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難從命 再入深府 第三百二十七章 博弈
    葉崢嶸沒或明或暗恥笑溫彤的親戚們,葉家遠親盤根錯節一大片。包括兩個姑父那邊雜七雜八的親戚們,不乏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的貨色,也不乏見了他這葉家長孫就腿肚子哆嗦畏畏縮縮的卑微小角色,葉崢嶸麻木了,溫彤叔伯姑姑表哥們的表現,算不得不堪入目。

    飯後,李霞強留葉崢嶸住下,葉大少便在溫彤家呆一晚,由於泰豐集團剛成立,第二天雖然是週日,但溫彤必須加班,陪葉崢嶸吃過早餐,而後匆匆忙忙去公司,執掌家族企業這麼久,溫彤漸漸適應,不知不覺向女強人的境界靠攏。

    父親留給她的東西,她必須加倍呵護。

    而且還是她體現自身價值的一個過程。

    興許只有到了溫彤蔣薇薇這層面的女人。才真正明白什麼是女人的價值,不是打扮的huā枝招展在床上放浪形骸。用身體和huā言巧語換取男人的施捨,把自己明碼標價的女人,頂多體現商品的價值罷了。

    可悲,可憐。

    而溫彤蔣薇薇這類女人有能力有手段為親人愛人撐起一片天。

    溫家別墅小院門口,葉崢嶸凝視鑽入勞斯萊斯轎車後座就開始翻閱手頭材料的丫頭,他以前沒想到略微嬌氣的溫彤會蛻變成今天的樣子,為她欣慰,溫丫頭似乎印證逆境造就人才的說法。

    遭遇一連串尋常女孩難以承受的挫折,使溫彤蛻變成西京老百姓口中的寧北商界之huā,【中】國最富有的女性之一。

    但葉崢嶸尚不知足,此時他希望,有一天,他的女人登上世界財富金字塔最頂端,俯瞰這芸芸眾生。

    葉崢嶸想著想著」笑了,並不張揚狂放的笑容隱含一抹男兒自信。

    ,「小姐。葉少是個好男人……開車的李長天才感而發,說完又覺得多此一言,搖頭輕笑,葉小子什麼人,小姐比自己更清楚。

    ,「李叔。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委屈自己……溫彤淡淡一笑,放下手頭材料,回眸望仍如標桿立於小院門口的偉岸身影,笑容頓時溫柔起來,世上只有這壞蛋,能令她甘心情願做二奶當小三。

    車身錚亮的勞斯萊斯轎車遠去,葉崢嶸晃了晃手中車鑰匙」走入車庫,開出溫彤那輛保時捷卡宴。

    勞斯萊斯轎車駛出西京最奢華住宅區,沿主幹道向東去了,保時捷則背道而馳,一路向西,途徑西京最繁華商業區,週日,這片區域人滿為患。出租車司機大多不願路過。一頭扎進來,少說堵半個鐘頭,耽誤拉客。

    出租車司機不願來,週末閒下來的男女卻願意往這兒湊,路邊長椅,很多男人坐下來」要麼抽著煙。要麼喝著飲料,東張西望,附近商場雲集。名店林立」大路兩側洶湧人潮中的美女,讓男人們眼huā繚亂,目不暇接。

    有人說這兒是西享美女最集中的地方。一點不誇張。

    保時捷裡的葉崢嶸掃向路邊的目光格外淡然,淡然的令恰巧與他對視的女人懷疑這廝是不是純爺們。四九城頂尖公子哥。huāhuā世界的誘惑經歷太多,十八九歲時,他被天上人間幾個頭牌簇擁圍繞,已能心如止水,經過一個十字路口,他駕車調頭向南。直奔大學城方向。

    西京除了溫彤,他最牽掛的是西大。

    大學城同樣熱鬧,十幾所本科大學,二十幾萬學生聚集這裡」每到週末。一群群學生猶如開閘的洪流,不斷湧入街頭,麥當勞、kPC、永和豆漿。這類稍有點情調的廉價消費場所」往往人滿為患。

