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姬無奈地看著這兩個男人,真的是服死他們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鬥嘴。
此時的黑衣人一邊在和上官羽周旋,一邊設法往外退去,後來的這個男人可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他現在還不能冒這個險。
「想逃?」上官羽見他有溜的意思,手上的攻擊變得更加快速和頻繁了,黑衣人開始慢慢處於下風了,快到門口時,從腰間掏出一個白色球來,朝地上用力的擊去。
「小心!」衛術喊出這話時,已經將身邊的妘姬按在了地上。此時地上冒出了很多濃稠的白煙,上官羽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白煙刺得他眼睛不自覺的閉起了眼,手揮舞著想要將眼前的白煙驅散,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倒是把自己嗆得一陣猛咳。趴在地上的倆人卻什麼事都沒有,可能是聞到了白煙的緣故,郯伯尹乾咳著坐了起來,皺起了眉頭。
好一會,白煙才慢慢消去,妘姬爬起來直朝著父親而去,上官羽蹲在地上還在不停的咳著,衛術走上前,又是一臉嘲諷的說道。
「你沒事吧!你怎麼看到煙霧彈也不知道躲啊,還一個勁的猛衝。」一邊拍著上官羽的後背,一邊蹲下身去。
「咳…我…咳咳…我怎麼知道…那是煙霧彈啊!咳咳咳…」
「不會吧!你不知道啊?」衛術的表情極為誇張,好像自己看到了原始動物一般的稀奇。
上官羽不再理會他,知道他這是在損自己呢,嫌惡的用手推開他的蹄子,朝一旁的桌邊走去,到了杯茶水給自己潤了潤咳得有些干疼的嗓子。
「爹!你總算醒了!」妘姬有些興奮的喊道。
「我睡了多久?」試著自己坐了起來,慢慢地活動了下僵硬的筋骨,郯伯尹還是略顯疲憊的問道。
「四個時辰。」
「哦!我們趕緊離開這兒吧!我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呆。」
「好!羽和衛大哥都來了,我們一起離開這。」說著攙扶起郯伯尹,身後一雙手攬過她的肩頭,將她拉到一邊,接過郯伯尹的手將其搭在自己的肩上,滿臉笑盈盈的看著郯伯尹,對妘姬說道。
「岳父大人就交給我吧!」
郯伯尹失笑的看著他,心中滿是欣慰。
「喂!還有閒工夫在這敘舊,再不走恐怕都走不了了!」衛術不適時宜的插話進來,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四人前腳剛離開,就聽到身後一陣急促地腳步聲,朝著清秀殿而去,頓時整個清秀殿被照的燈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
「人呢?」公孫縛厲聲喝道。
「回稟大王,屋內空無一人,應該是剛離開。」
「還不快給我追!」
「是!」
四人一出了王宮,便找了兩匹快馬直奔邊境而去,狂奔了一夜,人不累,馬也累了,更何況是馱著兩個人跑了這幾十里的路呢!在快接近邊境時,馬兒終於堅持不住,紛紛倒了下去,口吐著白沫,大喘粗氣。
「還剩一點路了,大家快些走吧!」衛術發話了。
於是,妘姬和上官羽左右攙扶了郯伯尹走在前面,衛術則是謹慎的守衛在他們的身後,密切注意著後方的追兵們。
果不其然,公孫縛的速度也真是夠快的,他們才走了幾步路便被他追上了。士兵們將他們團團圍住,只見公孫縛騎著高頭大馬從人群中慢慢的前進著。
「你們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妘姬,還是乖乖跟我回去!」
「你想得美,拚死我都不會將妘姬交給你!」上官羽很是不爽的回答他道,將郯伯尹交給了妘姬,自己則提劍來到了衛術的一旁。
「哼…你算什麼東西,你現在也不過是個逃犯,是水鳶國爭相追殺的人!」
「總比你這貨色好!」衛術突然冒了一句,把公孫縛氣的直咬牙。
「姬兒,水鳶出了什麼事?」感覺事態不對勁,郯伯尹小聲地問著妘姬。
「水鳶政變,大王死了!」
「什麼?怎麼可能?那糟老頭怎麼可以先死?」聽到這話,郯伯尹的眼中只剩下震驚,從小他和上官鴻一起長大,幾十年的感情了,怎麼接受得了這個消息,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的郯伯尹當即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嚇壞了一旁的妘姬。
「爹!爹!你怎麼了?」
「我沒事!」連忙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都吐血了,怎麼可能會沒事?」
「爹真的沒事,只是有些鬱結而已,沒事了!沒事了!」為了不讓妘姬擔心,郯伯尹連連擺手示意道。
爹肯定是為了大王的事才會這樣子的吧!早知道就先不告訴了,讓爹的傷雪上加霜了。
「看來我們要速戰速決了,敵眾我寡,師父又受著傷!」
「那是肯定!要不來比比看誰解決的多吧!」衛術嘴角露出了久違的殺人微笑。
「哇!你這什麼惡趣味啊!不過,我今天捨命陪君子了!」雖然對衛術的話嗤之以鼻,但是上官羽還是同意了他的建議。
「喂!那個叫什麼公孫的,要動手就快點,我還等著回家吃飯呢!」衛術劍直指馬上的公孫縛,眼中充滿了不屑。
被激怒的公孫縛將豎起的手一會,圍著他們的兵將朝著他們攻了上來。倆人一前一後護在妘姬和郯伯尹的身邊,不再讓那些人靠近他們一步。
頃刻間,他們的周圍已經是滿地屍體了,但那些士兵們的腳步卻不曾停止,還是奮不顧身的朝前衝著,真不愧是個好戰的民族。
「臭小子,你還堅持的住嗎?」看上官羽的動作有些緩慢了,衛術很不給面子的問道。
