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琦雲的咄咄逼人,我啞口無言,首次感到不知所措,自來到大唐,我一直順順利利,以為老天爺安排好了一切,連身份都替我想好了,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真正的歐陽靈死了,那我這穿越而來的歐陽靈是什麼?
小萍見情勢不對,已溜出去通報歐陽煒了,白琦雲也沒有阻止,這件事她本來就是要鬧大,當她仔細調查我的時候,發現我的出現實在太突然,進而起了疑心,並找到當年因無罪釋放的徐大娘,細心詢問下,竟然讓她發現這個大秘密!
幾乎哄動了歐陽府上下,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廳內,歐陽家的人都面目嚴肅,端坐在大椅上,歐陽靜安撫地握著我的手,陪坐在我的身旁。
「白姑娘,這事情我聽小萍說了,明白了個大概,白姑娘,你何出此言,可有任何憑證?我們歐陽府可不是任人胡鬧的地方!」歐陽煒克制著怒氣,這白琦雲之前摑了靈兒一掌,他都看在她爹面子上不計較了,現在還膽敢說他的靈兒是假冒的!?
「歐陽伯伯,雲兒當然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如此說,雲兒不會隨便冤枉人的。」說罷難忍怒意地瞪了我一眼。「這位是徐大娘,徐大娘,你向所有人把你方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徐大娘簡單地把十年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當年歐陽靈被拐上山後,每天都被那些土匪虐待,當玩具般耍弄,不到幾天,就被虐死了,屍首還被隨意丟棄在山中,徐大娘不忍,還親手把她埋了起來,歐陽靈當年的死狀,還清晰地留在她腦海裡,午夜夢迴時,總會夢見那七歲的小女孩哭訴著,好疼好疼,讓徐大娘多年來深受良心的折磨,責怪自己當時沒有出手相救。
我聽到這裡,清淚忍不住流下,那可憐的歐陽靈,不管是我的前世也好,這麼一個七歲的無辜小女孩,就這樣慘死,我只覺身心一片寒冷,就像是被人觸動了埋藏在心裡深刻的記憶般,淚水靜靜地劃過臉頰。
大廳裡一片沉默,只有徐大娘憶及往事的抽泣聲,無論這故事是真是假,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徐大娘話裡深深地悲哀所觸動,一時間沒有人出聲,大廳一片死寂。
「你們都聽見了?這徐大娘當年的的確確是在青龍寨裡當廚娘,如果不相信,可以到官府那兒去查,裡頭還留有她的資料。」白琦雲率先打破沉默。
「就算這徐大娘是青龍寨的人又能如何?這並不代表她所言的是事實。」歐陽拓沉聲冷靜地說。
「如果這徐大娘是說謊,那當年這七歲的歐陽靈是如何逃出青龍寨?若有人相救,何以不被送回歐陽府?而在十年後,這歐陽靈才自己找上門?」
所有人靜了聲。
「靈兒跟我是雙胞胎,她模樣生得與我一模一樣,這已是最好的解釋,你所說的根本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靈兒回來我們身邊了。」歐陽靜細聲說道,可是句句錚錚有力。
「靜兒姐姐,我想你有所不知,在這江湖上,有個術法,叫做易容術,通過易容術,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的容貌,要把一個女人改變成靜兒姐姐的模樣,並不是一件難事。」白琦雲駁回。
歐陽靜張了張嘴,可是卻沒有說話,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靈兒,你說話啊!姐姐相信你。」歐陽靜用手輕搖著似乎已經失神的我。
我還能說什麼?說我是未來人,我一覺醒來就發現我來到古代,然後偶然機會下發現我的模樣跟歐陽靜生得一模一樣,然後我就理所當然地冒充了歐陽靈?
我苦笑著,這時候,肩膀被人按了一下,我轉眼看去,是戴著帷帽的木頭,在小安的攙扶下,站在我身後。
我深深地看著他,唯有木頭,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的來歷,在他身邊,我才感到安全感,不安地心奇異地安定下來。
感覺到木頭無言地支持,我又充滿了勇氣,如果人生一切都被安排妥當,那麼就失去活著的意義了,人生就是充滿了一切未知數,才讓人能勇敢地挑戰、發掘,老天爺是特地來個難題考驗我的吧!我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的!霎時間,我的心境一片清明,轉眼間,我就有了個主意。
「你還有什麼解釋?」白琦雲斜睨著我,趾高氣揚地模樣。
「很簡單,我失憶了。」我恢復淡然的模樣,絲絲然地說。
「失憶?你以為說聲失憶就能解釋一切嗎?」白琦雲氣呼呼地道。
「我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事了。」我一一向所有人望去。「我不記得我小時候的事,當我醒來,我是在百靈山上,在一棟小木屋裡,是木頭救了我。」
我望著木頭:「他收留了我,我什麼都沒有,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只知道自己叫歐陽靈,之前的日子,完全沒有印象,在這陌生的地方,我重新開始我的人生,我努力適應那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臉孔,每天我都過著像普通村婦的生活,直到在百靈村,我碰見了小安……」
我飽含感情地說著,也許前半段不屬實,可是後面的內容,卻是字字真實,當初來到唐朝,那其中的折磨,的確是含血含淚。
「來到京城,來到歐陽府,我才知道,我有一個大家庭,我有爹、有娘、有四個哥哥、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
我哽咽,在場所有人動容,歐陽夫人和歐陽靜更是靜靜拭淚。
「你以為這樣編個故事我們就會相信你麼?」白琦雲也許可說是唯一沒有被我的故事所吸引的人,她開口打破那片感傷的氣氛。
我冷眼看著她,能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就只能看歐陽家的人相不相信了。
「雲兒,你別胡鬧了!這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到底還要爭些什麼?」白祺風緊繃下顎,對於自己妹妹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他即感到抱歉又憤怒。
「哥,雲兒只是想把事情真相說出,這女人分明是……」
「既然白姑娘信誓坦坦,我這身為靈兒的娘親,我提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好不?」一直不出聲的歐陽夫人打斷白琦雲的話。
「歐陽伯母有何辦法?」
「孩子是我生的,是不是我的孩兒,有誰能比我更清楚?」揚手制止白琦雲欲開口說話。「靜兒和靈兒是雙胞胎,她們的模樣相似是不容置疑,可是,靜兒和靈兒還有一點是相同的,這一點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
所有人面面相覷,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們相同而眾人所不知的?
「靜兒、靈兒,你們隨娘到後室去。」歐陽夫人沒有多說什麼,招招手要我們過去。
我滿腹疑問地尾隨她們,心裡忍不住緊張起來,我自己是什麼身份我清楚得很,歐陽夫人說的這麼肯定,必定有一點讓我忽略的地方,可是我拚命地想,卻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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