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楠仔細看過二人的傷勢,雖然不曾答應過救治,但多年行醫的習慣,當他看到二人嚴重的傷勢時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在旁邊的兄妹二人看來,無疑是一種不好的預兆:難道連醫術名動江湖和朝野的冷君楠也束手無策了?
「冷神醫,爹娘的傷勢如何?」雖然有些害怕那個答案,但凝霜還是問了出來。身邊的楊素梅看到她緊張的樣子,輕輕的握著她的手,給她勇氣去面對可能的噩耗。
「他們的傷勢如何,我想在來百草谷之前,你們就瞭解的吧。」雖然被世人譽為神醫,但當他面對葉將軍和葉夫人的傷勢時,不是他不願救,只是他真的無能為力。
「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逸風有些不願相信的問。雖然葉夫人告訴他他不是他們的兒子,他原本是凌月國遺失在戰場的小王子,但這二十年來的相處,他早已經將他們視作最親的人。不管二十年前南宮家與葉將軍有著怎樣的恩怨,但他看到生命垂危的兩人,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平安的活著。
「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只是希望有些渺茫。」看著有些絕望的兄妹,他終究還是不能為了他所謂的原則而做到完全的絕然。畢竟他也是一名郎中,凝霜說得對,救死扶傷是他最初的願望,只是看多了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他為了不讓自己摻雜其中,所以才有了不治刀傷劍傷這樣一個規矩。但此時不知為什麼,看到氣若游絲的將軍和夫人,看到無望的凝霜和逸風,他竟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病重的父親離開自己,竟與此時眼前的兄妹有著驚人的相似。所以,他改變了主意。
「我可以試試,只是我不確定是否真的可以救得了你們的爹娘。」他說,臉上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
聽到他這麼說,原本幾乎已經絕望的兄妹彷彿又看到了希望,誠摯的對他謝過一番。「如果有什麼要我們做的,您儘管吩咐。」逸風不知要怎樣感激冷君楠的破例相救,但想來要救爹娘,應該有很多瑣事要做的吧。
「你這麼一說,我也就不客氣了。」冷君楠語氣裡也不再客套,「要救你們的爹娘,如今還差一味藥材——千年野靈芝,這是一味極其珍貴的藥材,我這多麼年雖然有意尋找,但卻一直不曾尋得。據醫書上記載,它長在深山的懸崖上,千年才能破土而出,能不能找到,就看天意了。」
「不知這千年野靈芝長成什麼樣子?」聽他這麼一說,雖然意識到了困難,但逸風和凝霜還是沒有放棄。
「你們隨我過來,醫書上有它的圖畫。」說著他帶二人來到了書房,翻開一本醫書指著一幅圖給他們看。「只是這些都只是醫書上有些記載而已,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在在這樣珍奇的藥物。」他有些不確定地說。
「我們兄妹馬上分頭進山裡去找,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野靈芝的。」凝霜堅定的說:「這段時間還請冷公子替我們照顧一下爹娘,兩日後不管有沒有找到,我們都會回來的。」
冷君楠點了點頭,眼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是柔和的,但她的話中卻帶著一種異樣的堅定,不得不讓人歎服。
「霜兒,我陪你們一起去。」這時楊素梅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凝霜,疼惜的對她說。看著她此時有些憔悴的樣子,她真的不放心她一個人進山。
「謝謝你,師父!」知道此時如果不答應,楊素梅一定是放心不下她一個人進山的,所以她也沒有拒絕。
「傻霜兒,還跟師父客氣。」她的語氣裡,有著無限的疼愛。
「那幾位速去速回吧,傷者能等的時間也不多了。」冷君楠提醒道。
三人一起走出了百草谷,看著周圍高聳的群山,竟不知要向什麼方向出發,此時他們的方向決定著葉將軍和夫人的生命。
「逸風,你走那邊,我和霜兒往這邊走,不管怎樣,兩天後我們回到百草谷匯合吧。」看到有些茫然的二人,楊素梅幫他們作了決定。
逸風點了點頭,和凝霜和楊素梅道了別,然後各自向著不同的方向走了。
雖然這些天來的擔憂和奔波,凝霜早已經心力交瘁了,但想到躺在百草谷裡的爹娘,她還是強打起精神,施展輕功向著深山奔去,此刻多爭取刻時間,爹娘就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進了山,到處是高大的樹木,地上是相互纏繞的古籐,它們在這裡,不知安靜的在在了多少年,不知是不是也有一千年之久了呢?楊素梅陪著凝霜找遍了一個又一個的峭壁,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日暮時分,終還是一無所獲。
「霜兒,休息一下再找吧。」可楊素梅還是擔心她這麼找下去她會愛不了這份辛苦。即便她也是一路陪著她,但她卻沒有凝霜心中的那份急切,也沒有她心中的那種痛苦,她也覺得有些累了,由此她就可以想像凝霜應該早就達到了極限。
雖然此時的凝霜心裡很急,但看著師父擔憂的目光,凝霜也停了下來,這些天來,師父為了爹娘的事,一直陪著自己,已經夠累的了。她不想又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因為她的自私而傷心和心疼。
師徒兩個靠地懸崖邊上坐了下來,靜靜的聽著山風拂過的聲音,這種感覺,像極了以前在落雁谷的日子,只是以前的那份愜意和幽然,恐怕再也找不回來了吧。正想著,遠處懸崖上的一小點深黑的東西吸引了凝霜的目光。
「師父,你看!」她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指著遠處對楊素梅說。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楊素梅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抹深黑上,然後回頭對凝霜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凝霜正要抽身過去採那野靈芝,卻被楊素梅拉下了。「還是我去吧。」雖然知道凝霜的武藝不在自己之下,但想到這些天來她一直在透支體力,楊素梅還是不放心讓她去冒險。
「放心吧,師父,我會沒事的。這些天來您一直陪著霜兒,我已經很感動了。他們是我的爹娘,不管是怎樣的結果,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去救他們的。只是師父,霜兒也不想您再為了我有什麼事,這樣即使救了爹娘,我還是會同樣不安的。」凝霜真誠地說,同時對楊素梅微微一笑,然後抽身飛向了那個裡靈芝。
楊素梅也沒有再加以阻攔,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有些緊張的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不知為何,此時她的心中有著一種莫名的不安。
見凝霜輕巧的接近了野靈芝,停在了旁邊的一塊岩石上,小心翼翼地採下了它。一抹笑意浮過臉跡,正想抽身回去,不料她棲身的那塊石頭朋原來的地方滑落。遠處的志素梅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凝霜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但她馬上收斂了分散的心思,運用輕功,總算還是回到了山上。
「霜兒,你沒事吧?」看到上定的凝霜,楊素梅快速的走了過去,拉起她的手。
「沒事了,師父。」凝霜抱歉的說。
「那我們回去吧,將軍和夫人還等著我們的野靈芝呢。」楊素梅體貼的說。
凝霜點了點頭,師徒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連綿的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