    葉崢嶸瞧著路兩邊非常熟悉情景,情不自禁呢喃:,「我又回來了……

    西大正門,不像其它幾所大學當中照壁兩邊設置電動伸縮門,西大仍保留古樸的老校門。校門頂端牌匾,四個大金字出自率領寧北人民鬧【革】命那位開國元勳之手,可以說是西大最具價值的寶貝。

    週末,學校完全開放,葉崢嶸的車子暢通無阻駛入正門,為給幾個老同學驚喜,沒透露已來西京的消息,撥通陳鋒那廝電話,嘻嘻哈哈說自己仍在北京逍遙快活,陳鋒則發牢騷,今晚學校大禮堂有個為大四畢業生舉辦的晚會。他、趙沉浮、韓志文短三大猛人被老校長請出來表演節目,激勵大四畢業生。這會兒正在大禮堂帶妝綵排,累的半死不活。

    ,「那你忙正事,我繼續快活……

    葉崢嶸笑著掛斷電話,尋思西大那位兼國家工程院副院長、中科協副【主】席的老校長真能搞,居然趕鴨子上架。逼三個舍友登台表演。陳鋒勉強算個麥霸,街舞跳的也不賴,韓志文是五音不全也敢聲情並茂沖全天下美眉嘶吼的主兒,沒羞沒臊,獨獨苦了靦腆內心的趙沉浮呀。

    開車的葉崢嶸邊想邊笑,但用央視財經頻道多次關注的三大八五後創業猛人,激勵大四畢業生,的確意義非凡。

    到時候不知得刺激多少不服輸的畢業生豪情萬丈,滿懷信心迎接社會這大熔爐,深信自己是最棒的,深信命運攥在自己手中。

    不過房間有句老話: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尚未真正體驗社會艱辛的大四學生,誰又清楚人前顯輝煌,得付出多少辛苦,需要什麼樣的機遇。

    人。有屬於自己的宿命。

    葉崢嶸當然犯不著為大四老生的前途以及錢途擔憂,何況這牲口壓根不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此刻他好奇三個舍友所謂帶妝綵排到底怎樣的磕磣摸樣,不由自主駕車趕到學校大禮堂,兩年前類似保時捷卡宴這等上百萬的豪車,引無數學生讚歎,兩年後仍然可以,大禮堂前邊的學生紛紛側目。

    象牙塔的因牆,擋不住他們對金錢權勢的嚮往。

    車門打開,葉崢嶸摸了摸精幹且酷勁十足的短髮,邁腿下車。上穿棕色皮西裝,裡邊淡灰色修身襯衫」領口隨意敞著,透著豪放猛男的落拓不羈,下身灰色直筒休閒褲。修身卻未緊繃雙腿,很顯身材」再搭配一雙棕色皮鞋,幾乎貼近在場所有女生幻想的情郎形象,無可挑剔。

    高檔的衣服像高檔車子,或多或少帶給周圍人視覺衝擊力,而且葉崢嶸氣質非凡,老天又賜予他一張神似全城武的面龐,現身後,情不自禁衝他笑的女生和莫名其妙害羞不好意思多瞧的女生」加起來。足足占周圍女生的半數!

    男生們的心在滴血。

    葉崢嶸漫不經心環視身前幾人,從容步向大禮堂,被人矚目就喜形於色的稚嫩,早不屬於年少老成的他。

    ,「他…………我覺著哪裡見過……

    有個小男生拍著腦門,表情異常糾結」糾結了數秒後,這男生狠拍自己大腿」【興】奮叫嚷:,「是他!……

    周圍人好似看傻B一樣看著跟同伴嚷嚷的男生,開好車的帥男酷哥,西京沒多少,但也不算稀罕,用得著如此【興】奮?吃錯藥了?

