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悠悠 正文 16.黑衣女子
    十幾天後,三人駕著車搖搖晃晃,明目張膽的進了莒國都城計亓。

    其實三人也是為怎麼進入莒國大傷腦筋,他們知道莒國早已佈滿抓都尉和徐乞牧的耳目,而且那個都尉還是莒國國君派的人,但是三人思來想去一天,終究沒有一個完全可行的辦法。

    於是就採取了史虎的辦法,那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大搖大擺的同時告訴兩方,他們終於來了。

    莒國,華夏一支夷人分支,是個美麗而古老國家,人傑地靈,文化燦爛。

    雖然現在淪為了小國,但是曾今也是擁有大小城邑30多個,是今山東地區僅次於齊、魯的大國。莒國附近的貴族與國君,在本國遭受排擠時,多奔莒國避難。

    如周莊王十一年,齊公子小白奔莒,周莊王十三年冬十月譚子奔莒,周惠王十七年,魯公子慶父奔莒。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然沒落了,但是底蘊尚存。

    進了計亓,丁起他們便逛蕩到天黑的時候才進了一家「常儀逆旅」,而且在逛蕩的時候,把滿車的貨物和馬匹能賣的都便宜的賣給了一些商人,他們不會做生意,當然就不會討價還價,估計連本錢都未賺出來,好在他們是白撿的,也不心痛。其實他們早就想好了,為了斷玉,不能明著來,所以兩家子人都不可能白天動手。

    到了逆旅,他們找了兩間有後窗的房屋,便藉故因為連續趕路累壞了等理由,回房間睡覺去了,而且還不許店家來打擾。

    丁起和己烏進了一間房間,史虎獨自進了另一間房間,一進入房間,他們便直接從後窗上跳下去閃了。

    這是他們提前思索好的,丁起和己烏進一間房間是為了帶上己烏,而史虎則是負責背著他們賣東西得來的金子和另一沒賣的東西。他們想,即使有人跟蹤,那也不會在他們剛選好房間之後便監視到房後,這是一個絕佳的逃脫機會。

    三人逃出之後,直接奔向一個地方,那便是御史府,這是當時郯伯夷離開時告訴他相會的地方,白天逛蕩的時候,他們早就探明了這裡的路,所以現在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就在他們將要到御史府的時候,突然卻被一位穿著黑衣,拿著長劍的女子擋住了去路。

    丁起三人有點傻眼了,不會這樣也被發現吧,而且打頭陣的還是一個隻身一人的女子。

    不等他們說話,黑衣女子卻道:「你們可是烏藥和丁起?」

    丁起聽見對方問起他,便上前道:「我便是丁起,不知你找我所為何事?」

    黑衣女子雙手插於胸前道:「當然是受人之托,在此等候了?」

    丁起道:「受何人之托?」

    黑衣女子一笑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受讓你來此的人了?」

    丁起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郯伯夷老先生?」

    黑衣女子道:「那是家父。」

    丁起鬆了一口氣,他聽郯伯夷說過自己有一個女兒,當年隨著家老走散了,看樣子此次前來郯伯夷找到了女兒,於是拱手行禮道:「那不知……」

    話還未問完,黑衣女子便道:「前面準備了幾匹馬,我們離開這裡路上慢慢說吧。」

    「離開?」丁起想難道約見的地方改了,但是既然對方說路上再說,他也只能將疑問擱到肚子裡,於是又立馬改口道:「也好,也好!那就煩請姑娘帶路。」

    黑衣女子看著丁起答應下來,點了點頭道:「請跟我來!」

    說完之後,轉身向前走去,丁起三人也跟隨其後走去。

    就在看不見他們人影的時候,從剛才的角落談話的角落裡冒出來一人,此人身穿官服,頭戴玉冠,腰纏錦帶,望著他們去的方向沉默良久。

    沒過多久,丁起他們一行四人便來到了另一家逆旅,這裡已經算是偏向郊區,在那裡早有一個中年人在等候,見到他們進來,中年人連忙上前向黑衣女子道:「回來了!」

    說完之後向著黑衣女子身後的三人拱手行了一禮,三人也立馬還禮。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向後面示意了一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

    「也好!」年輕人答應道。

    他們進了逆旅之後,便被人直接帶到了一處地下室,地下室有一處通道,他們便從裡面走去。

    少年拿著火把,悄悄的走在了最前面,他向來不愛說話,這或許是因為天生的緣故。

    一邊走,黑衣女子一邊解釋道:「這位是我夫君公叔景,我叫贏瓏,我夫君便是你們要找的御史的兒子,只不過老人家已經去世了,現在的御史已經是別人了,所以我們才在這裡等著你們。」

