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敏島,這個被稱為「石島」的新加坡島外島,是一個很出名的旅遊勝地,郭守雲以前聽說過這個地方的名字,卻從來都沒有來過,但是這一次他來了,專程從哈巴羅夫斯克飛過來的,而在這裡等待著他的,卻是對手們為他設下的一個天大死局。
「先生,這是通往烏敏島的最後一班渡船了,條件不是很好,你稍微將就一下吧。」攙扶著自己的老闆,踏上渡輪的甲板,波拉尼諾夫在轉身去攙扶小維克多的同時,還不忘來上這麼一句話。
正如他所說的,眼下這班渡輪的確是差勁的可以,倉體破舊、噪音刺耳不說,這整個甲板上還髒兮兮的,到處充斥著一股死魚爛蝦的腥臭味,毫不客氣地說,如果是在遠東的話,即便郭守雲要坐這艘船,波拉尼諾夫這個隨行也不會答應的。
「沒關係,我感覺還不錯,」轉身牽住小維克多的嫩手,郭守雲屏著呼吸,甕聲甕氣的說道,「反正時間不長,忍一忍就到地方了。」
被身邊的男人抓住小手,小維克多的心裡湧過一絲暖意,不過這一絲暖意並不能取代她心頭的那種煩躁感,她隱隱感覺到,這艘船似乎有什麼問題,因為從看到第一眼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裡就有一種嗜血的**,血,紅的刺眼的血,她感覺這種深紅的顏色正在自己的眼前凝聚,而且越來越明顯。
「幾位先生,請抓緊時間,」站在船尾的一位中年漢子高聲吆喝著,「這是最後一班船了。我們已經到收工的時候了。」
中年漢子看起來是個華人,他嘴裡說的漢語不是那麼地道,不過幸好的是,郭守雲多少還能聽懂一點兒。
「快,讓大家抓緊時間,」想到希奎娜就在對面那個小島上。郭守雲地心裡也感覺有些急迫,他轉過身,對那些正在整理行裝的保鏢們說了一句。
按照他的吩咐,十幾位保鏢加快速度,簡單的行李短短幾分鐘就被弄上甲板。而幾個水員則忙碌著將纜繩扯了下來。隨後不久,破舊的渡輪緩緩離開碼頭,捲著一縷黃昏的海風,緩緩朝遠處那個依稀可見地小島駛去。
「嘟」
就在渡輪駛離碼頭不到十分鐘之後,距離郭守雲不到四五米遠的那個行李箱裡,突然傳來清晰可聞的嘟嘟鳴響,這個聲音對在場的眾人來說都不陌生,因為那就是高頻電話單方呼叫時所發出的聲音。
「不好!」突然聽到高頻電話地鳴叫聲。郭守雲地心裡驟然間出現一絲警兆。他意識到一個問題。遠東出事了。不然地話。那邊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利用高頻電話與自己聯繫地。「先生。是哈巴羅夫斯克那邊地頻段。」果不其然。當一名保鏢上千取出通訊器地時候。他給出了一個準確地答覆。「您」
「嘎嘎吱」
就在保鏢還沒來得及打開通訊按鈕地時候。整個渡輪突然在一陣兒劇烈地晃動中熄了火。緊接著。就看見原本在機艙裡忙碌地幾名水員。一窩蜂似地湧上甲板。只是與剛才相比。這些人地手上多了一些東西——武器。
「都不要動。我們是國際刑警!」剛才那個看似和藹地中年人。此時已經換了一副表情。他站在甲板靠近艙門地位置上。面無表情地說道。「郭守雲先生。我是國際刑警組織亞洲總部地黃克廉督察。我想在正式通知你。你因在過去六年時間內。涉及十二宗國際軍火走私案、四十二宗謀殺案、六宗黑手黨」
「又是你們。」不等對方把話說完。郭守雲已經聽不下去了。他一面示意自己地保鏢繼續去接聽高頻電話。一面滿臉不屑地說道。「說吧。這次又打算怎麼樣?逮捕我?你們知道這是多麼愚蠢地做法嗎?」
「不許動!」就在那名守著行李箱地保鏢。重新拿起通訊器地時候。一名穿著水員裝扮地國際刑警雙手舉槍。厲聲喝道。「再動我就開槍了!」郭守雲地保鏢都是曾經地克格勃特工。那一個個雖不說是久經生死。可堅韌地心理素質卻是一般人無法比擬地。面對那支黑洞洞地槍管。這保鏢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就那麼自顧自地按下通訊器。接駁了與遠東地通訊聯繫。
「郭先生,這一帶的水域已經被我們控制了,」黃克廉督察朝自己人打了稍安勿躁的手勢,同時說道,「你是逃不掉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一面出現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呵呵,是嗎?這麼說,你們的計劃應該很完整了,」郭守雲到這時候已經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了,他神色淡然的瞟了對方一眼,說道,「那你坦率的告訴我,希奎娜是不是在你們手上?」
「對不起,什麼希奎娜小姐我並不認識,」黃克廉說道,「我接到的任務,僅僅是逮捕你,然後引渡到俄羅斯,讓你接受貴國律法的公正審判。」
