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筆記 卷一魔法師的旅行 第十八章 生死邊緣
    迷霧沼澤的夜晚是屬於夜晚出來覓食的生物的,白天的一切已經歸於沉寂,但是在黑暗裡,卻活動著無數的生物,他們才是黑暗世界的主宰。

    在沼澤中的一塊干地上,點燃的篝火照亮了周圍數丈方圓的地方,艾力克三人圍坐在篝火邊上。安德烈無聊地在給篝火加著乾柴,伊蘇則在一支又一支地削著堅硬地樹枝,他將樹枝前端削成尖尖地,然後截斷下來,放在一旁。進入沼澤已經四天了,這四天都很平靜,自從上次發現了刺客組織的蹤跡後再也沒發現相關的蹤跡,彷彿敵人從空氣中消失了一般,又彷彿他們從來不曾存在過,一切都只是幻覺。明天就可以走出這片沼澤了,周圍的危險生物也越來越少,平整堅實的地面漸漸多了起來。行進的速度這兩天快了不少,這種情況讓三人漸漸鬆了一口氣,或許那些刺客真的不是為了他們而來?安德烈甚至這樣猜測。

    伊蘇搖了搖頭,他並不認同安德烈的說法,危險的沼澤裡的確不是刺殺的最好地方,無論成功或者失敗,都不方便退卻,如果刺殺過程中一旦有人受傷,那麼沼澤對傷者來說就會是一個噩夢了。更何況,沼澤裡要伏擊刺殺,可以埋伏的地方也實在不多,尤其是不大熟悉地形的話,說不定埋伏的人永遠也站不起來,再加上到處都是危險的生物,刺殺還沒發動,自己反倒先成了這些沼澤主宰的美餐。如果自己要安排一場刺殺,最好的地方就是沼澤的邊緣,地形夠複雜,有危險的地方不太多,有毒生物也少。而最好的時間……當然是深夜大家都熟睡的時候。

    「今天晚上我來守夜,恐怕這是個不平靜的夜啊……」伊蘇想到這裡對艾力克和安德烈說。

    「嗯,我們也會做好準備的,我已經在周圍的幾處地方釋放了觸發式的魔法,如果有人靠近,會產生劇烈的音爆。」艾力克說。

    「你們去睡吧,養好精神,有事情我會叫醒你們。」伊蘇熄滅了篝火,在黑夜裡明亮的篝火就如同指示敵人襲擊的明燈,刺客是不會把自己暴露在明亮的地方的。

    伊蘇將削尖地樹枝一根一根埋在營地四周的地上,只露出銳利地尖端,如果有人闖入,這些銳利的尖刺將阻擋他們片刻。

    伊蘇潛伏在暗影中,不遠處就是艾力克他們的帳篷,深秋的夜漸漸寒冷,伊蘇覺得自己的手腳有些發麻,他輕微地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和腳趾,安靜地傾聽著黑夜的聲音。

    「沙,沙,沙」一隻小小的沼澤鼠從不遠處走過,它在尋覓食物,不光是為了今天的食物,它們還要儲備過冬的糧食,而灌木叢結出的果實,對它們來說是美味,晾乾儲存在洞裡也是不錯的選擇。

    一隻貓頭鷹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死死盯著這隻老鼠,它在等待著自己的獵物停下來,在獵物享用美食的時候,對它發起致命的一擊,今夜就會有不錯的收穫了。

    十丈外,六個黑影匍匐著接近營地,伊蘇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他對著帳篷射入了一枚小小的石子,帳篷裡沒有動靜,但是伊蘇知道,艾力克已經醒來。

    黑影分散了開來,從三面繼續接近帳篷。為什麼只是三面?還有一面是什麼?伊蘇有些疑惑,莫非那一面才是真正強大的敵人?組織得人手基本因為他而接近覆滅,一百來人的組織,被他陸陸續續殺掉或者死在沼澤裡的已經不下六十人了,首領肯定被激怒,是他來了吧?該來的總會來的,遲早要面對,首領是個強大的刺客,比他的老師好像還要強一點,伊蘇心裡對這個評價沒有把握,他沒有看見過首領親自出手。或許今夜就會看到了吧?

    黑影兩人一組,已經接近了營地,離自己最近的一組甚至幾乎和自己擦身而過,伊蘇沒有動,如果自己現在動手,那麼其他人就會發現,三個人對付六個幾乎沒有取勝的可能,何況還有一個更為強大的刺客此時還不知道潛藏在什麼地方等著他們犯錯。

    艾力克所在的帳篷裡飛射出一個巨大的光球,將夜空照亮,六個襲擊者的身影也暴露在了強光下,伊蘇迅速閉上了眼睛,把頭埋在了地裡,艾力克的魔法總是這麼出人意料啊,他知道敵人不會閉眼,因為他們沒有準備,強光一定可以造成敵人短暫的失明。等光線略微變弱,伊蘇飛身撲向了前方不遠處的一組兩人,伊蘇伸手將左手的一個敵人的咽喉隔開,然後翻身出掌砸下,將另外一名敵人的頸椎擊斷。做完這些,伊蘇重新又遁入黑暗之中。

    伊蘇抬眼看了看另外兩組的敵人,正前方一組兩個敵人,一人被一個從地面穿出的冰錐扎穿了身體,背上露出長長一截冰錐的尖子,鮮血染紅了冰錐,在微弱的光裡顏色顯得異常妖艷。另外一名敵人被安德烈釋放了一個聖光懲擊,這是牧師不多的攻擊手段之一,被擊中的敵人外表沒有任何損傷,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一般安詳,可是他被擊碎的恐怕是靈魂吧?這個牧師別看平時膽子是他們中間最小的,但是手段還真是惡劣,他信仰的主恐怕也不是吃素的。伊蘇邪惡地想著。

