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秀走到詩音的面前,單膝跪地,雙手撐在鞦韆椅的兩邊,「正是因為尉遲少爺從小生活在雙親的照料下,所以小姐才會更加的痛惜,恨鐵不成鋼,也是一種關懷啊。」
「你是指我嫉妒所謂的父母之愛嗎?」
「並非是這樣,只是不想小姐溫柔的心意被隱藏而已。」
「我說,,,秀,,」詩音突然彎下腰,用纖細的手指抬起黑澤秀的下巴,將他的臉更加湊近自己,「相比較那些我從未享受過的父母之愛,我,,,更加在意從小陪伴我長大的你。」
迎面撲來的溫熱氣息一下子令他渾身溫暖起來。
「我的心永遠都屬於小姐,無論小姐何時回頭,我都會站在這裡。」
從童年時代開始,跟在小姐的身後默默看著小姐的背影,這就是執事的日常生活。在繁重的幾乎要迷失自己的生活中,只有當小姐扭頭微笑的剎那,才會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和被需要。
「吶,秀,,。」抬著他下巴的手指更用力的將他的面容貼近自己,如扇茂密的長長睫毛幾乎刺到了對方的皮膚,「,,,呀,,,真是好漂亮的唇哦。」
「嗯?」
「好想,,,。」
如此令人臉紅心跳的話語,黑澤秀一下子被驚的彈了起來,陡然的動作連帶著讓詩音失去重心。
「啊呀,,。」
一下子撲入黑澤秀懷中,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自然,黑澤秀是甘心成為了靠墊。
「很抱歉,小姐,,,。」
「秀實在是太小氣了。」伏在他的身上,詩音掄起了粉拳砸向對方的胸膛,「連摸一下都不可以,,,,太小氣了。」
「啊,,,!」
黑澤秀暗自吐了口氣,原來,只是想要摸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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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之期順利結束,詩音也實現了自我的承諾,十二人的圓桌會議室之門,再次被打開。
宗親長老團們已經分別就坐,同時在場的還有威脅著詩音地位的琉堂織香。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手上搖著一柄蕾絲小扇,帶有歐式血統的藍眸在看到詩音的到來後,露出了氣定神閒的笑容。
在一番點頭示意後,作為代表的長老將宣讀最終的決策。
「根據宗親長老們的共同意見,也根據所有繼承人的品格表現,我們將決定,,,」
「請等一下。」就在長老宣讀最終結果時,琉堂織香站了起來,她笑盈盈的說道,「在公佈最終結果之前,我想有一件事得先讓大家知道。」
坐在左上手的琉堂輝二看向織香,「你說。」
「是,爺爺。但是在此之前,請允許新任的家庭醫生進來做詳細的說明。」
就在長老們皆露出困惑神情的時候,織香按下了召喚僕從的搖鈴。
隨即,一個長著娃娃臉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色圓形框架眼鏡,朝眾人微微施禮,「諸位好,在下是夏日純,是新任的家庭醫生。」
自那件事情後便一直消失的夏日純,突然出現在了會議室的內,詩音頓時明白來者不善。
「到底是什麼事,不要兜圈子。」琉堂輝二沉聲道。
「好的爺爺。」
收到織香傳來的眼神示意,夏日純開始娓娓道來,「事情是這樣的,當在下接手這份工作後,重新做了一些資料上的整理。在下在陳舊的檔案中發現琉堂文軒的血型記錄是B型,但是前段時間,在下為詩音小姐治療的時候,驗血單上出現的數據竟然顯示的是O型。」
說著的同時,夏日純出示了有關琉堂文軒的檔案資料以及琉堂詩音的驗血報告單。
就當眾人面面相覷時,琉堂輝二瞇起了細眼,「即使詩音的血型與文軒的不同,但也有可能是遺傳自母親,織香,你可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
銳利的視線射向琉堂織香時,對方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跟大家一樣的吃驚。我也知道不能貿然做出猜測,然而家族檔案中並沒有關於伯母西莉婭的血型記錄,於是我立刻派夏日純趕去了法國,遺憾的是,在西莉婭的出生醫院我們查到,西莉婭同樣也是B型血。也就是說,,,」
琉堂織香直視著詩音,一字一句的說道,「詩音並非是大伯的親生女兒。」
頓時好似一陣晴天霹靂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
「這,,怎麼可能?」
詩音陡然站了起來,椅子與地面的摩擦發出『吱嘎』的粗糙噪音,她的面色慘白,連粉嫩的唇瓣也是血色盡失。
「詩音小姐,很抱歉要讓你接受這種事,但是,,,這的確是真實的。」一本正經的夏日純出示了手中的相關文件,分發給在場的每一個人。「這是我們在法國找到的相關證明,而且根據我們調查,西莉婭夫人的正常預產期應該是當年的十一月份,然而詩音小姐卻是在當年的九月份就出生,即使是早產,時間上的差距也太大了點。」
「也許是因為當年大伯逝世的太多突然,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未加留意,而西莉婭又匆忙改嫁,現在想來,事情的確存有著許多蹊蹺之處。」
「這太荒謬了!」
琉堂輝二拄著枴杖狠狠的捶打著地面,臉色鐵青的他直勾勾的看著琉堂詩音。
整個會議室一下子陷入沉默中。
難堪的氣息瞬間傾襲上詩音的心頭,眾人的視線好似針一般扎向她,各種數據證明也好似鐵索一般將她緊緊纏繞。
如果她不是父親的孩子,那麼她是誰?!
她是誰?!
她是誰?!
質疑的聲音鋪天蓋地的圍聚著她,嗡嗡作響的大腦肆意的叫器著。
為什麼,,,,呼吸,,,,如此的困難。
「砰!」
門陡然被打開,散發著薔薇花香的清風飄溢而來,一瞬間,詩音好像覺得得到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