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做出重歸傳奇的決定的時候,大概誰也沒有意識到,這一次的回歸,甚至比初來時還要投入。
老海做生意,一直很少參與行會的活動,終日站在莊園裡,守著元寶使者,買進賣出,將弟兄們的裝備越換越好,樂此不疲。經常站在元寶使者旁邊的,還有一個女道士,玫瑰。
對於玫瑰,大多數人都很熟悉,從開區就玩,從來沒有離開過。曾經嫁過很多次,對方都是名人,每一次婚禮都搞得盛大無比,也因為如此,被很多人不齒,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幾乎是所有人對她的定性。
大家剛回來時,看到老海向她瞭解市場行情,虎子雖然調侃著,心裡卻很瞧不起那個女人,但沒說什麼,因為知道老海有分寸。可是當他得知,老海居然要和她結婚時,不由大怒,不明白這個精明的商人,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居然被著名的蕩婦所吸引。
不僅是虎子,小飛、傲天、小西、楊言,以及行會所有的兄弟們都極力阻止他的決定,甚至從來不干涉別人,尊重他人決定的路哥都不能不發表看法了。
「為什麼?」路哥不想直接否決,因為那只會激的他更加義無反顧。
「我就是喜歡她,沒有為什麼。」老海不願意解釋。
「為什麼喜歡?可供你喜歡,願意被你喜歡的女孩多的是,何必找一個過去那麼不堪的女人?」路哥還是不明白,就算愛不需要理由,可是那個被愛的對象,也要有可愛之處吧。
玫瑰,她有什麼?就連路哥這樣大度寬容的人都不能接受她的對情不專見異思遷,以及她做作的嬌媚妖嬈。難道老海忘了,玫瑰本是有夫之婦,老公與她同時踏入傳奇,算是青梅竹馬,剛開結婚系統兩人就結婚了,可是她看到風揚的叱吒風雲,立即被他的江湖地位所迷住,二話不說離了婚,不幾天就與風揚如膠似漆。
江湖上至今還在流傳她的風liu韻事,而其中共同的一點,就是她對普通人不感興趣,只有頂級的名人,才是她的獵物。
看到路哥勸阻老海無效,傲天衝過來,恨鐵不成鋼地吼道,「你傻了?」
老海不願多做解釋,因為他解釋不清。
未瞭解玫瑰時,老海的看法何嘗不與大家一樣,當他準備做生意,在莊園收集市場信息以瞭解行情時,恰與玫瑰彼此看見,老海裝作不認識她,轉過身繼續在眾多叫賣聲中撲捉信息,沒想到玫瑰卻慢慢踱過來,似笑非笑地斜他一眼,問,「老朋友,回來了?」
他只得回過身,不能再裝傻,生意人,從來都是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心裡厭惡,也不能掛在臉上的。他敷衍一句,「回來了。」
玫瑰卻不走了,就在他旁邊站著,老海有點累,將黃字屏蔽掉,只看紅字的叫賣。他無心地打量玫瑰一眼,發現她的名字乾乾淨淨,沒有掛任何人的名字。當時就在心裡說,呵!這種女人,結婚代表將要離婚,離婚是為了再婚,只要對方的條件夠好,哪還管什麼情投意合,赤裸裸地都是yu望,無情無義,寡廉鮮恥。
他看到她發佈的廣告,什麼光芒手換雷霆戒、幸運7裁決換法師裝備等等,不由好笑,以她俘獲男人的手段,她要看上誰,還不是手到擒來,小菜一碟。隨便找個小開,裝備還不是大把大把地送上門來,需要自己如此辛苦地淘換嗎。
玫瑰大概知曉他對她的不屑,非常自覺,不輕易與老海搭話,但是偶爾的,她會提醒老海目前什麼裝備炙手可熱,可以多賣點元寶,哪些藏寶圖最近爆的多,可以低價進些。有一次她自己收來的祝福油罐被人鑽了空子,持久不是50-50,而是5-5,當時沒注意,等開始喝幸運才發現,立即通知老海,使他避免了每罐油30個元寶的損失。
老海察覺她態度的不卑不亢,距離的不遠不近,覺得非常奇怪,幾次猶豫之後,終於問,「你是本人?」這樣的疑問,不是偶然,因為她的變化太大。至今老海都不能忘記當年,玫瑰還是風揚老婆的時候,整天與各色男人調笑,然後拉攏他們入會為風揚賣命。這種交際花式的女人,不是老海欣賞的。
「不是本人,怎麼會認識你?」玫瑰不解釋,只是巧妙的反問。的確,只有故人,才能看見歸人。
