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來福 正文 第四十九 剪髮
    孟裳笙去鍾義家住,蘇昴索性就叫上安安一起吃飯。大家這幾天都只擔心鍾義藉著失戀的名義胡鬧,都忽略了另一位當事人。孟裳笙昨天隨口和她提到,最近沒事就多和安安出去玩,說她看上去好像也不太開心。蘇昴仔細一想,安安的確安靜了好多,不由得有點愧疚自己這些天忽略了她。

    「吃飯嗎?可是我不餓呢。蘇姐姐,要不然,咱們一起去做頭髮吧?」安安露出笑容,手指繞著自己的金色卷髮。

    「啊?做頭髮?」蘇昴沒料到安安會想去髮廊。她的計劃原本是找個小咖啡廳,吃點甜食好好聊聊天。

    「嗯,想把頭髮剪短一點,再染回黑色。」安安把手機收進包裡,抬頭看見黑色的電腦屏幕裡映出自己的身影,有點煩躁的迅速別開了頭。

    蘇昴看著安安金色的卷髮,皺起了眉頭。這髮型襯得她俏皮可愛,也很適合她五顏六色的衣服,一笑起來,整個人就好像商店櫥窗前擺著的小娃娃似的。要是換了黑色,整個人可能會失了靈氣呢。她剛想開口說,現在這樣也很好看,手機的鈴聲就響了。蘇昴從包裡翻出電話對安安說聲抱歉,接起手機。

    「下午好,蘇小姐。我是馬隆平。」

    「馬!隆!平!我說過很多次了,水晶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我不需要你的錢!」聽見那愈發熟悉的溫柔嗓音,蘇昴心頭就立刻噌的燃起一縷火苗。

    「不是的,蘇小姐,我沒想給你錢。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錦鯉?」通過幾次電話,馬隆平早已習慣了蘇昴衝動易怒的脾氣。

    「什麼?啊?錦鯉?為什麼?」蘇昴沒想到他打電話是來邀自己去看魚,怒火一下子被詫異所熄滅。這年頭,誰沒事閒得看魚去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呢,就是覺得你一定會喜歡。」馬隆平在電話那頭輕輕的笑了,「不用現在答覆我,過兩天我會再聯繫你。回家時路上小心。」

    「喂!喂!什麼意思啊!喂!」蘇昴不甘心的說道,可是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蘇昴不甘心的看著自己的手機,猛的抬起頭來。「安安,我們去做頭髮吧!換個好心情。」

    很多人在去理髮店的時候,都抱著換個髮型能換個心情的想法。可是大部分時候,就算理發的師傅把你的頭髮都剃光了,那份難過的心情也不會隨著頭髮離開你的身體。都說頭髮是煩惱絲,但事實上,就連頭髮都覺得自己超級無辜。明明煩惱的是人的心、人的大腦,可是難過的時候,人卻只想著去剪頭髮而不是砍頭剖心。

    蘇昴和安安也是為了換個心情才去的理髮店。聽見安安說染回黑色再剪短,理髮師的眉毛都變成了喪氣的八字眉。連聲勸阻說現在這樣很可愛,再短的話,就變成高中小男孩了。蘇昴坐在旁邊點了點頭,她也覺得再短就不好看了。可是安安卻擺擺手,執意要剪短。理髮師無奈,只好聽她的。蘇昴看著安安堅定的臉,衝著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回過頭來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歎了口氣又笑了。她的頭髮留了五年,一直沒剪過,上班時盤個髮髻在腦後,在家裡就披頭散髮的裝女鬼貞子。她看著自己笑出來的魚尾紋,忽然覺得自己老了。不知道換個髮型能不能年輕點?於是,就對著負責自己的理髮師說:「弄個跟她一樣的。」

    兩個理髮師苦著臉,說客人您一會不滿意,可千萬別發脾氣。安安輕輕的叫蘇昴,蘇昴把頭從遊戲雜誌中抬起來,大眼睛看著她,等著她說話。

    「你說,我們要是活在《來福》裡的人該多好,換了難看的髮型,再換個新的就好了。」

    「說什麼傻話啊,《來福》裡的髮型,每一個都很好看。你自己弄的還不知道。」蘇昴笑了笑,繼續看雜誌去了。假裝沒聽懂安安的意思。

    聽了這段對話,理髮師更是不敢下剪子了,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開始動手。等到完事,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那髮型師說的不錯,把頭髮剪成這樣,不論是蘇昴還是安安,看上去都像高中小男生。兩個人看著對方的新造型笑的花枝亂顫,直到付完款離開,都還笑個不停。

    蘇昴拉著安安走在街上,尋找著想去的咖啡廳。透過櫥窗的玻璃看見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果然是年輕了不少呢,蘇昴小朋友。

    「其實那些人說的不對,我們這樣子,哪裡像高中生了。這種身高,分明就是小學生嘛。」蘇昴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有點遺憾的說道。

    「哪有那麼高的小學生,我們起碼是初中生好不好。」安安放開蘇昴的手,蹦蹦跳跳的向前走了,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快點走吧,我肚子都餓了。」

    兩個人匆匆走進路旁最近的一間咖啡廳,每個人點了三塊蛋糕和一壺薄荷茶。沒辦法,就算是肚子餓了,安安也沒有吃正餐的興趣。蘇昴覺得自己作為年長的那個,應該告訴她不應該用甜食替代正餐。可是她自己也是看見蛋糕就跟螞蟻見了糖一樣,完全沒有教育人的立場。同樣的,在感情方面,都快三十了還單身,似乎也沒有立場幫人家排解愁緒……該怎麼開口呢?

    蘇昴不知該怎麼辦,只好拚命吃蛋糕。安安肚子餓了,自然也是一口接一口的埋頭吃。直到第一塊蛋糕全部進了嘴巴,安撫了疼痛的胃袋,安安吃的速度才漸漸慢了下來。她一邊用叉子把藍莓蛋糕切成小塊,一邊跟蘇昴講她和鍾義事情。她不是笨蛋,當然知道蘇昴找她出來是擔心她。也知道她雖然擔心自己,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安安不想看她糾結,索性就自己主動把事情告訴她。

    也許蘇昴會覺得感情的事情她不該去多問,但是事實上,安安卻迫切的需要個傾訴的出口。一直以來,她都是朋友、親戚們的垃圾桶。大家考砸了、丟錢了、失戀了、離婚了、出軌了、撞鬼了……都會找她倒苦水。但是,很少有人願意耐心的聽她的心事。蘇昴願意聽她說,她只有滿心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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