「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雖然已經是全身大汗淋漓了,但是上官羽也一點不服輸的樣子,奮力地斬殺著那些不要命的士兵。
「得想法子出去才可以,不能在這麼耗下去了,他們倆估計都快到極限了,敵人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左右環顧著四周,郯伯尹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跟妘姬說。
「現在我們被他們包圍著,根本找不出空隙可以逃出這裡。」妘姬也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可是敵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將他們通通圍住,別說是找機會逃出這裡,就連一點勝算都沒有。
看著上官羽大口喘著粗氣,臉上身上都是汗水,還混合著敵人的鮮血,艱難的抵抗著,難道他們就這麼完了嗎?雖然她不怕死,但是她不要就這樣結束,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有了鮮明的色彩,現在的她只想活下去,想和上官羽一起好好的生活著。
突然,上官羽的胸口紫光閃現,連上官羽都沒弄清是什麼情況時,胸前的紫玉像之前那樣騰空而起,自己離開了他,朝著妘姬的方向飛去。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這一情景都驚呆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連郯伯尹都呆愣在那裡,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只見紫玉像水一樣滲進了妘姬的體內,瞬間全身都被那紫光給掩蓋了,紫光退去之後,妘姬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不論郯伯尹,上官羽還有衛術如何呼喚都沒有反應,有一瞬間他們甚至看到妘姬的模樣都有了些改變。
腳下四人的範圍內突然被狂風包圍了起來,不讓其他人再靠近,風勢變得越來越大,順時針高速旋轉著,士兵們見狀都開始有些覺得後背發涼了,就連馬上的公孫縛也不例外,他有些心驚地看著妘姬所在的方向。不清楚在那個狂風圈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隨著風勢越大,速度越快,周邊的東西都開始被那陣狂風給吹了起來,離得近些的士兵都抱頭蹲在那裡,以為只要這樣子做就不會被那陣巨大的狂風吹走了一樣。
妘姬將雙手掌心朝上在面前攤開,然後向外一揚,那個狂風陣在瞬間向外擴散開去,那些士兵們被狂風整個吹了起來,懸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張牙舞爪,胡亂的凌空拍打著,想呼救,卻發現聲音怎麼都發不出來,不知是被此情此境嚇的喊不出聲還是狂風將他們的聲音掩蓋在了其中。
狂風陣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反而變得越來越巨大起來,想要捅破天際一般,就連天空也隨之一下子黑了下來,剛剛還大好的晴空萬里,現在已經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狂風陣所刮之處,沒有什麼是可以倖存下來的,連地上的石頭,小草,塵埃都被捲至半空。
公孫縛所帶來的士兵本來就已經被上官羽和衛術倆人斬殺了不少,現在又被這狂風陣折去了大半,幸而逃得快沒有被殃及到的也只剩下現在的寥寥幾十人了,這一切都在說明些什麼?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在一相情願而已,他對她如此的真心,難道得不到任何的回報嗎?他只不過想要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做有什麼錯?就算是錯,他到底又錯在哪裡?
就在這時,狂風陣突然的,沒有一絲預示的驟然停止,那些被捲在狂風陣中的人與物都在空中停了下來,然後在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通通往地上掉去,那些從高空一個接一個墜落下的士兵們不是直接摔死了就是被摔成了重傷,死狀極為慘烈,有頭和身子直接分離的,有腦袋直接摔成兩瓣的,有四肢都斷開了的,有整個從中間斷開的,而那些摔成重傷的比那些死了的來的更是恐怖,有的是眼球直接掉出來,有的是摔下時咬斷了自己半截舌頭,有的是手骨或腳骨都裸露在外面,有的是全身都扭在了一塊,瞬間呼喊,呻吟,求救聲一片,發不出聲的便拚命的捶地,用聲響來吸引注意,場面一片混亂,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就連那些在戰場上見慣了生與死的士兵們都忍不住偷偷背過身去吐了起來。
在那一刻,馬背上的公孫縛似乎參透了生與死的界限,生很容易,死也容易,人這一生就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著,沒有誰能長生不死,短短幾十載,要怎麼活都在你,名利,地位,權力,女人,一切都是過眼雲煙而已,人死之後便什麼都不是了,在塵世中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具空皮囊而已,什麼都會煙消雲散,屬於你的逃不掉,不屬於你的留不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