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看似很普通的刑事事件,原本是並不需要郭守雲親自出面處理的,可是在這位遠東強人的眼裡,這件事卻並非是那麼簡單的,在它的背後,還潛藏著一大堆的問題,甚至是某種層面上的危機。
作為遠東的兩大軍事存在,遠東軍區也好,太平洋艦隊也罷,尤其是遠東軍區下轄的龐大邊防軍體系,他們在經歷了前蘇聯的覆滅、俄羅斯的長期動亂以及遠東全範圍內的**侵蝕之後,軍紀的疏鬆以及軍心的浮動問題並沒有得到及時的整頓,這一切的一切,就構成了此次事件發生的直接誘因。
在如今的遠東,郭守雲可以說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畏懼,可對社會矛盾這種事,他卻是充滿了擔憂的,為此,任何貼近這方面的威脅,他都要在第一時間內消除掉。
在集團總部草草吃了一頓午餐,又推開下午的一些工作事務,郭守雲早早帶了集團內的兩名律師,趕往哈巴羅夫斯克市警察總局,他必須搶在整個安撫工作全面展開之前,將那個遇害姑娘的工作做好。
哈巴羅夫斯克市警察局,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看做是遠東治安部門的首府性機構了,它就位於原內務部遠東總部駐地之內,按道理講,類似這樣一個部門,它平日裡的工作強度應該是很大的,可如今的現實是,隸屬這裡的一萬四千多名警察,平日裡根本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原本份屬他們的很多職能性工作,兩年來,早就被莎娜麗娃的幫會剝奪走了,一般的大案子,還沒等警察出動,幫會那邊就已經出面擺平了,至於小案子。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
正因為如此,當郭守雲帶著人抵達警察總局的時候,他眼前所看到的。完全一副「盛世太平景象」,在總局大樓的接待廳裡,那些剛剛換上冬季制服的警員們無所事事,一堆堆地簇擁在一起,幹什麼的都有。
負責出面接待郭守雲一行人的,是今天上午那個身材富態地警官,趁著中午這段時間。郭守雲對警局的情況也做了一些瞭解,他知道,這個胖警官是如今哈巴羅夫斯克警局的副局長,至於身為局長的庫萊紹夫,眼下正在休假。坦率的說,對這個胖警官,郭守雲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好感的,這一方面是因為他上午的那一番表現,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有一個聽起來像中國人地名字——席列夫。
在郭守雲走進接待廳的那一瞬間,原本還顯得鬧哄哄的大廳。頃刻間便安靜下來,那些個原本還無所事事的警員們,似乎一瞬間便找到了自己的工作。他們一個個悄無聲息的潛回座位,然後要嘛奮筆疾,要嘛埋頭沉思,總而言之,就是誰都沒閒著——其實也怪不得他們如此做作,要知道。這些人每月近三千盧布的高工資,那可都是郭氏集團給開的,與此同時呢,整個大廳裡百十號警員,其中百分之四十以上都是幫會成員,在他們眼裡,郭守雲不僅是財東,同時也是「老大」。
與警員們那副戰戰兢兢的表現相比,郭守雲倒顯得相當大度。他甚至連多瞅這些人一眼的興趣都欠奉。在他看來,包括遠東境內地整個俄羅斯聯邦。現在就沒有幾個能擺上檯面的好警察。黑幫是蛇鼠一窩,這些警察就是一窩蛇鼠,二者的唯一區別,就是後者多了一份「上崗證」罷了。
「人在哪兒?」面對著急匆匆迎過來地席列夫,郭守雲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劈頭問道。
「啊,在,在四號審訊室,」席列夫自然知道「老闆」問的是誰,他將警帽從頭上摘下來,夾在腋下,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這姑娘是從哪來地?家裡還有什麼人?聯繫上了嗎?」示意對方帶路。郭守雲一邊朝內進地走廊方向走。一邊問道。
在來此之前。他與集團地兩位律師專門探討過。按照律師地說法。現在要想在受害人這邊做工作。就必須盡可能地避免其與家人聯繫。不然地話。有了家人地支持。她糾纏下去地決心會更大。如果能夠隔絕她與家人地聯繫。同時呢。再給她開出一些誘惑性大一點地條件。順便添上一點兒威脅之類地「附加劑」。一個年不滿二十地小姑娘。她即便是再倔強。又能鬧出多大動靜來啊。
「我已經調查過了。」席列夫地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地神色。他信心十足地說道。「這姑娘叫科依欽娜。是馬加丹市人。其父母在馬加丹開有一個漁業工廠。家**收入不低。一家四口人。在科依欽娜之上。還有一個兄長。目前在馬加丹市政府擔任普通職員。」
