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筆記 卷一魔法師的旅行 第十九章 洛森鎮
    走出迷霧沼澤並不難,因為基本已經在路口了,艾力克和伊蘇背著昏迷的安德烈走出沼澤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走出迷霧,眼前豁然一亮,艾力克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白晃晃地,曬得人懶洋洋的。五六天都在昏暗危險的沼澤度過,乍一出來,覺得,天地都是寬的。

    「休息一下吧。」艾力克對伊蘇說,伊蘇從醒來看見安德烈在他面前倒下開始,就一直情緒很低落,一路上背著安德烈一下都不肯讓艾力克幫忙。

    「嗯。」伊蘇輕輕放下安德烈,小心翼翼深怕動作太大傷到他似的。

    「我說……伊蘇,你不要太介意,當時的情況,安德烈的選擇是對的。」艾力克對伊蘇說。

    「當時的情況,他應該選擇放棄我,誰不珍愛自己的生命?他很愚蠢。」伊蘇有些恨恨地。

    「那種情況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艾力克反問伊蘇。

    「……」伊蘇沉默了,艾力克知道,三人中間,無論是誰都不會放棄對方吧。否則,他們也不會走到一起。

    躺在伊蘇身邊的安德烈皺了皺眉頭,彷彿在做一個他不怎麼喜歡的夢。

    「我們出發吧,趕到洛森,那裡應該有安德烈將要替換回去的牧師,希望他的同行有辦法讓他甦醒,我只想他快點甦醒過來。」伊蘇起身背起安德烈繼續朝前走去。

    洛森是個小鎮,交通閉塞,使得這裡的人本來很少,只有間或進入迷途森林冒險的冒險者或者僥倖從迷霧沼澤逃生的旅行者才會在這個鎮子停留。迷途森林裡生長著一種迷途花,它是製作麻醉藥劑的必需材料,也是迷幻劑的主要材料;在廣闊的迷途森林裡,還生活著一種香鹿,這種動物是麋鹿的一種,但是這種鹿身上有一個神秘的器官,能分泌出奇異的液體,這種液體被鹿腹部的一個體囊儲存著,割下這個體囊,裡面的液體可以提煉出優質的香料,是上層社會流行的奢侈品,無數上流社會的貴族以擁有一小瓶稀釋了無數倍的這種香料為榮。一個這樣小小的體囊能夠在各大帝國的城市裡賣出三千金幣的天價。

    巨大的利益驅使無數的冒險者來到迷途森林,但是迷途森林之所以被人們稱之為「迷途」就是因為森林裡地形極其複雜,就像是一座天然的迷宮,三百年來,冒險者們試探著進入森林,但是深入森林的人幾乎沒有生還者,被探明的區域僅僅只是森林的邊緣不到一百里的區域,再深入進去,就是最熟悉森林的土著也無法走出來。而外圍森林裡幾乎已經見不到香鹿的蹤跡,來這裡的冒險者才漸漸稀少了起來。洛森鎮也漸漸冷清下來。

    艾力克和伊蘇背著安德烈來到了小鎮的教堂,這是一個破爛不堪的小小的教堂,長年失修,導致房屋到處都是縫隙;屋頂上也有好幾處破洞,讓人懷疑在下雨天,這個教堂會不會被大雨淹沒;大門的樞木早已腐朽,使得大門歪歪斜斜很馬虎地虛掩著;教堂四壁的彩畫顏色也已經脫落,斑斑駁駁,畫上的天使們也早已失去神聖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是不是墳墓裡裡走脫的腐爛的屍體。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牧師,先聽說教廷調他回去任職,眼睛發出五彩的光芒,幾乎急不可耐地要交卸差使立刻動身。可是當他注意到昏迷不醒地安德烈的時候,頓時大失所望。

    「這是超越自己的能力使用極其強力的治療術導致的後果,最好的情況就是這個樣子,對於他來說還真是幸運啊,如果結果再稍微惡劣一點,他當場就被主召喚到天國去了,最壞的結果是變成塵土,從此消散在天地之間。」牧師哭喪著臉給艾力克和伊蘇解釋。

