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頭1991 第四卷 軍火之王 第六六零章 夥計
    「哎呀,舒服,舒服,」從浴室中走出來,霍多爾科夫斯基換上了一身淡紫色的長睡袍,他趿拉著一雙小拖鞋,一邊用手中那方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怪聲怪調的呻吟道,「難怪人常說先苦後甜,嘿嘿,如今看來,這句話看似簡單,實則卻是韻味十足,以前從未想過,飽淋一場大雨之後,再衝上一個熱水澡,竟然可以舒爽到如此地步,唉,可歎,可歎。」

    「你歎個狗屁,」郭守雲坐在沙發上,沒好氣的說道。他自然聽得出來,損友這番話的真實含義,其實就是在說自己呢,要說先苦後甜,他淋這場雨豈能比得上自己那兩天的流亡。回想起自己在那兩天所飽嘗的痛苦,到現在,郭守雲還禁不住要打一個寒顫。

    「哈,說到某人的痛處了,」果然,霍多爾科夫斯基緊接著笑道,「嘖嘖嘖,可歎,咱們的郭大先生,竟然也會有被人家攆著尾巴亡命奔逃的時候,那場面,想來應該是非常之精彩了。」

    「唉,你老實告訴我,」一屁股坐在郭守雲身邊,他嬉皮笑臉的說道,「在那兩天,你每時每刻想的最多的一件事是什麼?嗯,最重要的是,你那時候有沒有想到我?」

    「有,當然有,我那時候啊,幾乎每一小時都要念叨你一回,」郭守雲撇撇嘴,說道,「我就想著啊,如果咱死了的話,那你這個傢伙到什麼時候才能下去啊?要是沒有了你,我在地獄裡的生活豈不是會很寂寞?」

    「嘿嘿,我就說嘛,」霍多爾科夫斯基仰天打個哈哈,說道,「那兩天無緣無故的總是心驚肉跳,原來卻是你這傢伙在背後念叨我。嗯,不過這也不錯,雖然你的居心不良。可好歹在那時候也沒忘了我,這令我很欣慰啊。」

    郭守雲一通惡寒,身上那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冒出一層。

    「行啦,不說笑了,」也許是覺得自己說話太過肉麻了,霍多爾科夫斯基打個激靈。嘎嘎的乾笑兩聲,隨手一指桌上擺放的糕點美食,說道,「這是不是給我準備的?」

    「不是,」郭守雲搖頭說道,「這是給我自己準備的,你不是要先苦後甜嗎?那就看著我吃好了。」

    「嘿嘿,說起來,這麼多年了。要論真正瞭解我的人,除了你郭守雲之外,那就再找不出第二個來了。」根本沒興趣理會對方說地什麼,霍多爾科夫斯基伸手端過那盆紅菜湯,極不雅觀的將盆沿湊到嘴邊,吸溜一口湯汁,咂咂嘴說道,「說句真心話,在你音訊全無的那兩天裡,我這腦子裡啊,也是一片空白。當時我就琢磨著,嘖,怎麼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你的產業全部接收過來,然後呢,再傾盡一切,為你血報大仇。」

    壓根沒想到對方來抽冷子來上這麼一句,郭守雲目瞪口呆半晌,這才失笑道:「按你這樣的說法,我是應該說聲謝謝呢。還是應該臭罵你一頓,再狠狠給你來上一腳呢?」

    「無所謂。」霍多爾科夫斯基厚著臉皮笑道。「關鍵性地問題在於。你現在還活著。而我呢。既不用去篡奪你地家業。也不用冒險為你報仇了。咱們這就叫收益兩全。皆大歡喜了。」

    「一段時間沒見。我就發現你地臉皮是愈發地厚重了。」搖搖頭。郭守雲說道。

    「不要再去關注我地臉皮了。」取過一塊長條地黑麵包。三下五除二將它扯成一塊塊地泡進紅菜湯裡。霍多爾科夫斯基一手拿著叉子。在湯盆裡攪拌著。說道。「說吧。這次急匆匆地把我找過來。究竟為了什麼?是不是已經鎖定了謀害你地目標。打算約我一起去找場子了?OK。這種事情我喜歡。告訴我對方是誰。咱們一起打上門去。讓他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嚇。你什麼時候拜莎娜麗娃為師了?」郭守雲眨巴著眼睛。困惑道。「還打上門去。你以為咱們是黑社會啊?再者說。現在這事究竟是誰在背後推動地。我心裡還沒譜。嗯。按照那個普斯科夫地說法。別列佐夫斯基與古辛斯基似乎是整件事地主導。可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你想想看。他們兩個即便是再膽大妄為。也不可能看不清目前地形勢。哈斯布拉托夫現在注定是要完蛋了。面對克里姆林宮地攻勢。久加諾夫肯定也要退避三舍。另外呢。再加上咱們地背後有華盛頓提供支持。他們兩個憑什麼就敢跳出來動我?」

