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注定不能相守 第三卷風雨 第五十六章 重返落雁谷
    桃林深處的小木屋裡,凝霜已經安靜的度過了些日子。雖然一早就知道了南宮晟睿的真正身份,他與天祈、與葉將軍的衝突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如今這一切都發生了,她一時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所以她選擇了暫時留在這個消息閉塞的地方,至少在這裡,她還可以安靜的想一些事情,可以暫時逃避一些自己不想面對的事情。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她逃避就真的沒有發生……遲早,她還是得回去面對這一切的。

    自那天之後,楚凌昊也沒有再出現,只是交給了她幻殷閣聯繫用了信號,讓她有事時可以通過它找到他。其實她知道他應該也是很忙的,畢竟經營幻殷閣這麼一個神秘的組織而又要不被人發現,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她之所以留下,也只是因為她還沒有想好要如何去面對,他不出現,她也正好可以安靜的想想自己的事情。

    這天,她再次目光渙散地望著遠方還似枯枝的桃樹。再次想起那天楚凌昊提及流雲山莊已經將南宮晟睿的身份公諸於世,師父雖然深居落雁谷,但她對於江湖中的事也並非毫不知情。那麼,她是不是也知道了流雲山莊並不是她的兒子喬哲寒一事。而她,至今也還是沒有找到誰才是真正的喬哲寒,只是南宮晟睿說過他活得很好,但她也並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事實——但想來他也是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騙她的吧。

    想起喬哲寒,那個令她走出落雁谷最根本的原因。如今雖然還不知回去要如何面對此時的局面,但她也必須離開——一則逃避始終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二則她真的有些擔心她的師父,不知她得知真相後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雖然這些年她不曾提及,但她知道,喬哲寒一直是她生活下去的希望,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再好好的見他一面。這些年來她放下了與莊主的感情,卻始終放不下與哲寒這段母子情。

    打定了主意,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包括留在小屋侍候兼監視她的戀竹,她只是留了一封短信給楚凌昊,告訴他她有事先走了,戀竹也沒有馬上察覺她的離開。其實,她若真想離開,又豈是這片桃林和外面的毒瘴可以留得住她?

    她離開了桃林,運用深厚的內力加上那塊有著驅毒功能的寒玉順利的出了那片有著毒瘴的區域,然後就直奔落雁谷而去。是的,她要馬上找到楊素梅。

    來到落雁谷,這個她生活十年的地方。自她離開後,也就回來過那麼兩三次,而且都是來去匆匆。沒想到如今再回這裡,卻又是這般境地。只是,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追憶在這裡度過的時光,而是直接去了楊素梅的居所——聽風居。

    來到聽風居,只見房門緊閉,再尋遍了以前師父常去的地方,也還是不見她的身影,想來此時她是不在谷裡了,看來她來得還真不是時候。以前師父是很少離開山谷的,有時出去也是置辦一些常用之物,並不會離開多長時間。但是此時,她不敢確實楊素梅是不是也只是出去置辦一些小用品,所以也不想再在這裡等下去,或許,回去流雲山莊可以得到一些關於她的消息也說不定。

    這樣想著,凝霜抽身離開了聽風居,朝著谷口走去。

    回頭再看了一眼身後的風景,一年前匆匆離去,如今回來已是這樣的光景。如果還有下次,不知又會是怎樣的情境呢,想來也真是人生無常,誰也料想不到下一刻要發生什麼。她的嘴角勾起不抹及不自然的苦笑,然後回過頭來準備施展輕功離開。

    正在這時,感覺到有人從外面進來,她迅速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身,靜看來的是什麼人。當那人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內,她一眼就認出那正是她要找的楊素梅。

    從那棵大樹後面出去,此時楊素梅也看到了她。

    「霜兒,你怎麼回來了?」見到她,楊素梅顯然有些意外。

    「師父!」這麼久沒有見過楊素梅,此時看到她,凝霜還是有些激動的。「我找了谷裡你常去的一些地方,都沒有看到你,我還以為這次不能在這裡找到你了呢。」話語間明顯洋溢著一種久別重逢的親切與喜悅。

    「傻霜兒,師父有些事情出了一趟谷,沒想到你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看來我們師徒還是有些默契,不然這次真的要錯過了。」楊素梅有些寵溺地說,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只是那笑容還是沒有掩飾住她的滄桑。

    「師父,你都知道了?」看到她臉上的倦容,凝霜也從重逢的喜悅中走了出來。

    楊素梅點了點頭,「我雖然常年住在這山谷裡,可江湖中的事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何況別忘了我現在還幫著你師祖處理一些雲水門的事呢,怎麼可能當真做到不聞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呢?」

    「師父,其實喬哲寒他活得很好,只是似乎想不起之前的一些事了,所以……」凝霜本來是想告訴楊素梅雖然南宮晟睿不是她的兒子,但她的希望還在,但說到後面,她竟不知要如何說下去。

    「霜兒,告訴我,當初你決意要回去,是不是因為想幫我找到他的緣故?」雖然有些事早已經知道答案,或許是因為感動吧,她還是這麼問了。

    「師父,其實我確實想家了,雖然往事讓人難過,但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不想楊素梅對她有愧疚,她只是這麼回答。

    其實,她的心意,作為師父的楊素梅又怎會不知道呢。「其實,在得知南宮晟睿身份的時候,我還是沒能守住對你師祖的承諾,還是忍不住去了流雲山莊。忘記了從前的一些事,於哲寒而言,或許也是一樁好事,這樣,他也可以卸下不少的負擔。」楊素梅若有所指的說。

    見她瞭解了情況,凝霜也不再為她擔心,心裡一下子少了一份掛礙。

    「霜兒,如今的局勢,你打算如何?」其實現在楊素梅反而是更擔心她,一個是她深愛的人,一個是她的父親,她要如何去面對?

    「師父,如果是你,你會如何做呢?」想起曾經聽南宮晟睿說過,其實師父本是木易元浩的妹妹、天祈的公主木易玉梅。如果當初沒有莫欣然的設計,想來此時的她也是和自己一樣的處境吧。雖然她現在不再是流雲山莊的夫人,但以她對喬莊主的那份感情,想來她也是能夠理解她此時的心情的吧。

    「你都知道了。」聽她這麼問,楊素梅也猜到她在山莊的時候已經知悉了她天祈公主的身份,也沒有過多的震驚,雲淡風輕的問。「其實如今想來,當初的一切他都是清楚的,他之所以放任我離開,想來也是擔心此時的難堪吧。」她若有所思的說:「霜兒,師父知道此時你很為難,你不想任何人受傷。但他們的立場又注定了結局。」楊素梅有些心疼地說。

    「霜兒,師父知道你現在很迷茫,只是師父要你知道,不管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瞭解凝霜此時的無助,楊素梅也只能這樣,讓她疲憊的心可以有一點點依靠。雖然她也知道這一點安慰對此時的凝霜還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謝謝您,師父,霜兒知道了。」一直以來,師父對她的關心總讓她感動。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落雁谷,今天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如果你有了什麼決定,告訴我,我會一直陪著你。」十年來的相處,她們的感情,早已經超越了師徒之情,更似一種親情——雖然平淡,卻讓人覺得溫暖!

    「嗯!」凝霜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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