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刃之偵察兵的故事 第三卷血火南疆 第五章 他鄉遇故知
    陸維民帶著張鵬回到他的宿舍,「六子,待遇不低啊,住上單間了!」張鵬一進宿舍感慨的說,部隊裡排長是和戰士們住在一起的,連長指導員才有單間的。

    「那是我老爹有面子,師長的兒子怎麼能睡通鋪啊!」陸維民苦笑著說。

    「我老爹是軍長,我不一樣睡大鋪啊!」張鵬撇撇嘴說。

    「那是你風格高,我老爹覺得他倒霉這幾年虧待了我,變相補償我呢!」陸維民看的挺明白。

    「張鵬說實話,你這次闖得禍可不小啊,一氣揍了八個班長,我聽說時嚇了一跳,誰這麼生猛啊?沒想到是你。」陸維民連比劃帶笑地說。

    「讓你失望了吧,其實這次也不全怨我,他們他媽的太欺負人了。」張鵬說起這事就火大。

    「好了,好了,先吃飯,有怨待會再說!」炊事班把飯送來了,陸維民招呼張鵬先吃飯。

    張鵬還真餓了,風捲殘雲般的吃了四個炸饅頭加一碗麵條,看的陸維民只發愣,「張鵬,吃飽了嗎,要不我再要點!」

    「差不多了,中午給我弄點肉吃,你爹這部隊怎麼管的,新兵連一個月也不給吃回肉,天天的清湯寡水的。」張鵬往陸維民的鋪上一躺,翹著腿兒幽幽地說。

    「行啊,你在我這安心住兩天,我給你補補。」陸維民拍著胸脯說。

    「對了,你打聽著點我的事,別真把我給送回去,那人可就丟大了!」張鵬坐起身認真的對陸維民說。

    「這個你放心,我和我爸打個招呼,讓他說說情,實在不行讓我爸給你換個部隊,想當年要不是張伯伯收留我,我早不知道死在哪了!這個忙他說什麼也得幫。」陸維民大包大攬地說。

    張鵬就在陸維民的宿舍安了家,每天大魚大肉的吃著,陸維民天天陪著他聊天打屁,給他通點小道消息,就這樣過了五天。

    一天吃完午飯,陸維民從外面回來了,告訴張鵬說:「你的事,基本調查清楚了,我爸壓了幾天,本想風頭過了,就讓你回連,可是師裡的方政治部主任,也就是新兵團的政委不幹,說要嚴肅處理你,我爸不太好說話,下午方主任要找你談話,你小心點,別讓他抓住把柄,她是個女同志,心軟,你多說點過年話。」陸維民絮絮叨叨地說完把張鵬又客客氣氣地請到禁閉室住著去了。

    下午剛吹了號,張鵬就被兩個戰士押著,帶到了警衛連的一間辦公室,陸維民早打了招呼,也沒人難為他,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在屋裡等著。張鵬一杯水還沒喝完,一個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女幹部推門進來了,張鵬剛要敬禮,一見那人趕緊低下了頭。

    女幹部坐下,警衛連的指導員給她倒了杯水,也坐到另一張椅子上對張鵬說:「這是師政治部的方主任,方靜怡,今天找你談話!」張鵬點點頭,沒吱聲。

    「你叫張鵬是吧,你談談那天的事吧?」方主任清清嗓子對張鵬說。

    張鵬耷拉著腦袋不吭聲,指導員坐不住了,大聲說:「方主任問你呢,你說話啊!」張鵬還不吭聲。

    「你抬起頭來,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的勇氣呢?」方主任也有點火大。

    當張鵬抬起頭時,方主任看到的是一張難看的笑臉,她又盯著張鵬看了一會,氣急敗壞的跳起來,伸手抓住張鵬的耳朵就擰,邊擰邊說:「當時我聽到名字心就咯登一下子,沒想到真是你這個臭小子,你怎麼跟燕秀峰那個不著調的東西一樣,竟闖禍!」

    「哎呦,哎呦,輕點,我就是大舅教的嗎,哎呦,哎呦!」張鵬被方主任擰得不住慘叫。

    在座的警衛連指導員嚇了一跳,平時溫文爾雅,細聲慢語的方主任這是怎麼了,上來就打這個新戰士,連忙上前拉住她說:「方主任你消消氣,坐下慢慢說。」方主任這才鬆了手,張鵬使勁揉著自己的耳朵,嘴裡不住的吸涼氣,心中暗自誹謗『這老娘們這麼狠啊,怪不得大舅都讓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張鵬你過來!」方主任招呼張鵬。

    「我不去,您又該收拾我了!」張鵬捂著耳朵往後縮了縮身子說。

    「舅媽不打你了,過來吧!」方主任歎口氣,換了副笑臉說。

    「哦!」張鵬小心翼翼地挪過來,坐在她身邊。方靜怡發了通火,心情平靜下來,眼裡充滿柔情的摸摸張鵬的頭,把帽子給他正了正,揉了揉他通紅的耳朵,說:「舅媽不對,剛才擰疼了你吧?」

