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彤走過偌大的庭院,她早知道文翰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他的驕傲和自尊是不允許別人侵犯的,誰也不可以。
語彤忽然想起雲浩曾說過的話,如果你不是真心愛他,就千萬不要去碰他。現在回想起來,該是多麼的一語中的。失之毫釐,繆以千里。
太多的錯,太多的傷,皆是由自己而起,也許該是到了她去承擔的時候了。
文翰冷冷地坐在廳堂內,看著語彤慢慢走過來。寬大的喜袍下,她竟然顯得如此的瘦弱。她真的瘦了很多,小巧的臉龐上,那本來就漆黑的眸子更加深邃了,閃動著無法抑止的傷感。
文翰忽然覺得心裡某個幾乎快要被遺忘的地方,有些疼痛。有一剎那,他真的很想走過去,像從前一樣憐惜地擁住她,不過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你很勇敢,」文翰一臉玩味道,「不過,如果你以為可以做第二個樂清妍,那就錯了。」
「我根本沒想過能救出他,我今天來,只因為我欠了你。」語彤道。
「那你認為,你還得起麼?」
「我已經站在這裡,無論你是殺了我還是羞辱我,我都毫無怨言。」
「那倒未必,也許我只想讓你求我,如果你求我,也許他會有一線生機呢。」
「那就請許將軍吩咐吧,我什麼都答應。」
文翰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好!來人,給我脫下她的衣服。」
語彤大驚,難道他真的如此下作,要這樣當眾的羞辱她麼?她怒目而視,神情憤慨得似快噴出烈焰一般。
文翰好像很享受她這種驚恐,片刻才道:「給她換上另一套喜袍,我要娶這個女人。」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卻甚是不明,晴嵐更是聽得心痛之極,為何這樣一個傷害過他的女人,竟然還能成為他的妻子?
語彤不知文翰究竟在耍什麼花樣,不過現在自己就像是砧上魚肉,只能任人擺佈了。大不了只是一死,至少能與少卿共赴黃泉。
被推進房間不知坐了多久,文翰才慢悠悠走進來,他一臉譏誚之色,在桌旁坐下,道:「還不快過來為我斟酒?」
語彤暗吸一口氣,輕輕上前,為他斟滿了酒,便在一旁站定,一言不發。
文翰懶懶地放下杯子,「現在,你可以給自己寬衣了,知道該怎麼做嗎?」
語彤胸中似有萬箭穿心般痛苦,她顫巍著雙手,慢慢解開自己的衣結。喜袍散開,輕薄的衫裙裹在她嬌小的身軀上,可以看到她正在瑟瑟發抖。
她僵硬著手正要繼續,文翰卻突然大笑起來,彷彿她就像眼前一個天大的笑話那樣。「你真的很聽話,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做我的女人麼?」他嘲笑道,「晴嵐,你進來。」
晴嵐輕輕推門而入,一臉嬌柔笑意。語彤定定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文翰一把將晴嵐拖入懷中,「看見了嗎?她才是我的女人。讓我教教你,要怎麼樣才能成為我的女人!」
他抬起晴嵐的臉,慢慢親吻著,順著面頰一路吻下去,然後輕輕咬著她的耳垂,一雙眼卻迷離般地看著語彤的表情。
語彤沒有任何表情,她披散著那身寬大的喜袍,看著剛剛在眾人面前自稱為他夫君的人,恣意地和另一個女人親熱,突然感到很可笑,然後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文翰被她這種冷漠激怒了,他鬆開晴嵐,走過來狠狠抓起她的手,「你聽著,劉少卿就關在我這裡,你若是想他晚一天死,就最好別惹惱我,你欠我的,我會讓你慢慢還!」說罷他拉起晴嵐,推門而出。
語彤重重坐回椅中,只感覺自己已經淪落成了待宰的羔羊,而且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夜深了,偶有寒意襲來,語彤緊了緊衣衫,她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天空,少卿現在在哪裡,他一定受了很多的苦,為什麼上天這麼殘忍,就在要牽手的那一刻,就生生地將他們分開?她無力地扶著門框,終於軟軟地跌坐在地上。
文翰像一頭失控的獵豹一樣把晴崗狠狠摔在床上,然後粗暴地扯開她的衣服,啃咬著她的肩膀,將她重重地壓在身下。他粗重地喘著氣,毫不憐憫地似要吃掉她。
晴嵐從未見過他這麼野蠻,把她咬得那麼疼,便下意識地推開他,坐在榻上生氣地瞪著眼。
文翰被他一推,似是忽然回過神,他的臉色瞬間冷靜下來,由剛才的血紅變成了冰冷的白色,陰沉得可怕。
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衣飾,便打開房門出去了,再沒有看晴嵐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晴嵐慢慢站起身,走出房門來到院中,夜很靜謐,她忽然想,文翰是不是和語彤在一起了,旋即她立刻放下心來——因為文翰正靜靜地坐在院中央的石階上,揚著頭,呆呆地看著天空裡那片忽明忽暗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