    他們哪知男生【興】奮什麼。

    為不影響今晚這台晚會的吸引力,西大學生會的人和倆保安守著大禮堂的門,斷了學生們看帶妝綵排的念頭」然而葉崢嶸堂而皇之從五人面前走過,三個學生會幹部。兩個保安」欲言又止,面面相覷。愣是沒敢攔。

    緩步前行的葉崢嶸低頭笑了,並非得意。

    他的氣質,他的行頭」他以往所作所為,與大學格格不入。與學生形象相去甚遠。

    上下兩層容納五千人的大禮堂,只有第一層前幾排坐著綵排的學生演員。大約兩百人,看來晚會陣容不小,葉崢嶸緩步前行,沒人注意他的到來。直到正中舞台有人失聲驚呼,「葉子」。

    前邊人納悶兒。左瞧右看。視線最終聚於一晃葉崢嶸雙手插入褲兜,面對舞魯微笑。不顧場合喊他的人,除了陳鋒陳少爺,還能有誰。

    葉子指誰,4四宿舍三人清楚。現場還有一人清楚,去年走馬上任的西大學工處處長梁文山。

    新生入學。老生畢業,學生會活動,都歸學工處管,學工處處長管的寬。就業指導中心主任油水大,西大師生的共識。

    頭頂沒毛的老粱同志愛粘糊402宿舍三大猛人,表面是關心上進學生,私下裡想跟陳鋒他們套近乎,拉交情。

    一來二去的,混熟絡,陳老粱自信摸清402的底。知道綽號葉子的學生叫葉崢嶸,西大曠課大王。

    ,「你就是葉崢嶸吧,還記得來學校?……

    本來親臨現場監督綵排的老梁大步流星趕在陳鋒他們前邊,氣勢洶洶堵到葉崢嶸面前。繃緊臉大聲批評,比衛道士抨擊失足婦女的嘴臉神聖千百倍,葉崢嶸皺眉,沒吱聲,老粱繼續怒聲批評,「瞧瞧你三個舍友,個個幹出一番大事業,央視要求採訪,鳳凰衛視要求採訪,搞胡潤富豪榜的胡潤親自來西大走訪,想見見他們。人家照樣低調,有新時代優秀大學生的樣子。多麼可貴、可敬、可佩。你倒好,仗著結交三個好舍友。個別老師和學生會紀律部對你睜隻眼閉只眼,你為所欲為,狐假虎威,。」你不嫌丟人,我還替西大臉紅呢!」。

    原來老粱同志把葉崢嶸當狐假虎威的貨色,藉著與陳鋒他們關係好,當眾狠狠批評葉崢嶸,以此樹立他在師生中的威信。

    以前沒有人批評葉崢嶸,沒有人處罰葉崢嶸,他老梁就敢。

    可悲的老粱,本末倒置嘍。

    ,「粱老師……」,。

    匆匆走來的韓志文表情尷尬,要解釋」粱文山大手一擺,頗具領導那種殺伐果斷的風采,高聲道:,「你們三個別替他說話求情……

    緊隨韓志文走來的陳鋒凝眉,平日裡常拉老梁同志吃飯喝酒的陳大少,投向老粱的眼神陡然冷厲。心說:「你媽的,罵葉子狐假虎威。你丫才狐假虎威,老子今兒就瞧你怎麼在太歲頭上動土。」容華拿了書靠在矮桌上看,剛翻了兩頁就若有所思地怔愣在哪裡,再回過神來薛明睿已經回來了,換上了她新給做的青色暗紋刻絲袍子,這件袍子乍一看去沒有什麼特別「要仔細瞧才能看到那一圈圈的繡玟連在一起像在錦緞上染了朵墨huā。穿在薛明睿身上,平添了幾分的顏色。

