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了郭守雲的話,謝尼維金娜的臉上露出忐忑的神色。老實說,在最初拿到這份項目計劃書的時候,她也覺得實在是很過分,雖然說她對基礎設施建設這一塊的運作不太明白,但是九千萬的基礎性投資,卻絕對是一般人所無法接受的。
不過話說回來,謝尼維金娜之所以會有這種不安的感覺,從根本上講還是由她的性情所決定的,她這個人的臉皮還是太薄了點,考慮問題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別人的感受,而不是自己的需要。「錢」這個東西,對於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來說,或許是一個很寶貴的東西,這東西掙起來難花起來卻很容易,而且是花一分少一分。可是對於如今的郭守雲來說,「錢」卻是一種最沒有價值的東西,這東西在他看來就是印製精美的草紙,它的最大價值只能體現在流通中,也就是必須花出去才有用,要是把它存在銀行裡,那就不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存款了,而是一種負擔,很沉重的負擔。
對於這一點,也許有人會覺得相當不切合實際,但它卻是活生生的現實,究其原因,最根本的一點就在於郭守雲花的不是自己的錢,而是銀行儲戶的錢,他投放到每個地方的大筆資金,也不是普通人所熟知的那種鈔票,而是真正用於流通的貨幣。郭守雲從某個種程度上來看是一個銀行家,而銀行家和普通人看待錢的角度存在一個最根本的異同——在銀行家的眼睛裡,錢應該是活的,是有生命力地,而在普通人的眼裡。錢就是鈔票,就是用來購物的那一張紙,它毫無所謂的生命可言。
謝尼維金娜雖然在體壇上很有名氣,可她終究還是一個普通人,因此她在對待這一個體訓工程項目的時候,首先想的就是投資太大了。郭守雲作為出資方,他能捨得將這麼多錢投到「自己」身上嗎?謝尼維金娜是個女人,她感覺自己能夠用來同郭守雲做交易地。就只有那麼一副**,雖然這副**很出色,也能夠令很多男人垂涎三尺,可這世界上的女人多得是,九千萬盧布的巨款啊,這要甩出來,眼前這個男人想要什麼樣地女人得不到?
很顯然,謝尼維金娜思考問題的角度也出現了偏差,她。怎麼說呢,就算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郭守雲要在遠東投資興建體訓中心,那是看在她的份上嗎?很明顯不是,這件事說白了,就是郭守雲的一項既定方針,他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是有利可圖的,而在這其中,謝尼維金娜充其量只是一個「添頭」。一個送到床上的附贈品。郭守雲有錢不假,花錢很大方也不假,可要讓他為了一個女人。便一次性扔出去幾千萬,那估計只能是一句夢話,是超級超級不現實的空想。
「是這樣地先生,」謝尼維金娜猶豫好久,才舔舔嘴唇,小聲說道。「莫斯科的體訓場館還是興建與六十年代中期的。到現在已經有近三十年的歷史了,場館老化現象很嚴重不說。相關的配套設備也相當落後了,它根本就滿足不了現在的訓練要求。像托貝托足球場,那裡的設施老化尤為嚴重,去年的時候,別拉諾夫就險些被坍塌地護網砸傷。所以,這一次我們考慮著,既然先生要在遠東投資興建全新的體訓中心,那麼就索性把一切都做到位,今後,我們打算將所有的集訓中心都挪到這邊來。」
老實說,郭守雲對莫斯科體育場館地具體情況沒有絲毫的瞭解,但是他相信,謝尼維金娜所說的一切應該都是真的,沒辦法,如今的俄羅斯政府窮啊,真可謂是窮困潦倒,不是郭守雲自大,單就目前來說,他相信聯邦的國庫恐怕還沒有遠東商業銀行地金庫來地富裕。在這種情況下,聯邦又到哪裡去找錢翻修體訓場館啊?
當然,莫斯科體育場館的具體情況如何,也不是郭守雲所關心地,他現在所關心的,僅僅是自己這一筆數億盧布的投資能不能收回客觀的利益。=首發=投資體育事業,這件事本身並沒有多大的經濟利潤可言,看看歐洲那些投資超級杯聯賽的商家,他們要嘛是利用各自的俱樂部洗黑錢、玩賭球的,要嘛就是主營相關行業的,至於說賽場本上所帶來的利潤,實在是小的可憐。但是話說回來,沒有多少利潤的東西並不意味著沒有利益的存在,利潤是個很實在的東西,而利益則是無形的,郭守雲要投資體育界,其本身的目的,就是賺取一個名聲,或者說是為郭氏集團打造知名度,至於說這個知名度價值幾何,又有幾個人能說得清楚?
