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諾言和周蔚然以一種焦急的姿態出現在蘇原面前,詢問著剛才那個女孩的事情的時候。蘇原皺了皺眉毛,「啊……我認識的人之中沒有這樣的人啊!大概是誰帶來的女伴吧。」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讓文諾言與周蔚然皆失望了。
是夜,文諾言與周蔚然在酒杯中,一杯一杯的下肚。夜裡,蠻橫的在彼此的身子上搜尋失落之意,心都是孤單的半顆。
事情就這樣簡單的發生,又那樣突然的結束了。
那白色的斜影成了文諾言與周蔚然都無法抹殺的悸動,深深的埋藏著。
只是勢必在文諾言和周蔚然的心裡劃下了一條細小的痕跡。像是突然劃上去的帶著幸福的感覺,又倏地消失不見,然後剩下的是細白的紋理。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連個理由都沒有。
文諾言與周蔚然依舊,偶爾享受一下兩個人在一起水融交乳的快感。好像就要一直這樣下去了,又彷彿彼此都在等待著些什麼東西出現來填補些什麼一樣。
只是當滿臉愧疚之意的文蘇原和劉越出現在文諾言面前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
「怎麼了?」文諾言打著哈欠,看著自己平時威風八面的侄女,今天竟然滿臉諂媚笑意討好的看著自己。
蘇原探頭往裡面看了看,「叔叔不在家啊……。」那個啊字的拖音曖mei至極。
「嗯,他去了法國。」開玩笑,張巖到法國考察半年,這麼長時間,他能不拖著姚軍嗎?不然不憋死他才怪。
蘇原滿臉笑吟吟的擠著眼睛,「嘿嘿……那人家沒有打擾到某位美人跟小阿姨你的好事吧。」
文家小女生愛女色早已成了文家上下頭痛的要命的問題,只是又不能奈何於她。更何況她已經結婚了,也沒鬧出什麼事來,是以也家族裡的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來對待。誰叫文諾言此人在生意場的天賦,文家無人能及。
「小毛孩子,亂想什麼呢?」文諾言沒好氣的對著這個在文家備受寵愛的侄女道。
「哎呀……看來阿姨最近內分泌有點失調拉……。小越是吧。嘿嘿……。」蘇原滿臉揶揄成功的得意之色。
文諾言毫無氣質的打了個哈欠,「砰……」的一聲關上門。只剩下門口蘇原和小越面面相覦。
「砰砰……。」門外兩個人使勁的敲打著門。
「有什麼事等我醒了再說,你要是再敢打門,我就叫下人把你們趕出去。」房間裡傳來文諾言的聲音。
「不行啊……阿姨……救命啊!你再不去,我就不知道阿蘭,她會做出什麼事啊!」蘇原在門口大喊。
劉越只是捏著蘇原的手,心裡多少也是著急了,畢竟姐姐也是愛自己的,這次她是真的被傷到了。以姐姐那樣剛烈的性格,確實是讓人擔心啊!
門又開了,露出文諾言帶著睡意未醒的臉,「你說,你這次又把誰吃乾淨了,準備跑路?」
話說這文家上一代有了文諾言這個混世女魔頭也就罷了,偏偏小一輩裡,又出了這麼一個文蘇原,讓人咬牙切齒。
喜歡女人也就罷了,偏偏要去招惹一些企業小開以及軍政要員的老婆、情婦、女兒什麼的。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每次都要家裡的長輩出面給她擦屁股。
這就也算了,該死的是這丫頭,每次都不知悔改。最近好不容易收斂,交了幾個像樣的女朋友,這下又不知道怎麼了。
蘇原撓著自己的頭,「恩……我跟阿蘭並沒有怎麼樣?阿蘭跟她們都不一樣,她是好女孩子。」
「好女孩子……」文諾言挑眉疑慮的拖長音調挑侃蘇原。
「阿蘭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蘇原點頭,認真的說道。「我是認真的在愛她的。」
「那你還要拋棄她?」
蘇原往劉越邊上靠了靠,「嗯,感情的事情誰也料不到的,有時候不愛就是不愛了。」停頓了一下,便有繼續道,「我打算跟小越到歐洲去遊學了。」
「那個女孩現在怎麼樣了?」文諾言只想快點解決掉事情,然後好好睡一覺。拜託,她剛從美國飛回來,已經累的快掛了。那邊個公司裡的事情多的差點壓死她,真不知道二哥平時都在那邊做什麼?