做生意,其實是很有意思的事,談價錢的過程,隨著物品的珍稀程度而困難或容易。買賣之間,能見識到各色人等,佔便宜的,會巧舌如簧地讓你同意將攻4手鐲以幾十個石頭的賤價交換給他;急著要裝備的,稍微高開一點價格也不會介意;怕吃虧的,即便買賣合理也要再講講價,哪怕少一個元寶也行;財大氣粗的發紅字求購裝備,開價不菲,只求速得;平常人則會理智低調,符合心理價位才肯出手。
老海喜歡通過做生意看盡傳奇眾生態,就算是吃了虧,也讓他有了寶貴的經驗,不會把同樣的失誤,在現實的生意中再犯。他同樣喜歡通過自己的努力,將兄弟們的裝備都換得更好的那種滿足感,那是施與的幸福,他很享受。
也不是每天都這麼豐富多彩,有時候整個晚上也沒人對他的東西感興趣,或是沒有任何可收的裝備。這樣的夜晚,老海有些無聊,若身邊有個人,跟自己閒聊幾句,也是件不錯的事,哪怕是自己不屑的玫瑰。
開始不過是交流一下做生意的經驗,他完全沒想到,在他眼裡花蝴蝶一般虛榮的女人,卻能說出那麼中肯的看法,讓這個現實中的生意人,都為之驚訝。
比如她說,「做生意,最重要是靈活,你看,我收的314,雖然是做烈焰女關鍵的一張,單單賣出去,終究所賺不多,可是我把倉庫裡的藏寶圖全部換成烈焰女衣的圖,做成衣服,多賺不少元寶。」
她又說,「都在傳聞,可能要並組,現在多收些衣服,並組之後肯定要漲價的。做生意嘛,要抓住機會。」
其實這些東西,難道老海會不知道?可是由她說出來,就有點新奇。
有一天,很晚了,莊園裡的人漸漸少起來,可是偌大的莊園,卻沒有玫瑰的容身之地,不僅是莊園,整個瑪法大陸都能看到那些責罵玫瑰的紅字。
幾個女人,也許是宿怨,也許是新仇,整整叫罵了半個小時。玫瑰既不搭腔,也不下線,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間,臉色如常,彷彿什麼都滿不在乎,只有老海發現,她沒有照常發廣告,這說明,她還是被罵聲,干擾了心緒。
還能罵什麼,不過是譴責她的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糾纏她的過去。
老海對她,並沒有同情,因為自己所做的,必定要得到回報,或好或壞,都是自己播下的種子。他甚至想起一句台詞——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可是她沉默的樣子,無端讓老海不安。他裝著玩世不恭地M她,「怎麼了?被罵睡著了?」
「哈哈,是,我喜歡這種催眠曲,要是沒人用紅字提高我的知名度,我還要覺得悶呢。」玫瑰唇角上揚,故意做出的灑脫,卻讓聽者心中陡然一疼,這個被全天下看不起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堅持在這裡?
罵人,需要的是對手,若所有的攻擊都沒有回應,或被罵者已經麻木,那麼,再起勁的罵人者也會覺得索然無味。
罵聲止了。
「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玫瑰醒了一般,從人群中走出來,用手中的扇子輕輕一點老海,樣子看起來似帶著輕佻,但她眼睛深處,卻有一股灼痛的火苗。
「洗耳恭聽。」老海奇怪自己的耐心,他起身去拿瓶啤酒,一邊喝,一邊坐回電腦前。
他看到玫瑰發過來的一句話:「等等,我去倒杯酒。」不由笑了出來。
「來了。」玫瑰回來,一直走到莊園的圍牆邊,面對著外邊,站住。
而老海也就跟著走過去,站在旁邊,「沒看出來,你還是女酒鬼呢。」
對老海的調侃,她解釋,有時候心煩,學別人喝一點,慢慢就越喝越多,成了習慣,她歎一口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以解憂,惟有杜康。」她側過臉,對老海一笑。
老海猜到,玫瑰的這個故事,一定很曲折。
他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