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拍玉檔 正文 第四節 英娥
    [[[CP|W:250|H:190|A:L|U:

    ]]]回到家時,已是九點了,大廳裡一片漆黑。戴月摸到梯口,正想上樓,忽然燈亮了。戴月回頭看看,只見戴笠坐在沙發上。道:「爹,你怎麼還沒睡。」

    戴笠道:「我的寶貝女兒還沒回來,我怎麼睡得著。過來陪我坐會兒。」

    「好了,這就過來了嘛!」戴月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

    戴笠拍著她的手道:「怎麼樣?在國外這些年還好嗎?」

    戴月道:「很好啊!其實好不好又有什麼關係。我都回來了。爸,我想求你一件事。」

    戴笠笑道:「父女倆還有什麼求不求的。只要我能辦得到。你說吧!」

    戴月小心翼翼道:「可能——要花很多錢的。我想建個實驗室。」

    戴笠皺了皺眉頭,道:「一個實驗室,要花萬八千塊大洋的吧!」

    戴月搖著他胳膊,叫道:「爹!」

    戴笠輕輕一歎,道:「拿你沒辦法,過兩天,你到帳房支取吧!」

    「謝謝爹!」戴月在戴笠額上輕輕一吻,道:「我困了,您也早點休息吧!」蹦蹦跳跳地上樓了。

    戴笠搖搖頭,女兒從來不肯跟他多說一句話,剛接回來的時候,連爹也不肯叫,為了去法國留學,才勉強接受了這唯一的條件,叫了他一聲爹。

    一日,戴月正起床後,正在梳頭,王媽領了一個十六七的小女孩進來。身板十分單薄,戴月從梳妝台邊站了起來,邊照鏡子,邊噴著香水,道:「王媽,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帶到這來了。」

    王媽笑道:「我的小姐,是老爺說,你身邊沒個可靠的人,讓我找個人服待你。他也好放心。這女孩是我遠房一個親戚家的。家裡挺困難的。我就把她帶來了,看看合不合你的意英娥,過去讓大小姐看看,看得上你,則就是你的造化了。」

    戴月打量她幾眼。聽了她的名字,不由想起娥皇,女英和那幾籠湘妃竹的故事。道:「她的身子這麼單薄,能幹得來嗎?」

    英娥忙道:「我能的,大小姐,你收下我吧!我什麼都能幹的。我家裡還個生病的奶奶要我照顧呢?」

    戴月道:「你父母呢?」

    王媽歎道:「她父母都去了北方加入新四軍了了。只剩下這麼個孩子,怪可憐的,這父母也太狠心了。現在,奶奶病倒了,下面還有個弟弟……」

    戴月道:「好,就用她了。」

    王媽喜道:「如此,就是她的造化了。丫頭,你福氣不小。能等服待小姐,。還不快謝謝小姐,小姐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好人。」

    戴月笑道:「王媽,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從小看著我長大,就像我的養母一樣親的了。」

    王媽笑道:「那我先出去了。」

    戴月等王媽走了,才對英娥道:「跟著最重要的是要有骨氣。不能信那些正統。什麼三貞九烈,八股文那些亂其八糟的舊東西。」

    英娥道:「認得幾個字。那不是女人應該尊守的嗎?」

    戴月道:「男人有沒有遵守?我告訴你,男女是平等的。男人不需要守節,女人也一樣。當然,也不可以亂來。在這府裡,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包括我老子,你儘管告訴我,我會替你做主主。不用怕他們。」

    英娥驚道:「那我不也成小姐了。」

    戴月大笑道:「對了,你就是要把自己當成小姐,要活得理直氣壯。人和人本來就是平等的。」從抽屜裡拿出一疊錢道:「這個拿去,給你奶奶看病。」

    英娥道:「這怎麼使得。」

    戴月道:「你要不聽話,就不用你了。」英娥只好接過來,心中十分感激。

    戴月又道:「現在在咱們出去。給你習幾套衣服。跟著我穿成這樣可不行。咱們再到實驗室去。英娥,你認不認字?」

    英娥道:「認識幾個字,是鄰家姐姐教的。」

    戴月道:「那好,省得我教你了。你可以在實驗幫我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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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英娥拿了一份申報進屋來。戴月邊吃早點,邊道:「有什麼大新聞嗎?」

    英娥道:「沒有,都是一些政冶和商業新聞。啊1這有一條花邊新聞,有一個十八年前紅透整個上海的京劇電影雙料演員梅不香從英國返滬,這還有照片。看起來,才三十出頭。小姐,她年輕時,肯定跟您一樣漂亮。」

