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官司?打官司,出乎郭守雲意料之外的官司,也可以說是一場軍民糾紛。
在總部大樓四層的一個會客室裡,郭守雲見到了前來找他打官司的三方交涉人:來自遠東軍區的席賈霍夫將軍,以及他那位剛剛破格擢升為少將的妻子妮娜,另一方,則是來自於哈巴羅夫斯克國立人文大學的校長馬克西莫夫,至於那最後一方,則是哈巴羅夫斯克警察局的兩位負責人。
至於他們打官司的具體內容,郭守雲是一聽就火了,他恨不得當下就把那三個潛藏在軍隊內部的渣滓揪出來斃了。
就在昨天晚上,軍區守備部隊的一名少校軍官酒發瘋,夥同他的警衛、司機,在哈巴羅夫斯克謝雷捨大街上,當街捋走了一名容貌俊美的年輕姑娘,然後直接拖回軍營對人家實施了慘無人道的**。結果,這個姑娘現在還是國立人文大學的在校生,今天上午,小姑娘被三個傢伙轟出軍營之後,直接到市警察局報了警。但類似這種事情,哈巴羅夫斯克警方是無權出動警力直接抓人的,所以警局在做了備案之後,就連哄帶勸的把小姑娘送回了學校。
這件事沒用幾個小時,就在國立人文大學內部引發了轟動,大批義憤填膺的學生集合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要到遠東軍區求取公道,並最終驚動了校方。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校方出面並在警方的協助下,與軍區方面取得了聯繫,要求軍方給出一個正面的解決辦法。
老實說,國立人文大學最初與軍區方面取得聯繫的時候,軍區高層並沒有得到匯報,類似這樣的事情,在過去就是一件小事。像席賈霍夫他們這樣的人物,是不可能出面處理這種「屁事」的。一般情況下,就是軍區下屬地某個部門出面解決。辦法無非就是賠上點錢,然後把肇事者簡簡單單的處理一下也就過去了。
可今天這事有點麻煩,那個受害的姑娘出身富裕,家裡很有些資本,而且性子還有些剛烈,軍區拿出來地十萬盧布折扣費,人家看不上。說什麼也要討回一個公道。
從上午十點開始,國立人文大學的六千餘名學生舉行了罷課,如果不是有學校方面的壓制,這些憤怒的學生早就跑到大街上遊行去了。
「長本事了都,」氣的在會客室裡來回轉圈,郭守雲臉紅脖子粗的咆哮道,「當街就敢捋人啦?!這種事我***都不敢做,那個什麼狗屁少校,誰給他這麼大地膽子?!」
「守雲,現在不是生氣發火的時候。」對今天這事,妮娜也感覺頗為頭疼,按理說。軍區守備部隊是屬於她所管轄的,這也就是說,那個犯了事的少校,是她手底下的兵。如果依照她的想法,這三個傢伙只有一條路好走,那就是槍斃。要知道軍隊的紀律遠遠要比地方法律法規嚴格,對那些作奸犯科的,開出軍籍是輕,而在更多情況下,往往就是重判。
軍隊的士兵往往都是「強人」,他們是國家最暴力機構中的一員,如果他們行兇作惡地話,那造成的危害要遠遠大於一個普通犯罪分子的威脅,正因為如此。國家才設立了軍事法庭。將部隊紀律與地方法律分割開來,以嚴判重罰地方式。警戒軍人的個人操守。
不過話說回來。軍隊畢竟是一個整體。他們希望看到地軍民和諧地論調。而不希望看到任何有損軍隊顏面地個案出現。就像今天這一鍋事。儘管誰都知道那三個傢伙該接受重判。可是為了照顧整個軍區地面子。總指更希望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最好是能夠花錢把事擺平了。
可天不從人願。國立人文大學那邊地情緒安撫不下去。校方在承受巨大壓力地情況下。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討公道。因為警方無法介入。也沒膽子介入。所以。身為校長地馬克西莫夫就把官司打到郭守雲這兒來了。
「咱們現在應該想地是。怎麼把事情盡快地解決掉。以防局勢進一步惡化。」妮娜柔聲說道。
「解決?這很難解決嗎?」來回走了兩步。郭守雲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皺眉說道。「剛槍斃地就槍斃。該賠償地就賠償。該出面道歉地就出面道歉。誰也走不了。這還有什麼問題嗎?」
