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生花 第一卷:九祈篇 第十三章 烽煙起
    君無逸三人直接去往城樓方向,此時雙方已經交戰,去看看敵人的實力才好做進一步的決策。

    趙琦總算也不傻,佔據了地利,只等待敵軍強行攻城。

    唐啟明立馬於陣前,看著巍峨的城牆,心裡感歎,要不是有這天然屏障的存在,九祈早就納入了青冥的版圖。而現在,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將掃除攔在前進道路上的一切障礙,而七傷城是無論如何都要拿下的。對於趙琦堅守不出的策略,他也很無奈,但隨即又釋然,你有地利,我卻是兵精將猛,即使強攻也不是不可能。

    「進攻。」唐啟明手中令旗一揮,大軍入潮水般湧向七傷城,架雲梯,冒矢石,前仆後繼,一波接一波猛烈地攻擊給雙方造成不小的損失。但七傷城就像大海中頑強屹立的礁石,任你怒波狂濤,我自巋然不動。

    「啊!」「噗。」「匡。」慘叫聲、利刃刺入肉體的噗嗤聲以及刀兵相接的匡當聲交織成一片。趙琦看著城牆上越來越多的屍體,臉色變得越來越黑,這可都是他手下的兵啊,就這樣一個個倒在他面前。雖然早知戰爭就必有傷亡,但還是很心痛,對敵人也就更加痛恨。

    「咚、咚、咚。」戰鼓聲愈加沉重狂猛,熱血早已沸騰。

    「給老子狠狠地打,打得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奶奶的,以為我們是軟柿子,想捏就捏,真他媽操蛋!」趙琦紅了眼,粗聲叫罵,城上的士兵聽見他的話,激起血性,反擊更加猛烈。

    雙方打得熱火朝天,誰也沒有注意到悄悄出現的君無逸三人。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戰場啊!」南宮靖失魂落魄的感歎,見到這如同野獸般的廝殺他才知道江湖中的單打獨鬥根本就像小孩過家家。他何嘗見過這樣不顧生死的拚殺,鮮血滿地,屍骨成山,不由蒼白了臉,畢竟還是個缺乏歷練的小孩子。

    反觀君無逸和暗十七,兩人連表情都毫無變化,眼中閃爍著的只有絕對的冷酷與冷靜,在戰場上悲天憫人就是自取滅亡。君無逸雖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但為了家國安寧昌盛,有些犧牲是必要的,即使心裡悲憫,他對敵人也絕不會有絲毫手軟。將軍難免陣前亡,死在他們堅守的位置就是一種榮耀。

    「看來只要趙琦不中敵人的詭計,主動捨棄地理優勢出城攻擊,七傷城就是安全的。」暗十七總結道。

    「我擔心的正是這一點。」君無逸仍是不能放心,「從目前雙方的實力對比來看,青冥出動了二十五萬大軍,其中的五萬人馬乃是天下聞名的墨雲騎,青冥是不拿下九祈誓不罷休了。而七傷城的守軍卻只有八萬,即使佔據地利也支撐不了多久。」

    暗十七沉默不語,沉默就等於默認。

    唐啟明眼見幾波猛烈地衝擊依然無果,只徒增傷亡,無奈鳴金收兵。而趙琦一方本就兵少將寡,接連擋住幾次衝擊已經疲累不堪,現在敵人偃旗息鼓,不由都鬆了一口氣,在這樣來幾次,不被殺死也會被累死。

    唐啟明在帳中踱步,腦中不停的思考。攻破七傷城是遲早的事,可是現在最緊缺的就是時間,最終的成敗就看九祈援軍到達之前能否破城,城破則青冥有利,破不了城則青冥只能將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葬送。所有的壓力都堵在心頭,唐啟明迫切的想要找到速戰速決的方法。

    「啟稟將軍,國師到了。」帳外一個親兵進來稟報。

    唐啟明大喜過望,國師雖然年輕,但對於國師的睿智他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現在瞌睡來了就有人趕著送枕頭,怎能不高興?有了國師的指點,七傷城的問題還不是迎刃而解。他大步走出帳外去迎接。

    「末將拜見國師。」唐啟明十分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其實以他如今的地位本不必如此,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對自己真心敬服的人不會有絲毫怠慢。

    「呵,唐將軍不必多禮,你辛苦了。」國師是個二十八九歲的年輕人,一身寬大的白袍飄飄欲飛,臉上總是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帶兵打仗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哪裡談得上辛苦,倒是國師一路風塵僕僕的趕來前線,辛苦了。」唐啟明的態度簡直好得有點過分,「請國師隨末將入帳中,讓末將為國師接風洗塵。」

    「那些先不忙,國事要緊,你給我說說戰鬥的詳細情況。」國師就像一個謙遜有禮的書生,但那超凡的氣度一望即知不是普通人。

    「九祈邊境的戰力不是很強,一路攻破容陰城,我軍損失並不大。但是七傷城三面環山,佔盡地利,強攻頗費時間,而且七傷城守將趙琦也不簡單,堅守不出,我軍只能採取強攻的策略,損失不小效果還不大。我正愁怎樣才能速戰速決呢,可巧國師就到了,國師可有什麼好點子,指點指點末將,末將感激不盡。」唐啟明將戰況細細說明,向國師求取真經。

    「七傷城守將是趙琦嗎?據我所知,這個人有點將才,但他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驕傲,容不得別人半點侮辱,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國師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還請國師言明。」唐啟明暫時還沒有明白其中關竅,只好虛心求教。

