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餡餅砸了一下腰 正文 第16章 情急之下不找借口
    「就昨天晚上,在這附近瞎轉悠,」倪春霞說,「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倪翠這下明白了,敢情自己是在回家的時候被徐向元看見了。盯著倪春霞看,自然是因為母女相像的原因。

    一天過去了,徐向元怎麼樣了呢?

    ……

    看見平安無事的倪翠之前,可以說,徐向元的思維基本上是停止了轉動的。跑來跑去,跑了不少地主尋找倪翠,從法律角度上看,是故意的;從心理角度上看,卻是無意的。那就是一種本能,一種機械動作。

    洪國志最早的建議,就是想讓徐向元的這種機械動作維持的時間長一點。維持的時間越長,相思就越是能夠浸進骨子裡。想抹,都抹不去的。但是,到底需要多長的時間,卻是沒個准的。洪國志感覺,兩三天應該是要的。倪翠也這麼認為。事實上,就只有兩小時左右。因此,洪國志和倪翠都覺得時間短了。

    客觀地說,時間的確短了。不過,還沒有洪國志和倪翠想像的那樣糟糕。事實上,徐向元對倪翠的感情,並不止經過了週五的狂風驟雨,前期還經過了反覆的醞釀。不只是曇花一現的一見鍾情,而且是前赴後繼的反覆夯實。倪翠對徐向元有意,徐向元早就感覺到了。那段時間,徐向元在猶豫。猶豫,就是一個否定、肯定的反覆過程。存在猶豫,在當時來看,似乎對愛情不利。但是,到了現在,恰恰就產生了作用。

    還記得星期四徐向元出現過的幻聽幻覺吧。星期五的晚上,徐向元回校的路上,就十分希望再次出現幻聽幻覺。為什麼會希望呢?很簡單,因為幻聽幻覺來得容易,同時也來得享受。但是,這世界的天理就是,不想、它就有,想、它偏偏就沒有。於是,一路上徐向元總想,就總是沒有。其結果就是,當徐向元踏進校門的那一剎那,竟然想不起當初用麻辣小面弄髒的那套衣服到底是什麼顏色。

    是的,越想,也就越是想不起。不信的話,隨便用鋼筆寫一個字,然後盯著那個字看。保證越看越不像,越看越覺得寫錯了。徐向元與倪翠分開的時間並不長,就因為徐向元總是想,回校的時候就想不起衣服顏色了。這還沒完,週六,等到徐向元一覺睡醒,竟然吃驚地發現,自己連倪翠長什麼樣兒都想不起來了。

    ……

    徐向元不是想跟倪翠分手嗎,徐向元不是想要忘了倪翠嗎?想不起倪翠的模樣豈不甚好?

    話可不能這麼說。理智與感情是兩碼事。分手是理智的決定,並且還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倪翠一受傷,徐向元就忘了那個決定。後來,由於時間不長,徐向元又記起了那個決定。但徐向元的感情,一時半會兒的,是絕對捨不得忘了倪翠的。因而徐向元對於相思之情就不願抗拒,並且還希望自己沉醉於相思中無法自拔。

    古往今來,有許多動人的詩篇描寫相思,使相思煥發出胭脂般艷麗奪目的色彩,幻化出彼岸花一樣妖嬈嬌艷的姿容。像徐向元這樣一往情深的人兒,很容易就會被這盞相思美酒的華麗和曼妙所吸引,往往會不假思索地仰脖吞下這盞貌似溫柔甜蜜、實則後勁強大的相思烈酒。

    相思苦。嘿,居然徐向元想苦苦不著,想嘗嘗不到。斷送一生幸福,只消一個傍晚。品味人生憔悴,卻需無數黃昏。這種想哭都哭不出來的滋味,讓徐向元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

    星期天,該上班了。徐向元此前想過辭職沒有?還真沒有。倪翠在得知洪國志是鼎逸地產董事長之後,第一反應是質問溫燕是否洪國志的情婦,第二反應便是辭職。徐向元的唯一反應則是自己配不上倪翠,要跟倪翠分手。

