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群毆啊,還是單挑,打架也要章程,你們幾位班長說是不是啊?」張鵬逼退幾人,抱著肩對他們說。
「媽的,打你個小樣的,還用群毆,老子一個人就辦了你!」四班長說完『蹭蹭』幾步走到張鵬身前,伸手去抓他的脖領子。張鵬上前一步迎上他,左手從他腋下穿過,反手搭在他肩上,同時左腳別住四班長的雙腿,兩處一較勁,他再也站不住了,結結實實的來個背摔。
「嘴比功夫厲害,別再跟我稱老子,見了我老子你不下跪就算你有種!」張鵬又踢了一腳躺在地上哼哼的四班長說。
「大哥小心!」郝雲飛撲到正說話的張鵬身上,『啊』的一聲摔在地上,原來是六班長趁張鵬說話,從後邊偷襲他,郝雲飛替他擋了一下,後背讓武裝帶的鐵頭抽中,馬上滲出血來。
張鵬飛起一腳踢飛六班長手中的武裝帶,伸手接住,又是連環兩腳踢在他的胸口上,六班長退了兩步摔在地上,張鵬揮起手中的武裝帶照著他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猛抽,打的六班長一邊慘嚎一邊翻滾著躲避張鵬的皮帶。
炊事班長一看不好,對兩個老兵使個眼色,三人一起衝過來,張鵬把手裡的皮帶扔在地上迎上去,先『敵』出手,拳頭在領頭的炊事班長眼前一晃,趁他躲避時,右臂藉機夾住他的頸部,後撩腿掃到他腳跟上。炊事班長身體失去重心,被張鵬夾著脖子掄個半圓甩在地上。
一個老兵見狀一個正踹當胸踢向張鵬,張鵬左手成拳,向外封掛,右拳上勾打在老兵的下巴上,將他打倒在地。另一個老兵見張鵬招式用老,揮舞武裝帶向他頭上抽來,張鵬不等皮帶抽到,向上一縱,雙腿齊出,把那個老兵踢飛。張鵬轉眼之間放倒五個人,再看郝雲飛已經被胡福生扶到一邊,疼的直冒冷汗,看樣子只是皮外傷,問題不大。
院裡的打鬥驚動了哨兵,『滴滴』一陣哨響,在營區各處巡邏的老兵們迅速向一班宿舍跑來。
兩個和炊事班長相熟的班長最先趕到,扶起他問:「老李,怎麼了?」
「那個新兵打人!」炊事班長滿臉是血的用手指著張鵬說。
一個班長問都不問張鵬,魯莽的舉起槍托向他砸過來,張鵬當然不會等著讓他砸,使了招絞臂奪槍,沒等槍砸到,他已經奪槍在手,腳下一勾,人也讓他放倒了。另一個哨兵見同伴吃了虧,一個突刺用槍捅過來,雖然沒打開刺刀,但讓槍管扎一下,人也受不了。張鵬只好橫槍外封,崩開刺過來的步槍,他在偵察營曾在拼刺上下過一番功夫,對刺了兩個回合,張鵬就挑飛了對手手中的槍。
這時,各處的哨兵彙集在一起趕到了,「媽的,又是知青兵鬧事,不他媽的在農場好好待著種地,跑到部隊添麻煩!」一個班長罵罵咧咧的說。
「你個混蛋,老子在邊疆扛槍受罪的時候,你他媽的還光著屁股放牛呢,敢罵老子!」孫紅濤不幹了,撿起地上的槍就給了罵人的那個班長一槍托。
「老兵欺負新兵了,班長們打知青了!」郝雲飛見對方人多,怕張鵬他們吃虧,大喊起來。
「天下知青是一家,不能讓兄弟們吃虧!」二班的一個知青兵想出門,發現門被反鎖了,從窗戶跳了出來,抄起郝雲飛掉在地上的馬扎衝過來喊。
營區裡馬上想起一片開窗戶的聲響,接著擠裡咕嚕跳出二十多人,手裡拿著凳子,板兒磚,鐵鍬等等五花八門的武器趕過來,以持槍的老兵們對峙著,誰都知道知青打架不要命,老兵們也不敢上前了。
值班的新兵營營長趕到時,現場已經聚集了四五十知青,和老兵、班長們對罵著,形勢就像上了膛的槍一觸即發。
「各班班長帶回新兵!」營長下了命令。
幾個班長剛向前走了幾步,三四塊板磚落在他們腳下,新兵們喊道:「想把我們分開啊,好一個一個收拾,辦不到!」
「那你們為什麼這麼鬧啊?」營長問。
「為什麼,班長老兵打擊報復新兵,歧視我們知青兵!」新兵群裡亂哄哄的嚷嚷著,也弄不清是誰說的。
「好,那你們先回宿舍,我保證不追究今晚的事情,你們反映的問題我們調查後在做結論。」營長拍著胸脯保證說。
張鵬看今天的事鬧大了,自己再不站出來,就會連累這幫知青兄弟,從人群裡擠出來大聲說:「今晚的事因我而起,我在這裡謝謝大家了!」轉身又對營長說:「人都是我打的,和其他人無關,希望營長你說話要算數,不要追究他們的責任,我可以跟你們走!」