    發現自己已經被暴露的兩個人雖然有些驚慌,但是卻沒有退卻,而是奮力向營地快速撲去,一個人一腳踩在伊蘇預先埋下的尖刺上,身子一頓,慘叫一聲摀住了自己的腳,在他彎腰的一瞬間,伊蘇的匕首飛了出去,插在他的脖子上。另外一人已經撲入帳篷,帳篷忽然被一股旋風吹得飛了起來,同時攪碎的還有那個刺客的身體。帳篷飛向一旁,露出艾力克和安德烈的身影,兩人看見刺客被殺,顯然鬆了一口氣。

    伊蘇迅速的朝艾力克兩人奔了過去,因為只有他知道,那個強大刺客的攻擊一定會尾隨那個當炮灰的刺客而來。

    兩支漆黑地弩箭在刺客身後無聲無息地射向艾力克和安德烈兩人,伊蘇手裡已經沒有了武器,他猛撲過去,橫身將身體當在迅速攔在二人面前,兩隻弩箭幾乎同時射入伊蘇的身體,一支弩箭插在了腹部,另外一隻從右邊胸口射入,將伊蘇的肺部射穿。

    「伊蘇,你還是那麼愚蠢,你不但放棄了利用我攻擊兩人的時間攻擊我的機會,居然還是愚蠢地擋下我射出的弩箭,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還害得我損失了這麼多人手,上天真是待你太好了。」一個刺客從暗影中走了出來。

    伊蘇經不住躺在地上咳嗽了兩聲,鮮血從嘴裡流了出來,他無聲地笑了笑,「你不會懂的,像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明白……」

    「其實我也不明白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刺客不躲藏在陰影裡直到將敵人殺死,卻大搖大擺的出來教訓人,真是太狗血了。」艾力克對著刺客冷笑道。

    「呵呵,刺客之間的戰鬥早已經結束了,一個沒用的魔法師和一個沒有攻擊力的牧師對我沒有威脅,我要願意可以隨時殺死你們,別以為你用魔法殺死了我幾個手下我就怕你了,你的魔法恐怕是準備了很久了的吧?」刺客向前走了幾步,「我在你沒有施法完成之前可以殺死你幾十次,你那點魔法還是留到表演的時候用吧。」

    安德烈哼了一身,上前一步,開始準備聖光懲擊。刺客冷笑幾聲,提起匕首向安德烈衝來,但是他發現他抬不動腳,寒冰精魄激發的極寒霜凍將他的雙腳凍在了地面,艾力克向他射出了一支又一支的寒冰箭,由於雙腿無法移動,刺客慌亂的抵擋艾力克的寒冰箭,眼看著安德烈的魔法就要完成。刺客大吼一聲,用手臂擋住了艾力克的一支寒冰箭,任憑它擊穿了自己的左手,右手中的匕首被他甩了出去,直奔安德烈。

    安德烈的眼神裡滿是恐懼,但是卻沒有中斷施法,就在匕首即將插入安德烈身體時,地上的伊蘇一躍而起,再次擋在了安德烈的前面,匕首深深刺進伊蘇的胸口,伊蘇倒在了地上。

    伊蘇倒地的瞬間,安德烈的魔法完成,神聖懲擊將刺客的生機徹底擊散,看著刺客空洞的眼神,向後翻到的身體,艾力克和安德烈同時鬆了一口氣,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艾力克扶起了伊蘇,伊蘇已經極度的虛弱,艾力克抬頭望了望安德烈,安德烈仔細檢查了伊蘇的傷勢。

    「伊蘇的傷勢很重,治療神術裡有一個回生術,可以瞬間治癒伊蘇,但是只有大主教才能施展,我也學過,可是從來沒有成功過,而且如果我施展的話,也許……也許會有難以預料的結果出現在我身上,而且無法保證能夠成功。」安德烈猶豫地說道。

    「不要管我了……從這裡向西邊走一天的路程,你們就能走出沼澤。」伊蘇艱難地說。

    「不要說傻話,你怎麼能讓我們拋棄夥伴?」艾力克焦急地說,伊蘇看了艾力克一眼,暈厥了過去。

    「艾力克,你讓開……」安德烈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艾力克說。

    「安德烈,你想好了,也許不但你救不了伊蘇,甚至連自己的性命也無法保證,我不能說你怎麼做是對,但是請你想好並且認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不過不論你怎麼選擇,我都不會怪你。」艾力克認真地對安德烈說。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放棄同伴的,這是就是我的選擇。」安德烈堅定地說。接著,安德烈也不再管艾力克,低頭禱告起來。

    「願今天我們得到醫治,願今天成為得屬靈力量的一天,成為蒙真應允的一天。願所有黑暗退去,所有不信仰倒塌,願所有詛咒、災難退去。奉主之名禱告……」

    隨著安德烈的禱告,一股龐大的力量自天而降,將安德烈和伊蘇兩人籠罩起來,安德烈神聖地跪在地上,身前橫著伊蘇的身體,伊蘇的身體上的匕首和弩箭,一點點被擠出了伊蘇的身體,跌落地上,傷口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迅速恢復,安德烈甦醒了過來。

    當神聖的力量散去,安德烈轟然向後倒下,無論怎麼呼喚也無法醒來,安德烈用自己的生機換取了伊蘇的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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