    「呵呵,聽說他出身低微,母親是風塵女子,他是在妓院長大的。」國師說起了趙琦的家世,隨後端起几上的熱茶輕輕啜了一口,彷彿很享受的樣子。

    「這和攻打七傷城有什麼關係?」唐啟明還沒有明白國師的用意。

    「你說他聽見別人揭他的傷疤,會不會氣得出城廝殺?」國師慢悠悠的問道,隨手掠了掠鬢邊微亂的髮絲,動作如春日裡拂花分柳般優雅。

    「哈哈,原來是這樣,我敢肯定他會出來,多謝國師指點。」唐啟明一拍大腿,十分高興,終於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國師累了吧,末將送你去歇息吧,明天一定要把趙琦打得哭爹喊娘。」

    「也好,讓親兵帶我過去就行,將軍好好佈置吧,不要讓陛下失望。」國師微笑著走出主帳,步調輕鬆閒適,彷彿不是置身軍營,而是與友朋郊外踏青,這份氣度由不得人不佩服。

    第二日,陽光普照。趙琦安排人手守衛城牆,巡視一遍,沒有什麼紕漏,就算敵軍大力攻城也能夠支撐到援軍趕來。

    唐啟明將各位將領叫到中軍帳中,囑咐一番,就到陣前叫陣去了,國師在軍中只遠遠地看著,胸有成竹的樣子。

    「趙琦,你可敢出城與我在陣前決一雌雄?」唐啟明大聲叫陣,七傷城中聽得清清楚楚。

    「唐啟明,你當我是傻子嗎?你的兵數倍於我,正面對決豈不是讓你撿現成的便宜?我有七傷城之地利,你有本事就上來攻打啊,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的事只有**才會答應。」趙琦也不甘示弱,大聲吼了回去。

    「趙琦,你個膽小鬼,只知道躲在你的烏龜殼裡面,連頭都不敢冒一下,你還有點將軍的樣子嗎?你這樣的縮頭烏龜,本將軍都羞與你為敵。」唐啟明開罵,昨晚就想好今天要罵得酣暢淋漓,罵得趙琦沒臉見人。罵人還不簡單,軍營裡隨便找出一個人,就可以三天三夜不停嘴的罵。

    「你個老匹夫,有種就上來開打,沒種就乾脆回家奶孩子,磨磨唧唧像個娘兒們。」趙琦哪裡是個吃虧不還嘴的人,他的罵人功夫也臻至爐火純青的境界。

    「你個婊子養的老雜種,也不知是哪個不要臉的混蛋生出你這個沒卵的孬種。」簡直比潑婦罵街還厲害,看來這些個將軍也都有罵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你……」趙琦的臉色變得鐵青,平生最討厭別人談論的就是他的家世,要是觸犯了他的禁忌,一定讓他後悔說出的話。可現在,唐啟明竟然當著數萬將士揭他的傷疤,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將軍,他欺人太甚,讓末將去會會他,看這唐啟明有什麼本事囂張。」旁邊有年輕氣盛的將士沉不住氣了,上前請戰。

    「不行,出城決戰我方完全沒有勝算。」趙琦雖然在氣頭上,但總算還沒有糊塗,出聲阻止躍躍欲試的將領。

    「哈哈,怎麼沒話說了,被我猜對了?你還真是下賤的婊子跟野狗的結合體啊!不但你,估計你們全軍都是婊子養的,要不怎麼都跟你一樣沒種?」唐啟明見剛才的對罵沒有奏效,就火上澆油,順便還捎帶上全軍將士。他的話太侮辱人了,是個人都忍受不了,更何況說到了趙琦的痛處。全軍將士都聽見了,立刻騷動起來,底下的將領紅著眼請戰。

    「唐啟明,我趙琦不殺你,誓不為人!」七傷城中傳來一聲野獸般的嚎叫。唐啟明心底暗喜,終於奏效了,不怕你不上鉤,哼哼,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國師慕容焉微微一笑,想不到看似粗豪的唐將軍罵人也很有天分,想必那趙琦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

    「上馬,出城。」趙琦已經氣得失去理智了,其他將領大多都忍受不了唐啟明的辱罵,也不勸阻,齊齊上馬應戰。

    馬蹄得得,驚起一地煙塵。「來了。」唐啟明的興奮溢於言表,這一刻實在等待了太久,只要勝利就是天堂,大好的功勞大把的撈,怎能放過?

    「兄弟們,準備好了,我們一定要殺得他們片甲不留。」唐啟明也是個狂熱嗜血的將領,面對大戰只有興奮。

    「兄弟們,殺啊!」唐啟明一馬當先,掣出長矛上前迎戰。兵對兵,將對將,打得好不熱鬧。

    趙琦本是一時氣憤失了理智,在眾將領的攛掇下不顧一切的想要洩憤。兵將人數與唐啟明的不可同日而語,漸漸被青冥軍隊包圍,露出頹勢。趙琦清醒過來,悔得腸子都青了,他一個人死了不打緊,可是這麼多將士也將因他的衝動而死於疆場,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們戰敗,七傷城中的兵力是擋不住青冥的進攻的。七傷城破,九祈就將面對滅亡的命運,他就將是千古罪人。可他現在完全無能為力,只能帶領眾將士全力衝殺,以期退回城中,再做打算。可唐啟明明顯不肯給他機會,圍得鐵桶似的。

    許多將士倒下了就再也沒能起來,趙琦不由得一陣絕望:「是天要亡我九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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