    「嗯。你說地不是沒有道理。」霍多爾科夫斯基咀嚼著口中地麵包。含糊不清地說道。「類似這樣地問題。我之前也考慮過。我認為其中最大地一個疑點。就在於你那架破爛伊爾。它從列寧格勒起飛。三個小時後突然墜毀。空乘甚至連發出一個信息地機會都沒有。毫無疑問。這就說明飛機不可能是單純地墜毀。而應該是爆炸。想當突然猛烈地爆炸。我之前讓後貝加爾軍區航空指揮所做了一次測算。從那架伊爾-96地機體結構、損毀程度驗算。要想造成這種程度地爆炸。飛機上加裝地爆炸物。應該相當於六十千克TNT地爆炸量。另外。墜落地機頭與機尾之間。相隔了將近十二千米地距離。而左側地機翼又無法找到。這說明爆炸物地安裝並不是只有一個點。而是有兩個以上。嘿嘿。如此形式地設爆。竟然還能躲過機場人員地檢測。這實在是太離譜了。所以啊。我敢肯定。列寧格勒那邊。絕對有人參與了這件事。而且這個參與者地身份還不低。至少可以影響到機場地那些」

    說到這兒。霍多爾科夫斯基突然停了下來。他放下手中地叉子。扭頭瞟了郭守雲一眼。很突兀地問道:「老實告訴我。這次去列寧格勒。你究竟與你那位老岳父達成了什麼妥協。以至於他竟然會放棄幹掉你地念頭。轉而還給你充當起了保護神?」

    「保護神?」郭守雲一愣,隨即苦笑道,「他會給我充當保護神?你開什麼玩笑?我現在就在想啊,這次逃脫大難之後,這位老人家還不知道多失望呢。」

    「那倒不見得,」霍多爾科夫斯基搖頭說道,「你不知道,就在你最後一次給遠東撥打加密電話的時候,那老頭就聯繫過我,他讓我與西伯利亞軍區緊急聯繫,設法保證你安全從那邊過境,只不過西伯利亞那些人並不聽我地,在我第一次與他們聯繫地時候,我提出的要求被他們拒絕了,所以後面才發生了這麼多事。」

    「哦?」郭守雲皺起了眉頭,他琢磨著,如果霍多爾科夫斯基沒說慌地話,那葉列娜的猜測無疑就再次應驗了,索布恰克是真的與維克托分裂了。

    「想到了什麼?」霍多爾科夫斯基很敏感,他一看到郭守雲皺眉,便知道他想到了關鍵性的問題。對霍多爾科夫斯基,如今郭守雲倒是沒有太多東西要隱瞞,他稍一思索,便將之前葉列娜所做的那翻猜測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這就是人心啊,」聽了老友的簡單敘述,霍多爾科夫斯基怔忡半晌,隨即,他悶著頭,將湯盆裡的湯泡麵包囫圇吞棗般的吃進肚子裡,這才打個飽嗝,不無感慨的說道,「放在肚皮裡的東西,外人永遠都看不透,索布恰克,嘿嘿,也許他並不是出於貪心才走上這一步的,維克托可以有他的志向,索布恰克自然也可以有自己的志向,當兩個人的志向相合的時候,那什麼問題都沒有,可一旦那就什麼都不好說了。」

    「坦率的說,」郭守雲認同的點點頭,說道,「這兩天裡,我一直不願意相信這個猜測,呵呵,雖然咱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在冥冥中,我還是希望自己眼睛裡能夠看到一些美好的東西,兩個同生共死的好夥計,不離不棄的打拼一生,雖不說什麼同年同月同日死,可當有一方閉眼的時候,至少不會感到有什麼情誼上遺憾,或者說,在瞑目前的那一刻,可以無憾的說一句:我擋住了眼前的風雨,而我的背後始終有一個兄弟。可現實往往就是那麼殘酷,它總能用最出其不意的事實,告訴你什麼叫不切實際。」

    「唉,既然知道那樣的想法不切實際,你就不要過多的去考慮它了,」伸手拍拍老友的肩膀,又在他鎖骨上用力一捏,霍多爾科夫斯基站起身,歎口氣說道,「真正的同生是存在的,可共死就是神話了,所謂的不離不棄,只有在窮困潦倒的時候才會出現,一旦局勢好轉,人們首先想到的往往就是內鬥,索布恰克說到底也是個人,他即便是再崇高,也擺脫不了人的自私天性。」

    「呵呵,那你告訴我,」郭守雲呵呵一笑,說道,「你這傢伙打算什麼時候背叛我?就像索布恰克背叛維克托那樣。」

    「嗯,這個問題很嚴重,我得好好考慮考慮,」霍多爾科夫斯基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他撫摸著下巴,沉吟道,「我想,等你走到維克托那一天的時候,應該就是我對你下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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