    「侯爺什麼時候回來的?」容華放下手裡的書,就要起身。

    「躺著吧!」薛明睿走上前坐下來。

    天氣漸漸冷了」她也越來越懶,除了去園子裡走一走,就是躺在床屋子裡的嬤嬤怕她傷了眼睛連針線也不讓她做了,薛明睿這件袍子是好不容易才趕完的。

    「今天覺得怎麼樣?」薛明睿沒等她起身就伸手拿了引枕給她靠著。

    「好多了。」那種噁心的感覺漸漸淡了許多,老夫人又讓人請了個才名的廚娘,做的飯食很對她的口味,她吃的也漸漸多了。

    薛明睿看向容華細細的手腕「只是不見胖。」

    容華抿嘴笑,「我這才幾個月,哪裡就能胖起來。」

    容華笑著,薛明睿卻鄭重其事起來,「要是覺得府裡的飯菜不好吃,就讓人吩咐高越出去買來,實在不行再換個廚子。」

    還換廚子……容華忙道:「這個廚娘做的飯菜真的挺好。」她不胖總不能怪到廚娘頭上。

    「將身子養好了,將來才容易將孩子生下來。」

    聽得這話,容華臉上頓時紅了。

    錦秀將茶擺在矮桌上,就匆匆退了下去。以前丫頭們礙於薛明睿的沿淡的性子不敢上前伺候,現在錦秀幾個熟悉了,每次進來伺候卻還是像被人追趕一樣,話不敢說半句更不敢停留太久。

    容華微微一笑,這個家裡不怕薛明睿還真的不多。不然薛明睿怎麼幾句話就讓薛明靂在薛二太太面前將一切都擔下來。

    容華將手頭的百福衣拿給薛明睿看,「三嬸今天來了,送來一件百福衣,還說起三叔秋闈的事。」

    薛明睿細長的眉毛微微一挑。

    容華抬起頭看薛明睿「真的要拜恩師才能考中?」

    薛明睿目光一深,臉上沒有半點笑意。慢慢拖點了點頭。

    容華驚訝地「啊」了一聲。科舉前拜恩師,將來考中了自然而然和恩師站在同一立場上,這樣一來,沒等入仕就在朝堂上就分了黨派。

    誰有這樣的本事在皇上眼皮底下做這樣的動作。

    薛明睿道:「皇上誇鼻幾位大學士有學識,該多教些學生為國效力。」

    也就是說今天的境況是因皇上這句話而起?

    「依靠大學士為國選才,那是前朝的做法文臣清高更能憐惜人才,不至於出現光靠科舉取士魚龍混雜的情形,前朝也確實靠這個法子選了不少名臣。」

    容華詫異地道:「侯爺的意思。是皇上授意倣傚前朝拜恩師的做法?」

    薛明睿端起茶來淺淺地抿了一口,「聖祖皇帝略微重武輕文,我朝向來缺少言官,朝廷裡都是武將大權在握,勳貴之家的子弟從不靠科舉入仕非勳貴家子弟又難任重職,有人說皇上這是想改革吏治,開恩科也是要多選拔些青年俊才。」

    有人說……,…也就是薛明睿不認同這種說法?

    「雖然皇上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光靠幾位大學士也不可能一下子到今天的局面,這後面是有誰推波助瀾。」而且聽三嬸的意思這次秋闈不光是取了俊才,還有些不才之人靠著「拜恩師,中了舉。

    薛明睿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裡卻沒有半點的笑意「能摸清皇上心思的人不多。這段時日莊親王又因安親王謀反案受了皇上冷遇。」

    受了冷遇才急於在皇上面前表現,好進一步證明自己才是最適當的儲窟人選。不但能體會君心,更能將其發揚光大。

    到底會怎麼樣呢?皇上到底會覺得莊親王貼心,真的將皇位傳給他,還是呢……,…君心難測,誰又能永遠猜得準。

    「拜恩師的事侯爺之前也不知曉?」每一次她都能和他想到一起去。薛明睿舒展開眉毛道:「只是聽下面有這樣的說法,並沒有在意。」

    薛明睿是一品侯又在朝廷裡身居要職,連薛明睿都不知曉的可見做的十分隱秘。皇上還沒有下明旨就有人將事妥善辦好了說好聽了是能體會君意,說不好聽就是窺探君心一個將自己心思摸的這樣透的人,放在身邊讓他時時刻刻地看著自己,是不是有點……畢竟皇上只有一個。

    薛明睿道:「皇上龍體欠安,特別是八皇子沒了之後,漸漸力不從心,疏於政事。」

    容華眼睛一亮,難不成皇上有可能要立儲?甚至於禪位?畢竟從繼位就勤懇政事的君王,有沒有可能會因病痛厭倦了政事?萬一是皇上要考驗幾位王爺」那麼這次莊親王既收攬了朝中文官學士,又得了皇上的心思。