    「那麼,有什麼辦法可以將他喚醒呢?」伊蘇焦急地問。

    牧師象看白癡一樣看了伊蘇一眼,「喚醒?請二位還是將他帶回教廷吧,教皇也沒辦法挽救這樣的人,除非我主親自降臨。我們每個神術者在學習使用神術的時候就被告誡,超越自己能力使用強力治療術會有多麼惡劣的後果,主不會希望看到神術被濫用,使用這樣的神術,除非自己已經決心回歸主的懷抱。」

    艾力克想起安德烈當時決定使用神術的時候那神聖的情形,才明白安德烈下了多麼大的決心奉獻自己挽救伊蘇。

    「願今天我們得到醫治,願今天成為得屬靈力量的一天,成為蒙真應允的一天。願所有黑暗退去,所有不信仰倒塌,願所有詛咒、災難退去……」安德烈禱告地聲音再次在耳邊迴響……

    「安德烈……我們一定會將你喚醒的,你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你的主不會就這麼把你召喚回去的,絕對不會。」艾力克望著大堂正中的神像喃喃地說道。

    「那麼,再也沒有其它方法可以挽救安德烈了嗎?」伊蘇不死心地問牧師。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牧師猶豫地說,「只是這個辦法幾乎不可能做到。」

    「你說,只要有辦法,我無論如何也要辦到。」伊蘇說。

    「哼,那是不可能的。我告訴你也無妨,前面不遠就是迷途森林,在森林的深處,居住著自然之神地信徒——精靈,它們因為這些年人類殘殺森林裡無數的動物,而對人類抱著敵視的態度。沒有人類可以和他們交流。但是傳說精靈的國度裡有一眼生命之泉,這種泉水能解除任何負面狀態,並賦予任何生命體強大的生命力,而這位牧師正是因為使用幾乎所有的生命挽救別人而昏迷不醒,如果有生命之泉的幫助,他一定可以醒來。」牧師搖搖頭說道。

    「先不說生命之泉取得後只有五天的有效期限,也不說精靈是如何將泉水視為珍寶,更不說精靈本身就敵視人類,就是進入這迷途森林裡,百里外就要迷失路徑,三百年來還沒有人叢迷失森林的深處活著出來。我奉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別為了挽救一個又搭進去兩個人,這是不值得的,你們的這位牧師朋友恐怕也不希望這樣吧。」牧師苦口婆心地勸著兩個人。

    躺在床上的安德烈哼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彷彿有點痛苦。

    「伊蘇,你在這裡好好照顧安德烈,我去尋找生命之泉。」艾力克對伊蘇說道。

    「不,要去也應該是我去,安德烈救的是我不是你,何況我一個刺客在森林裡比你的生存能力強的多。」伊蘇立刻反對。

    「伊蘇,我來這裡本來就是受到老師的指引,要進入迷途森林的,我的老師不會害我,我自然有辦法找到精靈,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艾力克說。

    「那我和你一起去,森林的野獸你還對付不了。」伊蘇開始收拾。

    「不行,精靈也許會認同我,但是絕對不會認同你,何況,你也走了,誰來照顧安德烈?你放心把人事不省的安德烈交給這位牧師先生一個人照顧嗎?」艾力克阻止了伊蘇。

    「那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伊蘇看了看安德烈,猶豫了半天,終於同意了艾力克的分派。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這位小伙子,但願你是三百年來第一幸運的人,主會保佑你的。」牧師遞給艾力克一張地圖,「這是一張迷途森林外圍百里的地圖,過了這個範圍,就只能依靠主的指引了。祝你好運!」

    艾力克接過地圖,走到安德烈面前,緊緊握了握安德烈的手。

    「安德烈,等著我,我會帶著生命之泉回到你這裡來的。」艾力克輕輕對昏迷地安德烈說。

    「這裡就拜託你了,保護好安德烈。」艾力克站起身來,拍了拍伊蘇的肩膀,轉身走出了這個破破爛爛地教堂。

    使我作你和平之子,在憎恨之處播下你的愛,

    在傷痕之處播下你寬恕,在懷疑之處播下信心。

    使我作你和平之子,在絕望之處播下你希望,

    在黑暗之處播下你光明,在憂傷之處播下歡樂。

    使我作你和平之子,在寬恕中我們便得赦免,

    在獻出時我們反有所得,在死亡時便進入永生。

    主啊,使我少為自己求,

    少求受安慰,但求安慰人,

    少求被瞭解,但求瞭解人,

    少求愛,但求全心付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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