    並不是徐向元不想辭職,只是當時徐向元忘了。如果真要分手,那當然還是完全斷絕關係的好。不過,今天徐向元的目的卻不僅僅是辭職。另外還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用手機將倪翠拍下來,以慰他日之思。

    徐向元並不認為倪翠會辭職。那固然是因為徐向元不知道倪翠父母的事情。另外,按自己對倪翠的瞭解,徐向元覺得倪翠絕對不會甘心與自己分手,一定會早早地等在鼎逸地產。因此,徐向元還設想了七、八種拒絕倪翠的方案。

    不過,等徐向元邁進鼎逸大廈之後,才發現一樓大堂並沒有倪翠的身影。徐向元不禁覺得有點疑惑。這可不像倪翠的正常反應啊。

    過來了一個徐向元不認識的員工,問:「你徐向元是吧?」徐向元回答是。那人說:「總裁通知你直接上二十八樓。」徐向元點頭表示知道了。是的,就算是溫燕不派人通知自己,自己也是要找溫燕的。辭職嘛,就得說清楚了再走。

    進了電梯,徐向元又想,這會不會是倪翠的主意?或許倪翠準備抬溫燕來壓迫自己。搖了搖頭,徐向元驅趕了這些雜念。想到,不管溫燕說什麼,總之自己什麼都不干就是了。

    ……

    到了二十八樓。總裁辦前台小妹向徐向元打過招呼之後說總裁溫燕暫時沒空,讓徐向元在旁邊沙發上等待,然後給了徐向元一瓶礦泉水。

    徐向元坐在沙發上,拿出了手機,隨時準備拍攝。心想,不知道倪翠來了沒有。或者倪翠呆會兒會從外面進來,或者倪翠呆會兒會從裡面出來。拒絕一個想拒絕的人容易,拒絕一個不想拒絕的人,真他奶奶的太難了。

    那瓶礦泉水,就是普通的礦泉水。放在平時,徐向元也許根本不喝。此時,由於徐向元心情複雜,相當緊張。不知不覺間,很快就喝完了。

    負責前台接待的小妹微笑著又拿了兩瓶礦泉水出來。徐向元不疑有他,接著喝。通常不會有美女在水中下藥以便辶米女干男人,所以男人一般是不需要過分提防。

    約半小時後,徐向元就想上廁所了。站了起來,走到前台,詢問:「哎,這個……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層樓的洗手間在……」正在這時,側面出來一位秘書,板著臉叫道:「徐向元,進來。」前台小妹努了一下嘴,示意徐向元,應該跟著秘書走。這個時候,就算徐向元想要先上廁所,也不知道廁所在什麼地方。

    ……

    然後徐向元就跟著那名秘書往裡走。秘書在前,走得一步三搖,裊娜娉婷。徐向元也只得慢慢地跟。不能因為自己內急,就大步飛馳。

    進的是溫燕的總裁辦公室。辦公室的陳設,需要說嗎?不需要吧。反正就跟大家想像中的總裁辦公室差不多就是了。

    溫燕坐在辦公桌的後面。辦公桌前面,並沒有擺放椅子。退開三米的側面窗邊,有一列沙發。徐向元按照秘書的示意,坐在了沙發上。總的算來,徐向元與溫燕的直線距離,大約有五米。

    不知道溫燕在做些什麼事。總之,寫寫畫畫的,一直不停。徐向元等了約三分鐘,不耐煩了,就問:「溫總,不知道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這句話,寫下來就是這樣的。但說出來則不是。請仔細想像一下雙方的距離,然後就會知道,這句話,徐向元說得一波三折。

    最初,徐向元發出的是常人說話的音量。「溫總」那兩個字就是。話一出口,徐向元就覺得聲音太小了,五米之外的溫燕也許聽不清。於是,「不知道今天」這五個字,就說得非常大聲。但是,好景也不長。就五個字,徐向元就感覺到這樣大的音量很不合適,像是在吵鬧。於是,徐向元又逐字降低音量。說到最後,幾近耳語。