    張鵬瞪了一眼趴在窗台上一臉緊張的往裡張望的陸維民,陪著笑說:「不疼,舅媽是為我好,您下手比那個『不著調的』輕多了!」

    『噗嗤』方靜怡被張鵬的話逗樂了,用手指點了張鵬的腦門一下說:「我那麼說你大舅行,你可不行!」這一幕看的警衛連指導員是一頭霧水,更弄不清狀況了。

    「小齊,你用陪著了,張鵬是我外甥,我倆單獨談就行了,你去忙吧!」方靜怡對指導員說。

    「好好,那您們慢慢談!」起身出去了,順手拉走了在外面探聽消息的陸維民。

    「張鵬,這沒外人了,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大舅一天的誇你,這次怎麼這麼衝動,打了那麼多人。」方靜怡問張鵬。

    「舅媽,不是我衝動,而是他們太欺負人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出手教訓他們的。」張鵬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說。

    「他們有組織,有上級管,輪得到你行俠仗義了嗎?你把事情經過詳細的和我說說。」方靜怡埋怨張鵬說。

    張鵬就把在新兵連的情況和舅媽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大舅媽,好舅媽,我打也打了,你就幫幫我吧!」張鵬像小孩子撒嬌似的拉著方靜怡的手搖著說。

    「唉,你這孩子我真拿你沒辦法,好在這次是他們犯錯打人在先,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但處分是絕對免不了的,你要有個思想準備!」方靜怡歎口氣說。

    「謝謝,謝謝大舅媽,處分不怕,只要不讓我回家怎麼處理都行!」張鵬高興地摟著方靜怡在她臉上『啵』的親了一口。

    「去,去滾一邊去,給你鼻子就上臉!」方靜怡打了張鵬一巴掌,繃著臉說,心裡卻很受用。

    「嘻嘻,對了那個不著調,哦哦是大舅最近來過嗎?」張鵬嬉皮笑臉的說。

    「剛走沒幾天,要知道你在這,說什麼也得看看你啊,那個老東西也不讓人省心!」方靜怡幽怨的說。

    「我都好幾年沒見大舅了,心裡怪想的。」張鵬的臉色也暗下來。

    「你大舅沒兒子,把你當兒子待了,你每年從東北給他捎來的東西,都要放幾天,才捨得動,吃一回,是念你一回好。他還用你給的貂皮給我做了大衣,可暖和呢!我這次要是不管你,下次來了,准不給我做飯吃了。」方靜怡摸著張鵬的頭微笑著說。

    「那沒關係,我已經得到了大舅的『真傳』,他不給你做我做,舅媽乾脆下連後我給你當警衛員得了!」張鵬說。

    「竟胡說,整天看著你,煩也煩死了!」

    「原來舅媽喜歡我是假的,心裡是不是很討厭我?」張鵬耷拉著腦袋,用眼角瞄著方靜怡說。

    「行了,別耍寶了,跟你大舅怎麼學的一摸一樣,動不動就跟我裝可憐!」方靜怡用手掐了掐張鵬的臉蛋,無奈的說。

    張鵬除了和大哥待了一宿,已經三年多沒見過別的親人了,這次逮住了大舅媽沒完沒了的說開了話,方靜怡也十分喜歡這個和丈夫性格相似的的小外甥,娘倆把個調查搞成了懇親會,直說到吹了開飯號,方靜怡才登車離去

    「張鵬,怎麼談了這麼長時間,方主任沒把你怎麼著吧,我看見她扭你耳朵了!」陸維民火急火燎地跑進來說。

    「能有什麼事,世上還有我張鵬擺不平的事,方主任還說讓我沒事到她家玩去呢!」張鵬神氣活現的說。

    「你就吹吧,還讓你上她家玩呢,不把你送回家就不錯了!」陸維民一臉的不相信。

    「她要是敢把我送回家,她以後就沒家嘍!」張鵬不屑的說。

    「切,越說越沒譜,你還能管人家的家務事!」陸維民撇撇嘴說。

    「我是管不了,我姥爺能管啊!我姥姥能管啊!」張鵬說。

    「你姥爺是哪級幹部啊,能管方主任?」陸維民來了興趣。

    「我姥爺連個村裡的小隊長都不是,可他是方主任的老公公,你說能管她嗎?」張鵬指著陸維民的鼻子說。

    「你直接說她是你舅媽不就得了,還繞這麼大圈子,這下事兒好辦了!」陸維民打掉張鵬指著他的手興奮地說。

    張鵬在警衛連又住了兩天,回到新兵連挨了個不輕不重的記大過處分,幾個班長一人給了個警告處分,送回了原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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