    己烏聽後道:「贏瓏姑姑,爺爺是否沒什麼事?」

    這是她最為關心的,贏瓏回頭看了看己烏笑著道:「烏藥是吧?爺爺當然沒事了,要不我怎麼知道你和丁起的名字,爺爺還經常念叨著你呢。就是不知道另一位怎麼稱呼?」

    贏瓏現在還不知道,己烏的身份已經被說穿了,所以依舊這樣稱呼著她。

    而己烏十幾年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稱呼,也沒有說什麼。

    史虎聽見贏瓏是在問自己,於是接著回道:「我乃丁起的朋友史虎,被他硬拉著前來送死。」

    這話一說完,眾人都笑了,氣氛也不再那麼充滿陌生之感。

    漸漸地,一行五人,終於走到了盡頭。

    在外面,聽見有人從密道裡面出來,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試探著問道:「是小姐和姑爺嗎?」

    贏瓏聽見後,邊往外走,邊答道:「家老,是我。」

    公叔景先前走出,然後回身扶著贏瓏走出,而後再去扶別人。

    出來之後,眾人這才向四周看去,他們現在身在一片樹林之中,想必已經到了郊外,出口被隱藏的一處灌木叢中,因為有灌木的緣故,所以從裡面出來容易,從外面進去就比較麻煩了,密道出口也做得很難被發現,夜色比以前更黑了。

    丁起這才向著先前發出的方向看去,面前的是一位垂暮的老者,腰有點彎,衣服也隨風嫳屑,老者身後很遠的樹上現在拴著六匹馬,看來是為他們準備的。

    他現在突然有種想法腦中一閃而過:既然有這樣的暗道,那為什麼當年郯伯夷不從暗道逃走呢,那樣的話應該不會受到埋伏的。

    當然這只是一種想法。

    其實當年郯伯夷也是沒有料到這麼嚴密的事會洩密。再說當年可沒有這個暗道,當年郯伯夷他們逃脫被暗算後,公叔景的父親,也就是當年的御史,得到情況後,偷偷的救了贏瓏,以及她的母親和家老眾下人。

    那時候御史尚且在任,於是大加感慨,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遇上了這樣的事,應該如何是好,於是後來便有了這個密道。

    御史有四個兒子,公叔景是最小的兒子,其餘的三個都做了莒國一些相當於下大夫的官。而公叔景從小與贏瓏一起長大,可真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公叔景天生不愛說話,再加上由於贏瓏的原因,一直沒有做官的意思,老御史一想,三個兒子做官,這個沒有這個意願也就隨著兒子了,贏瓏為了能替父報仇,練劍幾十年,如今得知父親在世,而兩個哥哥也報了仇,這才開始料理家事。

    贏瓏的母親,在思夫思子中鬱鬱而死,臨死之前的唯一一個願望,便是湊成了如今贏瓏的婚事。

    家老看著從密道出來這麼多人後,向著贏瓏道:「小姐都好了嗎?」

    贏瓏點了點頭,率先向著馬匹走去。家老,公叔景緊緊跟隨,丁起看了一下己烏還有史虎,點了點頭也向前走去。

    贏瓏和己烏同乘著一匹馬,其餘各人每人一匹,看來他們早就對丁起們的到來心中有數,連馬匹都準備的這樣準確。

    丁起催動著馬向前,向著贏瓏問道:「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到來了呢?」

    這是他一直想問的問題,沒有問別人是因為他感覺這裡是贏瓏在做主。

    贏瓏笑道:「你們那麼大的動靜進城我們想不知道都不成呀,其實你們也走得有點太慢了,在前幾日,有個叫徐乞牧的商人,他說和你們本來一路,但卻走散了,便來到了我們那裡,看你們來了沒有,從他那裡我們得知你們很快就會到計亓,而且你們還惹了不少的麻煩,得罪了一個莒國相當厲害的人,可能會被人暗算。結果害得我們苦苦的找了好幾日了,甚至以為我們去遲了,你們還給陷害到了呢。

    「沒想到你們倒好,現在才來,來了還那麼大張旗鼓的,深怕你們得罪的人不知道你們呀,好在跟了你們一天也沒發現什麼可疑點的人,但是也怕我們萬一沒有察覺豈不是是個隱患,而且我們想,你們白天沒去御史府,一定是在等晚上,到時候我們便可以到那裡等著你們,所以就一直沒有驚動你們。」

    丁起聽完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原本以為甩掉了那個徐乞牧,沒想到此人這麼神通廣大,提前已經在目的地等待著他們,那樣的話根本就不需要費勁的在城中布下耳目,而且那個都尉,只要有城門口的看城門的那些兵士等著便好,也沒有必要大費周折,贏瓏他們沒看見跟蹤的人,那太正常不過了,但還是向贏瓏問出心中的不明之處:「那個徐乞牧怎麼會找到你們的,你們早就認識?」

    贏瓏搖了搖頭道:「以前沒有見過,不過他爹和我爹,還有我夫君的爹都是當年的朝中大臣,而且關係不錯,找到我們並沒有什麼呀,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丁起聽後有點無奈,這個徐乞牧可沒有說什麼實話呀,但是現在跟贏瓏他們說出實情也沒有用,還是到時候見到了郯伯夷再說,再商量不遲,於是改口道:「沒有什麼,我們路上卻是和徐乞牧走了一程。後來是遇見了那些我們得罪的人才走散了,而且讓你們擔心找了好久,實在是過意不去!不過那個徐乞牧有沒有告訴你們,我們得罪的是什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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