    其實我國古代,人與人之間說話,通常距離就是比較遠的。只不過現在不是了。徐向元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遠距離說話,所以就怯場了。這麼一個距離,就把徐向元說話的膽量給整沒了。

    溫燕沒理。過了一分多鐘,才抬起頭來說:「你再等等。」徐向元就只好等了。

    ……

    古人云:屎可忍屎不可忍。又過了十來分鐘,徐向元就坐不端正了。然後溫燕就開始說話了:「徐向元,今天叫你來,有兩個事,」溫燕說話的聲音,就是一般的音量。寧神屏氣地聽,倒也能夠聽得清楚。如果三心二意,可能就聽不見了,「這次化解鼎逸地產網絡危機的主意是你出的。這說明你具備極高的經營管理天賦。所以,一是要給你重獎,二是要調整你的崗位,到企業管理部去。」

    「不、不、不,那不是……」那不是什麼呢?不是徐向元自己出的主意嗎?當然不成立。因而徐向元又改口道,「我就是隨便那麼一想,就得了這麼個主意。根本就沒有什麼管理天賦。」

    溫燕說:「嗯,隨便一想,就如此了得;若認真去想,那還得了。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徐向元道:「不,我還真不是謙虛。我是塊什麼料我清楚。我根本就沒有管理天賦。再說了,今天我來,原本是來辭職的。」

    「哦,你要辭職啊,」溫燕道,「要辭職的話,工作崗位就不用調整了。不過,獎勵還是少不了的。哦,還有半個月的工資。工資就算了,小數,可以忽略不計了。獎勵可不少。按照挽救的危機來看,你這個主意價值幾個億。但我們不能這麼算,只能按照節約的廣告費用來算,那就是八千萬。獎勵是百分之三,兩百四十萬。」

    「不、不、不,這錢我絕對不能拿。拿了就說不清楚了。」徐向元說。溫燕問道:「合理合法的按章取酬,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呢?」

    徐向元還真不好解釋。徐向元的原意是,拿了錢,就跟倪翠扯不清楚了。但又有點說不出口。另外,徐向元因為內急,也沒有精神去詳細解釋。徐向元就說:「不錯,主意是我想出來的。但卻並不是我的功勞。當時我就是急了。兔子急了還要咬人不是嗎?我急了,所以就突然來靈感了。」

    「闖禍的是倪翠。你急什麼?」溫燕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走題的話。徐向元情急之下,不僅沒有察覺,也沒有去找什麼借口,道:「倪翠不是我女朋友嘛,我能不急嘛!」溫燕問:「那你為什麼還要跟她分手呢?」這句問話已經明顯超出工作範圍了。徐向元尿急情急,仍然不覺,吞嚥了一下口水,黯然道:「我配不上她。她應該找更好的人。」

    「原來是這樣,」溫燕略停,又道,「因為倪翠是董事長的女兒,所以你覺得配不上她。就因為這個嗎?」徐向元歎了口氣,又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溫燕續道:「倪翠的父母是離異的,你應該知道吧?倪翠跟母親,不認父親。到這兒來上班,倪翠全不知情。前天晚上,因為你提出分手,倪翠追問原因。知情之後,倪翠已經辭職。倪翠將不會與他的富豪父親產生聯繫。她所擁有的,仍然只有一位打兩份工的母親。她這麼做,正是為了讓你配得上她。這些,你知道嗎?」

    這番話,溫燕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說的。實際上倪翠辭職,與徐向元並沒有直接關係。不過溫燕卻不知道。此時溫燕這麼一說,徐向元也就相信了。徐向元想,倪翠竟然為了自己,連富豪父親都不認,也太TM的感人了吧。徐向元立即問道:「溫總,你知不知道倪翠現在在哪裡?」

    溫燕笑了一下,道:「倪翠,出來吧。」徐向元立即順著溫燕的目光,望向通向裡間的房門。

    可是,等了一會兒,房門沒有被推開。倪翠並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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