    戴月笑道:「那有什麼用,現在差不多人老珠黃了。要是我爹在家,也許他能認識。老傢伙最喜歡聽京劇。我媽就是在戲院被他看中,搶了回來,才有我這個孽種的。」

    英娥道:「我也聽過夫人是風華絕代,比您還漂亮呢?怎麼沒有夫人的相片呢?老爺也應留一張作記念嘛!」

    戴月冷笑道:「所以說男人都是冷酷無情的,他怕我看見這些東西會記恨,怎麼敢留有她的東西。就連媽的名字,也不許下人提。所以我連自己母親叫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包在我身的衣裳,就是母親常穿的那一件衣服,和我的相貌與他十分相似,還有那封遺書,他可能永遠都找不到我。」默然良久,又道:「英娥,老爺子什麼時候出去的。」

    英娥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道:「老爺好像昨晚沒有回來。」

    戴月把筷子往桌上一去,道:「不吃了,不知誰又要倒霉了。想起來就倒胃口。」

    出了門,戴月開著自己的一輛紅色老爺車向實驗室駛去。開在路上,忽然看見一輛貊白色的豪華車停在前面。忙一個煞車。停了下下來。英娥從後座探出頭道:「怎麼了,小姐?」

    戴月道:「可能有人在修車。下去看一看。」

    兩人走下車,只見一個男子在車底下修著什麼。一個盤著髮鬢。格衫藍裙。身上披了一件明晃晃金絲披風的女士正旁邊焦急地站著。

    戴月上前道:「請問,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女士回過道來。戴月一驚,不光是這位女士特別的標緻。而且下意識裡,覺得十分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英娥這時走了過來。忽然道:「咦!你不是梅不香女士嗎?我奶奶特別喜歡聽您的戲。她也很想看您主演的電影,可惜她沒錢去看。」

    戴月這才想起來,在報刊上好像看過她的玉容,真人不知比報紙上要漂亮多少倍。梅不香道:「是嗎?下回上映時,我送她兩張張票好了。」

    戴月道:「讓我看看您的車子,行嗎?」

    梅不香詫道:「這位小姐還會修車?」

    戴月道:「小意思,我在國外開車時,一般的小毛病,通常自己修。除了嫖字,男人會的我基本都會。」

    梅不香笑了笑,沖底下喊道:「德叔,你先出來,讓這位小姐看看,是什麼毛病.」

    一個四十出關頭的男子從車底下鑽了出來。戴月進了車裡,開了一下發動機,聽了下響,道:「是引擎器出了毛病。」下車走到車前,打開前蓋。把幾個斷了的線連在一起。道:「好了,你們試試吧!」

    德叔上車,向前行了一段停了下來,又下車,衝她們點點頭。梅不香對戴月道:「謝謝你。你真了不起。」

    戴月笑笑道:「您也一樣。名為不香,實則香氣四溢。像您這種年紀,還能保持這樣的青春活力,實為不易。要是我,怕不成了老太婆了。」

    梅不香淡淡一笑,道:「你也會像我這樣的。我還有事,先走了。大下個星期一,是我的好友舉行畫展的日子,你能來嗎?在飛雲畫廊。」

    戴月道:「好!到時我一定會去。」

    「一言為定,到時見。」梅不香淡淡一笑,向自己車裡走去。

    後面有人叫道:「誰的車還不開走。好狗不擋道。」

    英娥微一蹙眉,道:「我去教訓教訓一下他。」戴月道:「算了,就你那兩下子,還不夠別人修理你的呢?辦正經事要緊。」

    梅不香的車子,一直到座臨近黃浦江邊的醫院。進門後,攔住一個護士道:「小姐,請問林茹菘在嗎?」

    護士道:「您找林大夫。她在走廊拐角的值班室裡。」

    梅不香道了謝。走進那間值班室。林茹菘正看病歷。眼皮也沒抬一下,道:「看病的,到這坐下。」

    梅不香走了過去。把手遞過去。林茹菘給了她把了下脈,道:「沒病看病,你找病呀!」

    「誰說我是來看病的。」

    林菇菘驀地抬起頭,愣了一下,喜道:「不香,什麼時候回來的。」

    梅不香道:「昨天,你沒看報嗎?」

    林菇菘道:「沒那個習慣。唉!真來早不如來巧了。我這還有你愛喝的碧螺春。剛沏的。」

    梅不得笑道:「我還是挺有口福的。給送禮來了。」拿出一張紙條。林菇菘以為是銀號的票子。道:「我不要。」

    梅不香佯作歎氣道:「既然人家不稀罕,我只好把這批醫療器械送給別家醫院了。」

    林茹菘急忙道:「什麼器材?」

    梅不香道:「當然是醫療器材。我特地從英國托運回來的。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看樣子,……」

    林茹菘不待她說完,搶過那張紙,原來是一張包裹單。上面清楚地寫著各種醫療器材的名稱,到貨日期。不由喜道:「我正愁器材不夠呢?不香,可真是太謝謝你了。」

    梅不香道:「唉!唉!你不是不要嗎?」

    林茹菘道:「我還以為是票子呢?誰讓你沒講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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