「不知道,阿蘭她已經失蹤一天了……。」蘇原焦慮的說道,「我怕她想不開……。」
「行了,叫偵探社去查查不就行了嗎?」她真的好想繼續躺下去睡覺,再說了,現在已經是十點半了,也該是睡覺的時間了。
「雖然查到她現在在那裡,但是我們並不知道沒有辦法出面啊!」這個時候蘇原的手機忽然響了。
「姐姐她是天使。」在一邊一直不語的劉越忽然對文諾言開口道。
「姐姐?」
「嗯,她是我的乾姐姐,我一直把她當作親生姐姐。」
「看來這女孩想不傷的深也難了。」文諾言眼神帶著幾分責怪意識的看著已經掛上電話的蘇原。
「剛才那邊打來電話說,阿蘭在去了江邊。阿姨……。」蘇原的聲音這回是真的著急了。
「現在才想著著急啊!」文諾言故意逗弄著蘇原。
「阿姨,你現在最好去,不然後悔的可不是我?」蘇原忽然厲聲生氣。
「哦……我有什麼好後悔的呢?這我倒不知道了。」文諾言現在已經被攪的睡意全無。
蘇原冷笑了兩聲,「三個月前,我在的生日宴會上,阿蘭穿著白色的紗裙。中場接到家裡的緊急電話才半途就走開的。」
「你說什麼?」文諾言瞇起眼看著蘇原。眼中浮現的戾氣讓蘇原退向劉越懷中。
「你還不快去救阿蘭……。」文家的人都是聰明的狐狸。聽完這句話,文諾言只趕緊開車到江邊去找人了。
當文諾言到達江邊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白色紗裙的衣角翩翩。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心這才定下來。
那天文諾言回家的時候,房間的桌子上只有蘇原寫的一封信,這小丫頭早已逃之夭夭。文件袋裡還放著冰蘭所有的資料。
原來竟然還有這麼多的事情在我身邊發生,而我作為一個當當事人,卻什麼也不知道。這七年來,我究竟在做什麼?
我跌坐在沙發上,長髮還帶著潮氣打在臉上,半遮著面。
屋子裡安靜的只聽得外面的彷彿離的很遠的雨水聲,還有著股帶著春天青草的甘甜味從風裡吹進來。古中式房間的屋簷上滴著的手正潺潺的從瓦片上落下。
「蘇原,你們走吧。」我出聲道。
文蘇原和劉越做了個眼神交流,然後一齊看向周蔚然。
周蔚然定眼看了看我,只揮了揮手,也不出聲。劉越便拉著蘇原的手離開了,甚至沒顧得上外面的滂沱大雨。
我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大廳看向外面的雨幕裡。才恍惚回過神來似的。
老闆和思怡看向我的眼神是緊張的,一邊的周蔚然頹廢的感性,眼神竟然顯的憂鬱之色。
我一直以為周蔚然是喜歡老闆的,卻從未想到過會是這樣的,想必今天所有的人之中,除了我之外,她亦是……畢竟她只比我早那麼點時間知道事實的真相而已。
「小蘭……。」老闆打破了寧靜。
「嗯,老闆,我要辭職。」總覺得自己確實是累了。這麼些年下來,除了老闆和身邊那些來往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女人,我似乎一片空白。
「什麼……。」老闆緊張的的看著我。我從未見她如此,她一向是氣質優雅的。
「我累了……。」我淡淡了說了句。
「這個我們回去再說。」老闆以不容分說的口吻道。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周蔚然已站起來開口,「她不會跟你走的。」
我抬頭驚噩的看著她,時間已過了七年,我並不認識周蔚然還需要留下我。畢竟她愛的是年少時,穿著白色紗裙的自己,只是如今我在老闆的調教下,已是偏愛西裝長褲的幹練。
「阿然,不管怎麼樣,我今天要帶走小蘭。」老闆的口氣是堅決的。
「你認為我會讓你帶走她嗎?」周蔚然冷哼中帶著冷意。「七年前,你就是吃定了我不會低頭去找你。才整整騙了我七年,你認為現在我還會任你帶走她嗎?」
老闆緊握著拳頭,「阿然,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小蘭她現在很脆弱。」
「那到底是誰造成了這一切呢?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周蔚然的話語是尖銳的。
「不是的,我只是想好好照顧小蘭,再也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了。」老闆大聲說著,「那個時候,你叫我怎麼跟小蘭說,跟她說我是蘇原的小阿姨嗎?那樣的話,你認為我還會有機會讓她站起來嗎?」
「那你對我就公平了嗎?」周蔚然冷笑。
「如果現在是不公平的,那你認為我當時說了,就公平了嗎?」老闆反問道。
到底怎麼樣才是公平,這一場遊戲到底是誰的錯?