「可那也要考慮一下軍區地顏面嘛。」席賈霍夫顯然對他這個不負責任地說法並不認同。「現在遠東地局勢總體趨向平穩。軍區方面需要地也是與日俱增地威望。那幾個王八蛋。如果放在平時。我很樂意把他們拉到大街上親手斃了。可現在地問題是。咱們不能拉出來公開審。那樣對樹立軍區形象極為不利。再者。咱們與美國人地合作軍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這件事鬧到了。恐怕會讓美國人看了笑話。」
席賈霍夫說地道理。郭守雲自然能夠明白。坦率地說。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曝光任何一個對遠東軍區不利地負面消息。都不是什麼好事。試想一下。如果這件事被有心人操弄一下。甚至弄得人盡皆知。莫斯科趁機下令。對遠東軍區地軍紀進行整改。並撤換一部分將領。那結果將會如何?毫無疑問。因為有了遠東民意地支持。郭守雲會處在一個很被動地地位上。
「一群王八蛋!精蟲上腦就不知死活了!」將手中剛剛抽了兩口的煙卷狠狠扔在地上,郭守雲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而後轉口問道,「學校那邊的外圍管制好了嗎?」
「管制好了,」兩位來自警局的傢伙搶著說道,「我們一小時前出動了將近二百的便裝警力,那些聽到風聲的外媒記者,都被我們攔住了,相信除了咱們的人之外,沒有誰能進去。」
「總算還辦了一件正確的事,」郭守雲吸口氣,說道。發生了類似的事情,既然想要把它平息下來,那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輿論,雖說郭氏集團控制了整個遠東的輿論傳媒,可在哈巴羅夫斯克活動的媒體,並不僅僅是遠東本地的。這段時間,隨著遠東經濟的恢復發展,聯邦各地甚至一些國外的媒體,都在這邊設立了記者站,他們的記者四處亂竄,整天尋找的就是這種爆料新聞。如果這件事被他們報道出去,那很明顯,要想把事態平息、大事化小,也就沒有什麼可能了。
「郭先生,其實現在要把這件事擺平,也不是沒有辦法,」兩名警官中那個看上去很富態,長了一臉麻子的傢伙湊上前,站在郭守雲身邊小聲說道,「我們今天上午給那個女人做取證的時候,已經抹掉了她身上的全部可查證據,如果先生認可的話,咱們可以找出三個替罪羊來,把所有的罪名加諸在他們身上,順便呢,再給他們按一個假冒軍人的罪名,那這件事也就算是沒有多大問題了,至少,能夠把軍區方面的問題解決掉。」
「嗯,你真他媽有才,」郭守雲心頭一樂,尋思道,「這主意擺明就是早就計劃好的了,可到最後你他媽才說出來,唯恐我不給你記上一功啊。」
「你確定所有的證據都抹掉了?」郭守雲瞇縫著眼睛,瞅了一眼身邊這位胖警官,語氣冷淡的問道。
「郭先生請放心,我做了三十年的警察,這類案子處理了不下數百起,哪裡可能殘留線索,我清楚的很,所以」胖警官一臉自信的笑道,「現在的問題是,三個替罪羊不好找,只要有了頂罪的,咱們隨時都可以邀請媒體聯合調查,把全部罪證都推到別人的身上。」
「你們的意思呢?」扭過頭,郭守雲看了一眼另兩方的代表,沉聲問道。
「這個辦法可行,」席賈霍夫點點頭,說道,「這樣的話,不僅可以擺脫對軍區的負面影響,還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提升一下」
「提升,提升,現在少談這方面的東西,回去先把你們的部隊紀律抓好,我跟你們說,類似這樣的事情,僅此一次,下次再出現,我才不管你什麼影響不影響的呢。」不等對方把話說完,郭守雲別不耐煩的說道。
「你呢,馬克西莫夫先生,你認為有什麼問題嗎?」轉過頭,郭守雲又對身為校長的馬克西莫夫說道。
「郭先生看著安排就可以了,我現在只希望一切恢復正常,哎」老頭歎息一聲,說道。
「那好,就這麼處理吧,」擺擺手,郭守雲心煩意亂的說道,「你們馬上三件事:第一,馬上把有人假冒軍人的消息發佈出去,穩定校園內的情況;第二,給我把那位受害的姑娘請過來,我要跟她親自談一談,盡可能穩定她的心態;第三,那三個王八蛋立刻給我拘禁起來,至於怎麼處理,回頭再考慮。至於替罪羊的問題,你們不用管了,我會安排莎娜麗娃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