我們往下滾了下去。其實只不過是兩三米地小坡,畢竟我受了傷,又在下滾的過程中撞了幾下樹。停下時,腦袋有些迷糊,只剩下一點點輕微的意識,但還能感覺到我的傷口又裂了,胸口也有一股脹痛。但我不能動了。而且我沒感覺到雪兒又叫我或搖晃我,難道她暈了,不是吧,在這麼關鍵的時候。
過了好久,我還是沒有暈,但雪兒似乎還是沒有醒,而我似乎感覺我的身體在一點點的消失。而就在這時,我聽見從遠處傳來一聲狼嘯,並且有「沙沙」聲,越來越靠近。我知道我完了。
「隊長,這裡有人。」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會有人?活的死的?」又一個男人的聲音,並且有挺多的腳步聲靠近。
或許我還不用死。「夜風。」也在這時雪兒輕聲地叫了一身。夜風,原來是雪兒的青梅竹馬來了。
「隊長,是雪兒。」有個男人發現了雪兒。
「什麼,是我的雪兒。」夜風叫了一聲,匆匆地跑了過去。我能聽到腳步聲很快。然後我聽見了他關心的話語。
「隊長,這裡還有一個男的。」終於有人發現了我。
而那個男人卻勃然大怒:「什麼,男人,是不是他要對雪兒動手,他們才都躺在這裡的。」我聽到這裡,也很火大,什麼跟什麼,不是我站不起來,我肯定給他一巴掌。
「可是他傷得很重,傷口還在流血。」那個發現我的男人說。
「一定是雪兒傷的,雪兒不是好欺負的。哈哈。」夜風笑得很大聲,「帶著雪兒,我們回去吧。」他似乎沒說把我帶回去。
「這個人怎麼辦?」那個男人問。
「扔著喂狼吧,不,帶回去,他膽子太大,竟敢對雪兒有企圖,要好好教訓過。」聽完那個夜風的前半句話,我真嚇了一跳,但聽完他的後半句,我也沒好過到哪裡。而我也知道了,敢情雪兒還沒醒。
而這一路,我被扛在誰的肩上,被頂著肚子,一路顛簸,我的內臟像被撕裂一樣,意識越來越不清晰。走了挺久,他們終於停了下來。「既然到了,你們也就回去吧,我還要照顧雪兒。」是那個夜風的聲音,我開始討厭他了。
「那這個人怎麼辦?」背著我的男人問夜風。
「扔在這裡,明天我要在雪兒面前教訓他。」他說得很囂張。
「是。」背我的男人答應著,就把我隨手扔在了地板上了,我的心臟似乎爆了。
「對了,手腳都綁起來。」夜風不依不饒,「萬一他半夜醒來了。」
「是。」那群人答應完。把我的手腳都緊緊地綁了起來,用力一勒。我也終於沒了意識……
第二天,雪兒醒來了。「雪兒,你醒來了,昨天你怎麼暈倒在林子裡,是我把你帶回家的。」夜風見雪兒醒來,有關心起來,「你現在感覺真麼樣?」
「夜風。」看見是夜風,雪兒笑著叫了一聲。
「昨晚我可陪了你一晚上,擔心死我了。」
「謝謝。」說完,雪兒猛地坐起來,問夜風,「你有沒有看見和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看見雪兒很緊張,夜風笑了笑:「當然看見了,我也把他帶來了。」
雪兒吁了一口氣:「他現在在哪裡?」
「他就在房外,手腳都被我綁著,放心逃不掉。」夜風得意地說著。
「什麼!」雪兒馬上從床上跳起來,跑到房外。看到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手腳都背緊綁著,面無血色。她站在一旁,捂著嘴巴,不知所措。眼眶中又泛起了淚花,這時夜風也跟到了房外。看到地板上毫無血氣的我,剛想得意地笑起來,但看到雪兒的表現,也似乎感覺到了不對。
雪兒蹲了下來,顫抖的雙慢慢伸到我的鼻子下,當他沒感覺但我的鼻息時,驚嚇著做到了地上。
夜風這時也急了:「雪兒你怎麼了,他是誰哦?」
雪兒並沒有理他,她哭著解著幫著我的繩子,綁得很緊,她解了很久才解開。雪兒越是這樣,夜風越是緊張,可還是不知所措。而在這時,雪兒嬌小的身軀把我背了起來,朝外面走去。夜風見狀,說:「雪兒你幹什麼?我來背吧。」
「你走開。」雪兒狠狠地看了夜風一眼。夜風也嚇了一跳,雪兒從來沒對他這樣過,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雪兒背著我,吃力地走著,她時要把我背到他們村的巫師那去。這時的夜風遠遠地跟著,不敢走近。
「古月婆婆,古月婆婆。」雪兒焦急地叫著。聽到雪兒的叫聲,一個老太婆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雪兒那個樣子,問了聲:「雪兒,你回來了,怎麼了?」
雪兒把我放了下來,並沒有止住哭泣:「他還有就嗎?古月婆婆,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是誰啊?我看看,你別急。」說著,古月婆婆走到了雪兒身邊。看見了我,也驚了一下,楞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