「那如果我不打算接受你的逮捕呢?」郭守雲冷靜的說道。
「事到如今,恐怕由不得你了。」黃克廉朝右前方的海面上眺望一眼,那張冷峻的臉上展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就在他實現可及的地方,兩艘亮著大燈的快艇,正急速朝這個方向奔來。
「先生,」也是在這個時候,那位接聽高頻電話的保鏢開了,他輕聲說道,「遠東出事了,席賈霍夫圖謀不軌,他,他軟禁了妮娜夫人。」
「你說什麼?!」郭守雲大吃一驚,他到現在終於明白了,這一次自己對手所佈置的陷阱,實在是有夠大的。
「黃督察,那不是咱們的人!」就在郭守雲驚呼出聲的時候,黃克廉所帶領的那些國際刑警,也同樣遇到了令他們感到震驚的事情。隨著那兩艘快艇的接近,他們驚訝的發現,快艇上所乘坐的並不是自己的夥計,而是一個個手持突擊步槍、頭戴黑色面罩的神秘人,至於他們所乘坐的快艇,也不是警用巡邏艇,而是而是常年縱橫馬六甲海峽的海盜們最常用的「裝甲飛艇」。
就在郭守雲遭遇人生中最大危機的時候,遠東的亂局也在一步步的蔓延,郭氏莊園的別墅裡,自午後開始,莎娜麗娃的心臟就跳動的異常厲害,她不知道這一次郭氏集團要面臨什麼樣的局面,但可以預見的是,此次的危機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
在莎娜麗娃的身邊,坐著面色慘白、肩膀上還纏著紗布的莎拉,這個素來心狠手辣的姑娘,這次可是受了大罪了,她從馬加丹一路趕過來,沿途遭到了四次截殺,如果不是為人機警,而且身邊還帶著幫會的十幾個好手,那她現在恐怕已經沒命坐在這兒了。當然,相對於幫會的十二個頭目來說,她現在的情況已經算是最好的了,至少她還能喘口氣,還能繼續活下去,而幫會的那十二個一線頭目,此時已經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了。
妮娜遭遇軟禁,幫會的主要頭目被人刺殺,哈巴羅夫斯克警察總局局長喪身車禍,挈廖緬科將軍聯繫不上,西羅諾夫將軍還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這一連串的事件發生在同一個下午,這意味著什麼?毫無疑問,這就意味著有人要全面對郭氏集團下手了。
坦率的說,如果席賈霍夫現在在身邊的話,莎娜麗娃活吃了他的心思都有了,這王八蛋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裡,先後從郭氏集團拿了多少好處?可即便如此,他仍舊不能感到滿足,趁著這次郭守雲不在遠東的機會,他竟然,竟然造反了。
當葉列娜走進客廳正門的時候,莎娜麗娃還在等待著丈夫那邊發回來的答覆,儘管她也知道這個機會很渺茫,可有那麼一份期待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葉列娜,你總算來啦,」看到曾經被丈夫依偎智囊的女人走進門,莎娜麗娃面色一喜,她站起身,快步迎上來,劈頭說道,「你」
「不要慌,不要慌,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不等對方把話說完,葉列娜將手一擺,面色嚴肅的說道,「基本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不知道守雲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剛才已經聯繫他了,」莎娜麗娃說道,「他們接受了信號,但是卻一直沒有做出答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有接聽但是沒有回復,這就說明守雲那邊出狀況了,但並不是很凶險,」葉列娜毫不猶豫的作出了判斷,她說道,「不過,要想讓他短期內回來恐怕是不可能的,既然對手挑選了這麼一個機會,那就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撓他回國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妮娜已經被席賈霍夫軟禁了,我這邊暫時也無法同幫會那邊取得聯繫。現在的情況,擺明就是契卡俱樂部那邊出了問題,守雲與波拉尼諾夫都不在,咱們與瞎子聾子沒什麼區別。」莎娜麗娃憂心如焚,她說道。
「現在好的辦法沒有,」葉列娜說道,「第一件事,咱們必須把人都集中起來,你去聯繫守成、尼基塔她們,讓他們盡快到別墅區來,千萬不要被對方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