說到這裡。席列夫停下來。他領著郭守雲上了電梯。在三樓地按鍵上點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此前。考慮到先生地吩咐。我們打算盡可能降低影響。所以同馬加丹市警局取得了聯繫。暫時封鎖了她與家中地聯繫。因此。到目前為止。她地家人應該還沒有得到消息。」
「做得很好。」郭守雲發現自己原來越喜歡這個胖警官了。他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扭頭對跟在身邊地兩位律師笑道。「嗯。如果人人都像席列夫先生這樣地話。那我估計就能輕鬆很多了。」
「先生說地是。」兩位律師只是郭氏地僱員。他們地名聲固然很大。可還不至於打到敢忤逆郭大老闆地份上。
「嗯,我看這樣,」隨著電梯「叮」一聲停落,郭守雲在出門的時候,豎起一根手指頭,說道,「你剛才提到這個科依欽娜的兄長在馬加丹市政府任職,這一點可以利用一下,你馬上與馬加丹那邊聯繫一下,調查一下她這位兄長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嗯,如果他有志與在政途謀求發展呢,那就好辦了,如果今天問題還解決不了,那就讓他出面來辦,我想他應該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是,先生,我一會兒就去安排。」席列夫慌不迭的點頭,應聲道。
「哪邊?」說話間,幾個人來到了走廊內的一個岔路口,郭守雲因為超前一步的緣故,值得停下來問道。
「先生這邊請,就在第四號審訊室,」席列夫緊趕一步,繞到郭守雲的右邊,抬手說道。
「她現在的情緒是不是穩定下來了?」在胖警官的帶領下走進審訊室,郭守雲發現這裡的環境與電視上看到的那些西方審訊室差不多,內外兩晉式的房間,一個單向透明的大玻璃窗。隔著這個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面的房間裡,正有一個身穿雙排扣束腰風衣的女人坐在方桌邊,她那頭長可及腰的褐色頭髮顯得有些凌亂,遮住了半邊臉蛋,因此看不到具體的容貌,不過可以看見的是,這姑娘身材很好,那雙放在桌面下的大腿筆直修長。站在玻璃窗的前邊,郭守雲朝裡面張望兩眼,隨口問道。
「基本穩定下來了,」席列夫猶豫道。
「什麼叫基本穩定下來了?」郭守雲皺皺眉頭,說道,「你以為這是做數學題嗎?」
「哦,應該說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就是不肯吃東西,說什麼要等到把三個行兇者處理之後,她才會」席列夫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知道了,」不等警官把話說完,郭守雲便明白了。看得出來,這小姑娘很有點不畏權勢的勁頭,這在目前俄羅斯聯邦的女人中,也算是很少見的一個特例了。不過可惜的是這玩意,也只能怨她命運不濟了。
「開門,」轉過身,郭守雲徑直走到通往內間的門邊,擺擺手說道,「還有,去準備些吃的,檔次要高一些,別弄那些亂七八糟的豬食進來。」
「是,先生,」席列夫慌忙點頭,同時親自上前,將那道緊緊鎖住的鐵門敞開。
房門的響動,驚動了房間裡枯坐無語的女人,她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的朝門口瞟了一眼,隨即便低下頭去,沒了動靜。
「三個畜生倒是挺會挑,」就是那麼瞬間的驚鴻一瞥,郭守雲心裡就有些上火了。坦率的說,他的秘處裡,也有不少從國立人文大學走出來的學生,可遺憾的是,眼前這位不幸的女人顯然要比她們上檔次的多,只可惜
郭守雲畢竟還是一個男人,他的思想也擺脫不了大多數男人那種好美惡醜的「誤區」,如果眼前這個倒霉的女人是個醜八怪,或者說是姿色平常的話,他充其量也就進來說兩句話,許下幾個好處,再加上點威脅,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要是對方不識相的話,他甚至還有更加陰損、極端的辦法可以應付。不過眼下,他的心思隨著那驚鴻一瞥的驚艷,無形中轉變了很多。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有什麼壞念頭,處在如今這個地位上,他對女人可是很挑剔的,不說有處女情結吧,反正也差不多了,所以說,他現在對眼前這個女人,只有一種同情,一種惋惜中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