在營長和隨後趕來的幹部們再三保證後,新兵們才陸續散去,張鵬被帶到營部後,警衛連的人早等在那,馬上給他戴上手銬,送到師警衛連。
張鵬被推進禁閉室,『光』的一聲門關上了,張鵬打量了一下自己『新家』,十來平米的小黑屋,一張鐵床,上面鋪著一領竹蓆,該死的保衛幹事一定和警衛連的人打了招呼,手銬都沒給他打開。張鵬坐到床上,眼睛漸漸的適應了屋裡的黑暗,捧著手銬在竹蓆上抽出一根竹蓖,擱到嘴裡把它咬裂,劈成一根牙籤粗細的小棍,用嘴叼著伸進手銬的鎖眼,左右擺弄了幾下,『卡吧』一下,打開了手銬。隨手把手銬扔到床上,張鵬躺倒床上,揉揉被銬腫了的手腕,活動了幾下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折騰了半宿他也困了一會便睡著了。
清晨起床號聲中,張鵬睜開眼,站起身活動下身體,在便桶裡撒了泡尿,拿起手銬看了看,又扔到床上,自言自語的說:「老子閻王都打了,還怕什麼小鬼兒!」走到牆根,『啪』的打了個倒立,出不了操,就在這湊合著鍛煉下吧。
「班長,那小子跑了!」門上的觀察孔人影一閃,一個慌張的聲音喊道。
「不可能,這麼牢固的地方他能跑了?」緊接著,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
一個戰士打開門,先看到床上的手銬,拿起來大聲喊起來:「班長,那個兔崽子真跑了!」他話音未落,背後傳來聲響,「你才是他媽的兔崽子呢!」張鵬從後邊抓住他的脖領子把他扔出去了。
「哎呦!」甩出去的戰士又砸到了門口的另外兩個戰士,張鵬跟著站到門口。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還敢打人!」幾個人爬起來,一個可能是班長的戰士氣勢洶洶的喊。
「現在打了你怎麼樣?」張鵬瞇著眼看著三個人問。
「老子教訓教訓你!」說著三個人撲上來。
三個人上來的快,回來的更快,張鵬拍拍手,瞥了瞥躺在地上哼哼的仨人說:「就這兩下子,還想教訓人。」張鵬知道自己這次闖得禍不小,弄不好就得遣送回家,反正這樣了,打個痛快再說吧,上前又要打。
「住手!」話音剛落,一個大個子幹部跑過來。
「排長,這小子反了天了!」三個戰士爬起來對剛來的幹部說。
張鵬斜著眼打量著來人,這個排長看歲數和他差不多,個子不小,比他還高了一拳頭,看著有些面熟。
「你小子挺狂啊,一晚上打了八個班長,不過那是在新兵連,到了警衛連你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蹲著!」小排長官小架子不小,背著手,瞧都不瞧就教育起他來了。
「小六子,你長出息了,敢教訓我了!」張鵬伸手打了小排長腦袋一下。
小排長被打愣了,捂著腦袋,看著張鵬,「你…你」了半天,眼圈紅了,上前緊緊地抱住張鵬,『嗚嗚』的哭起來,旁邊準備拿人的三個戰士傻了。
「行了,行了,剛說你出息了,現在咋又哭了!」張鵬拍拍小排長的背,推開他說,這個小排長正是張鵬在學兵隊時的好朋友,營部的通訊員陸維民。
「張鵬,還不是讓你鬧的!」小排長抹了把眼淚又捶了他一拳笑著說。
「是,陸排長!我不該惹你哭。」張鵬一本正經的立正,給陸維民敬了個禮。
「現在也就你敢這麼欺負我了,你還是叫我小六子吧!」陸維民嚇了一跳,趕緊抓住張鵬的手,按下來,滿臉賠笑地說。
「那麼說,你現在混得不錯了?」張鵬問。
「哪啊,是我老爹混的不錯,現在他是D師的師長了!」陸維民得意的笑著說。
「哦,那麼說陸叔叔『解放』了!」張鵬說。
「早『解放』了,還多虧張伯伯給說了話,前兩年就官復原職了,把我也給弄回來了。」陸維民說。
「排長,怎麼處理啊!」一個戰士指了指張鵬小心的說。
「處理個屁啊,這是我老戰友,去到炊事班讓他們炸幾個饅頭,下兩碗雞蛋面,做好了送我屋去!」陸維民對那個戰士說。
「是!」那個戰士敬了個禮走了,邊走邊想:這個新兵怎麼就成了排長的戰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