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勤勞敷用卓鈺林給的獨門藥膏,我的左臉已經復原完好,不留半絲痕跡,恢復俏麗模樣,免去眾人擔心我毀容的疑慮。
出乎意料的,白琦雲這幾天安分得很,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除了砸了歐陽煒的古董花瓶,踩爛歐陽夫人辛苦種植的牡丹,弄壞歐陽拓的寶貝金製算盤,還有……
我聽著小萍興致勃勃地報告著白琦雲這幾天的舉動,只能說,歐陽府全家上下的人都被她得罪了!
「二小姐,你那一拳揍得可真妙!我們幾個婢女都看見她的腹部瘀了一大片呢!」小萍突然神秘兮兮地俯身低聲說。
「呵呵!真的有瘀青嗎?」事隔多天,我還是首次與小萍談起白琦雲的傷。「小萍,真是多虧了你們替我隱瞞,不然……這武林盟主的女兒,得罪了日後可真是難過啊!」
「當然了,白琦雲當時還哼哼哈哈地叫疼呢!」小萍一連古怪地看著我:「可是二小姐揍了白姑娘一拳,也不是得罪了她?」
我白了她一眼,這道理我還不知麼?非要提醒我這煩事,是嫌我過得太清閒嗎?
「這件事沒有讓其他人知道吧?」
「當然沒有了!二小姐放心,我們女人都很團結的,大家都能這麼有默契幹下這事,當然必須守口如瓶了!」小萍得意洋洋。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卻發現躺在床上假寐的木頭睜開眼望著我。
「幹嘛?你有什麼話要說?」木頭顯然聽見了我們的對話,可是我並沒有心慌,若是要存心隱瞞他,我也不會笨得在臥室裡與小萍談論著話題了。
木頭已經能下床了,只是失血過多,不能久站,為了方便照顧,我依然讓他在我臥房裡休養,而我夜裡則在貴妃榻上休眠。
木頭深深地看著我,深邃的綠眸閃過一抹異彩。
「幹的好!」
我滿意地抿唇而笑,呆站在一旁的小萍暗自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得罪眼前這對主子……
砰的一聲,臥室房門突然被粗魯推開,三人同時轉身望去,那大搖大擺走進來的,不就是那美女白琦雲嗎?身後浩浩蕩蕩地跟著一堆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來者不善呀!
我放下床幕,絲絲然轉身,綻開笑靨:「白姑娘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貴事?」
白琦雲傲慢地如登無人之室,逕自坐下:「靈兒姑娘,我這回當然是有事情才來。」兩眼直盯著床幕,想透過它看清楚木頭的容貌。
「不知有何指教?」我擋著她的視線,淺笑著問。
白琦雲看見我明顯地遮掩著木頭,透過床幕也只能看到木頭模糊的身影,不悅地開口諷刺:「靈兒姑娘,既然有客來訪,為何不讓你的未婚夫婿出來見面呢?這樣遮遮掩掩地算什麼?一點禮貌都沒有!」雖然派了手下從中打聽關於這慕容蒼的來歷消息,可是歐陽府的人個個都對此事守口如瓶,至今所得的資料仍是個謎,激起她的好奇心。
自從上回在我手中吃了個虧後,她也沒有厚著臉皮地再喚我一聲姐姐,只是生疏地叫一聲姑娘。
「呵呵!白姑娘說的沒錯,可是如果來者是不速之客,那麼我們也不必說上什麼禮貌了!」頓了頓,才繼續說:「再者,我曾說過,我未婚夫婿怕豬呢!」
咳!床幕裡的木頭差點被口水嗆到。
白琦雲臉色微變,聽見下人的失笑聲,面子掛不住,怒火升起,自知在口舌上比不上我,只好強吞下怒意。
「靈兒姑娘可真愛說笑,我就先說說我這回的來意吧!」
白琦雲頓了頓,卻見我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壓根兒沒把她放在眼裡,怒火燃起。
「你瞧瞧這名婦人,你可記得她是誰?」白琦雲只好繼續說下去,揚手,一個頭髮略白的中年婦女走上前。
我好奇地上下打量那女人,黃臘色的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破舊的衣裳,十分普通的一張臉,即便在街上看見了也不會記得。
「我不認識她,白姑娘,你這麼問是有何用意?這婦人有何特別之處?」我左思右想,都不瞭解這白琦雲在耍什麼花樣。
「靈兒姑娘,你可得看清楚,當真不認識她?」白琦雲嘴角噙著一抹狡猾的笑容。
「不認識就不認識,我看得很清楚了。」不耐煩地說。
「那真是太可惜了,靈兒姑娘,這名婦人,十年前,可是在青龍寨住過一段日子呢!」白琦雲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青龍寨?那是什麼東東?我腦袋上掛滿問號。
「二小姐,這青龍寨是個土匪窩子,殺人搶劫,無惡不作,不過十年前被官府的人一舉殲滅,所有土匪落網,都被判絞刑了。」小萍在我耳邊小聲地說。
哦,原來是個土匪的山寨,那又干我什麼事?
「據說當年就是這山寨的頭兒被人收買而來到歐陽府擄走二小姐你的,可是苦無證據,後來官兵殲滅青龍寨,寨裡寨外搜尋三天都沒有你的蹤跡,才不得不放棄。」小萍繼續說著。
我聽到這裡,總算瞭解青龍寨的來歷,心裡頭有一絲不祥的預感,直覺告訴我,白琦雲這回到來並不簡單,似乎有所準備,而且信心十足的模樣。
「靈兒姑娘,這婦人,人家都喚她做徐大娘,當年被拐上青龍寨,在那兒當個廚娘,負責寨裡所有人的膳食,十年前的事情,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有一件事,這徐大娘即便過了二十年,三十年,也會記得。」
我的心越跳越快,手心冒汗,到底是什麼事?這件事一定跟我有關係。
「徐大娘,你對靈兒姑娘說說,十年前那件事,大聲地說出來!」白琦雲對於我的反映似乎覺得有趣,笑容滿面地對那婦人說。
「十年前……十年前,歐陽二小姐死了!」徐大娘聲音有些不穩,看著我顫抖地說。
我呼吸幾乎停頓,歐陽靈死了?
「呵呵!聽見了麼?靈兒姑娘,哦、不,你這來歷不明的女人,到底是懷著什麼目的冒充歐陽靈,還不從實招來!」白琦雲魄力十足的排著桌子。
我全身僵硬,腦海裡只是不斷地重複,歐陽靈死了?歐陽靈死了?那我算什麼?
老天爺?你怎麼漏算了這一點,現在叫我怎麼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