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樂童子的出現,讓齊府更是熱鬧,好客的齊雄首次見到他便先來個熊抱,其他人得知他在屋簷上被齊鷹捉到,也大歎有趣,水艷當然少不了一陣冷嘲熱諷,嘴裡直呼某人「年事已高」,竟然讓小輩騎到頭上來了,氣得他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今天已是我來到杭州的第十天,其實爹爹交待的事情已經圓滿完成,我也應該是時候離開了,可是不知為何整個人就是懶洋洋地,每天窩在房裡逗著小娃玩耍,就連齊軍的討好奉承也讓我厭煩。
清樂童子撫mo光潔的下巴,站在我身後好半天不見我反應,只好主動開口:「這就是他們嘴裡說的小老……貓?」差點說溜嘴,他們可是千交待萬吩咐不得破壞她的幻想。
輕撫過小娃柔軟毛髮的右手頓了頓,我笑了笑:「到底是小呢?還是老呢?」小老貓?這是什麼形容詞?
清樂童子尷尬摸了摸鼻頭,咧嘴而笑。
「它就是小娃,我的好孩子。」親暱地磨蹭它的鼻頭,見它咧嘴露出小小的利齒,四肢在我懷裡掙扎反抗,我有趣地低笑。
清樂童子仔細盯著我神色,若有所悟,沉吟半響,才遲疑開口:「靈兒,你……該不會是一早就已經知道這小娃是……」
我笑而不語,低著頭,秀髮垂下半遮掩住我的面容。
他早應想到,她這麼冰雪聰明,怎麼可能連老虎和貓兒分不清呢?
「原來如此,看來有人是把小娃當作移情的對象了喲!」清樂童子笑得好不風騷,若是讓其他人看了,實在不會相信這就是鼎鼎大名的清樂童子。
「你懂個什麼?多嘴!」沒好氣啐了一口。
我又不是白癡,老虎和貓兒我不會分麼?只不過大家都誤會了,我也只是做順水人情,沒有多加解釋,由得他們去了。
咦?不對,他怎麼知道木頭是虎身?
我驚疑不定,他卻微笑說:「還敢說不是?就憑他們如此相似的綠眸,難道你敢否認?」
「切!」嚇死我了,還以為他知道了什麼,好在我沒有露出馬腳。
「靈兒,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男人再找不就有了,何苦為了一顆樹放棄整片森林呢?」苦口婆心勸著。
噘嘴咕噥:「有人這樣勸女生的嗎?」什麼叫放棄整片森林耶?而且我也不是那麼飢渴隨便的好不?
我是忠於自己的感覺,我承認對於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不能忘懷,在外人面前逞強,我也是過的好辛苦,那天偶然下發現這只有著與木頭如此相似的綠眸虎兒,我喜悅的心情實在難以形容,它就像是他的化身,雖然不會言語,可是有它的陪伴,總算能給我不少安慰。人都沒了,難道讓我自己幻想一下也不行麼?
你要是曉得保護自己我用得著說的這麼難聽嗎?清樂童子翻白眼暗想。
這時候,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打斷我們兩人的對話,我好奇心起,放下懷中的小娃便與清樂童子一塊兒出去,小娃邁動著短短的四肢,亦步亦趨地跟隨在我們的後頭。
「發生什麼事了?」隨手捉來一個家丁,我這才驚覺房外已照得如白晝般,下人們如驚弓之鳥四處奔跑,總管面紅脖子粗地嘶聲命令他們什麼,可是在嘈雜的環境中,只是可笑地看見他的嘴巴開開合合,卻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家丁粗喘著,神色緊張地解釋:「是府裡進賊了,偷走了不少貴重物品,還在柴房縱火,現在大家都在追趕著,一部分的人還得去幫忙滅火。」
清樂童子詫異道:「進賊?還真的進賊了?」有這麼巧的事?
家丁應了聲,來不及向我們多解釋,便行色匆匆地離開。
我正欲隨著他離開,卻被人反手捉住了,我回頭疑惑問:「怎麼了?」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們應該往那兒走!」清樂童子說罷便往反方向奔去。
「欸,你幹嘛往那兒跑啊!」
我不得不跟隨他,一直到站在木頭暫住的廂房前,我上氣不接下氣地靠在清樂童子身上,一反方才在後花園的吵鬧的情形,這兒顯得寂靜得可怕。
「清樂,你……」
正想問個明白,清樂童子身影突然一閃,卻是飛向屋頂,然後……打架?
仰頭瞇眼看著清樂童子與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衣蒙面男子對打,怎麼那些人這麼愛在屋頂上打架?
我納悶,然後見屋內的燭火燃起,木頭穿著單薄的襯衣褲出來,茫然地看著我,被吵醒的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緩步走到我身旁,順著我的目光看向屋頂。
屋頂上兩人已經打了多少回合了,那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武功不賴,勉強能與清樂童子打個平手,畢竟清樂童子不擅長近身戰,若是給他把琴,哼嗯!
「那是什麼人?」
「應該是方才進府偷東西的小賊吧!」遲疑地回答木頭的問題,這小賊的武功未免強了點?
「蒼!蒼!你有沒有事?我方才聽說……」水艷從另一方碎步跑來,乍見我與木頭並肩站在一塊兒,悄然住嘴,腳步也停下。
我們一起轉頭,卻見水艷的臉色大變,美目大睜地盯著我們的後方。
時間彷彿被凍結,我似乎能在水艷圓睜的雙眼中,清晰地看見一道反光,頸後寒毛豎起,幾乎是下一秒的時間,我反應極快地擋在木頭的背後,把他撲下,而下一秒,我覺得腹部一陣疼痛,木頭轉身扶著我,看見他緊張失措的神情,我想伸手抹去他緊蹙的眉頭,可是卻無力提起,然後兩眼一黑,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