我、蘇原、小越這是三個人的遊戲,誰的錯?我、老闆,周蔚然這樣三個人的遊戲,誰的錯?還有一個半大不小的周思怡,她又錯了什麼?
如果都沒有錯,那為什麼會有傷?如果都錯了,那麼愛就是主凶。
「阿文,你走吧,要不是念在周家與文家的交情,你認為你還能站在這裡嗎?」
「周蔚然你就認為若是你當時發現了小蘭會告訴我嗎?」
我坐在一邊看著老闆與周蔚然一來一往,慢慢覺得頭很重,暈暈乎乎的難受,鼻子已經不能再呼吸,整個世界彷彿只能聽到自己張著嘴粗重的呼吸聲,整個胸口隨著急促的呼吸伏動著。
「阿蘭,你怎麼了?」耳朵裡隱約的傳來周思怡的聲音,只是我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失去了意識。
睡夢裡,我小學四年級,十歲那年的夏天下午放學後。學校池塘旁邊的松樹下,我四五個同學正在跳皮繩。而我帶著妹妹在池塘裡戲水。
過了一會兒,隔壁村子裡一個三年級的小男生被我們吸引的也下水來玩,他的表妹只眨巴著眼站在岸上看著我們笑的甜美。
一時間,嬉笑聲以及岸上松樹下我的同學傳來「小燕子,穿花衣……」的喝聲,堆滿在學校後的池塘裡迴盪。
「你看我姐下的好深哦!」妹妹看著我下到池塘的深處,自豪的說道。
我回頭看著妹妹,笑的寵溺。只是也不敢再往前下了,因為我不會游泳。
那個小男生聽著妹妹那樣說,便也對著岸上的表妹說道,「我也下到那裡去。」我們只是玩笑著看他往下走去,都沒有在意。
忽然他的雙手撲通的在水裡劃起來,我頓時驚慌,只嚇的拽著妹妹就上了岸。岸上的同學也停了下來,驚恐萬分。那男孩的表妹是我妹妹的同班同學,現在正站在岸上喊著,「救命啊,救命啊!」
恍惚時,已記不得自己有沒有去看那水面,有沒有去看那雙在手中無力劃著的雙臂,只知道學校的老師已經趕過來。
混亂的時候,我狼狽的拉著妹妹的手便往家跑。妹妹回了家便洗澡去了,我跑到隔壁去找鄰居家哥哥。
「吳越……。」我有點心慌的喊道。
「你怎麼過來了,我聽說學校邊上池塘裡淹死了人,現在過去看看,你去不去。」吳越八卦的對著我說道。
「死了?」我驚恐。
「是啊,一起去看看吧。」因為家離學校只有約五分鐘的路程,所以消息傳的也是很快吧。
鄉下,這種死了人的事,是要傳的鄰近的幾個村子都知道的。一般在一起的村落,大多有姻親關係的。再說了,這附近幾個村子裡也只有這麼一個小學,死了一個學生,是件很大的事情。
等我們決定去的時候,妹妹已洗好了澡。她亦吵著要去,完全沒有感染到我的驚恐和害怕。
我們去了,岸邊的松樹下擠滿了人,夕陽照著水面泛著紅光,我看了駭然覺得可怕。我那些跳繩的同學亦也還在,我跑過去,跟大家說起話來,才知道真的死了,老師來救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夜幕降臨了,天黑漸漸有些黑了,鄉下的夜色真是黑漆漆的,我們也不敢逗留了。因為學校是在馬路邊上的林子裡的,而林子裡有著大大小小的土墳墓。天黑了,就看不清楚了,生怕踩到別人的墳頭上去。
我牽著妹妹,跟在吳越後面,跟他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你說這裡面有我的責任嗎?」我知道吳越必然會說與我無關。當時我的心裡其實早已認定自己是有罪的,只想吳越寬慰自己一下。其實我很害怕,因為我不知道明天早上起來,會不會有人當我是兇手?
「是他自己要下去,跟你有什麼關係啊,真是的。」吳越嘴裡叼著跟野草,吊兒郎當的樣子。
當夜,我怎麼也睡不著,一邊的妹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睡的香甜。那夜,月光很明亮。
第二天,我到了學校去上課的時候,整個學校都在討論這件事,而我並沒有被人指責,似乎所有人都只是認為我當時只是一個目擊者。只有我自己心裡知道,若當時我沒有下那麼深的水裡,他沒有模仿我,便就不會淹死了。
無鹽:推薦,當然沒問題。事實上我也看了大家不少人說無鹽的人物性格都單薄了,無鹽只能說從下一部文裡完善。笑……這部依然會是短文,因為本文從頭到尾都會以冰蘭看到聽到的事情來寫。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