趁著郭守雲與謝尼維金娜交談的時候,尼基塔悄無聲息的伸出手去,將那本項目計劃書拿了過來,只看了兩眼,她的臉色就全變了,變得一片鐵青,真是要多陰沉有多陰沉。
說起來尼基塔也跟在郭守雲身邊很久了,她一直以來所充當的,就是一個「喉舌」的角色,也可以說是「內助」的角色——郭守雲有什麼事情,很少同妮娜商量,反倒是喜歡交給她去做,其根本原因,就是這個女人很識趣,不該問的事情她從不多問,不該伸手的地方她也從不伸手。舉個很明顯的例子,尼基塔跟了郭守雲這麼久,這個男人在海外有多少銀行賬戶,賬戶上存了多少錢,他在哪些方面有投資,投資了多少,這些事情尼基塔從來都沒有問過,甚至都沒有打聽過。因為在她看來,這些事情連妮娜都不去關心,她這麼一個類似與情婦的角色,哪裡有資格多問?
怎麼說呢,女人就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不管是多麼精明的女人,總會有一個善妒的心理,在這種心理的支配下,一個女人很容易做出丟了西瓜撿芝麻的傻事。就像尼基塔,她同樣也是如此。
對與郭守雲有關所有事情,尼基塔都可以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但是就有一點,對那些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有姿色的女人,尼基塔一向都關注的很。因為在她看來,這些女人都是自己的對手,她們在郭守雲的面前搔首弄姿,就是想要從她的手裡搶走一些最寶貴的東西。
其實,有些時候尼基塔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笑,畢竟從現實上講,她只是郭守雲的一個女人,是他諸多情婦的一個,這男人同別的女人廝混,就連身為「郭夫人」的妮娜都從不過問,她這個沒名沒分的女人哪裡有資格多管閒事?可這種自嘲終歸只是一時片刻的存在,一旦有什麼女人在郭守雲的身邊出現,尼基塔還是忍不住會產生不舒服的感覺,就想前段時間來過遠東的霍爾尼科娃,尼基塔就險些沒安排人把她做掉。
而今呢,謝尼維金娜來了,她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尤其是那麼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能夠迷惑大多數男人的心智,面對這麼一個女人,尼基塔哪能沒有自己的想法?
看著眼前這份項目計劃書,尼基塔真是恨不得一腳將對面的謝尼維金娜從車上踹下去:這女人實在太不要臉了,她不僅是來了遠東,而且還想在這邊常住下去,尤其令人無法忍受的是,她竟然還想讓郭守雲投入巨資,為她在這裡修建一個如此規模龐大的體訓中心。
無法忍受,這一切的一切都那麼令人無法忍受!
「先生,」忍住心中的那一份懊惱,尼基塔擠出一絲笑容,她擺弄著手中的那份項目計劃書,柔聲說道,「這一筆投資的數額可真是不小呢,不過除了投資之外,我可看不到任何存在著收益的可能性。九千萬的巨款投下去,難道我們今後要依靠出租場地收回投資嗎?呵呵,那可真是有得瞧了,按照遠東目前的經濟狀況,即便這些場地每天收入租金九千盧布,那也要將近三十年才能收回成本,這恐怕是世界上收益期限最長的一種投資計劃了。」
郭守雲顯然沒有想到尼基塔會在這時候插嘴,他微微一愣,隨即皺起眉頭,漫不經心的瞟了身邊這個醋勁十足的女人一眼。
郭守雲是什麼人啊,他可是個十足的人精,雖然他不是很瞭解女人的心理,但是卻很懂得察言觀色,尤其是從對方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裡,揣摩出人家的心思。就像此刻,隨著尼基塔一番帶刺的話說出口,他只要稍稍轉一下腦子,便猜到了這個女人的心思——尼基塔根本就沒有多少商業細胞,她也不懂得投資這一行當的門道,老實說,如果放在別的事上,即便自己拿幾億資金出來收購一塊最不值錢的地皮,這女人都不會多說一句廢話。十二個露天場館、六個多功能館,如果租出去的話,一天才只能收入九千盧布的租金嗎?這帳是怎麼算出來的?
一個不懂的商業投資的女人,卻要在這一巨額投資項目上插嘴,這件事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儘管一瞬間便明瞭了尼基塔的心思,但郭守雲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感覺,與此相反,他倒是覺得尼基塔的這種情緒可以拿來好好利用一下。處在妒忌中的女人是很不通情理的,如果將這筆投資的相關談判交給尼基塔去做,那她說不定就能從體工委身上拿到更多的好處。
「嗯,這話說得也有道理,」心裡有這麼一個想法,郭守雲笑了,他瞅了瞅表情侷促的謝尼維金娜,又看看坐在身邊的尼基塔,笑咪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