    既然是這樣,薛明睿是不是要做些準備,一著走錯滿盤皆輸。這件事要仔細思量才能……

    「別想了」,薛明睿伸手將容華頭上的步搖重新扶正,「不要太費神,外面的事有我」,笑容溫軟,眼睛似黑玉般璀璨而堅定,伸手將容華摟在懷裡。

    溫暖的懷抱讓她才些眩然。

    薛明睿手指輕拍著她的肩膀「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樣,特別是最近彷彿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

    薛明睿道:「祖母說要讓工匠將我們的小院修一修,旁邊起個廂房。你有什麼想法就跟祖母說,等工匠來了一併做好。」

    容華笑了,「我只是想將書房再做大一些。」

    薛明睿笑道:「那就讓工匠將兩個書房並成一處,你能用我也能用。」

    容華驚訝,「那怎麼行,侯爺有許多公文在那裡,我……」

    薛明睿道:「平日裡我的書房也是你整理,將兩個書房並在一起倒方便了平日裡我看公文你也能在一旁看書。」

    她就算偶爾在薛明睿書房裡看書,也是坐在錦杌上,若是真將書房做大了倒真是方便了許多,只是「會不會太麻煩了?」

    薛明睿道:「三弟的新房還不是新修的。我們的院子沒有大修用著才覺得緊迫,你現在在南院暫住,正好有時間讓工匠修院子,明日就讓丫鬟將房裡的東西都收拾收拾「要緊的東西搬來這邊,等工匠來了就動工。修院子還是越早越好,否則過兩日天冷下來,南院畢竟是涼了。還是搬回去住好一些。」說著頓了頓。「總是祖母的一片心,我們就順著應了。」

    出了老夫人,還有薛明睿的一片心。容華笑著點點頭,「好。」

    薛明睿拉起容華的手,低下頭來,目光一閃,「還有你父親的事。」

    容華聽得這話抬起頭。

    「前不久處決了一批犯人,才些官吏藉著這個案子一併定了罪。」

    朝廷慣用的手段。有些罪名不好論定的就會隨著其他案子一併處理了。做起來也簡單,只要將犯官的名諱寫在後面,大家心領袖會不會有人去查明。當時她也想」陶正安的案子因百官密檔而起,卻沒才和趙信一起論罪,莫不是上面有別的安排?朝廷裡幾乎人人都知曉施勉用百官密檔要挾陶正安,這才牽扯出這樁案子。陶正安該怎麼處理既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又不能就不了了之,只能等到風聲過去一些,然後不聲不響地解決。

    可是那日她進宮裡,皇太后和她說的話,明明是有要網開一面的意思。她這就拿不準皇太后是會出面請皇上從輕處理陶正安,還是不讓陶氏子孫因陶正安所累」保住弘哥將來的前程。

    容華思量間,薛明睿接著道:「朝廷有意肅清一批沉案,我讓人打聽。仍舊沒有你父親的消息。」

    「有些事你也該知曉。有些人入了天牢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定罪名。」

    也就是說一直關在牢裡」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過堂,更不知曉什麼時候能放出去。

    「有些人會在新君登基,大赦天下時放出來。有些就成了死案,不會有人問起來,也不會有人再關心」,說著薛明睿頓了頓,「你父親獲罪是要牽連族裡的,若是就這樣不定罪。陶氏一族就沒有犯官子弟,不會影響子孫的前程,所以陶氏一族不會出面問起此案。」

    為了家族,多少人都付出性命,陶正安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這樣一來對陶氏一族是好事「對陶正安就不一定了。長年累月在陰暗的監牢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拖出去斬首,一日一日的耐下去,什麼時候才會有出頭之日,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想辦法將你尖親放出來也不是不可能,只等新君登基。」

    容華看向薛明睿,陶正安有今天也是罪有應得。

    真等到新君登基,陶正安是要被大赦出獄還是成為死案,那還是以後的事。她沒那麼容易就原諒殺她的人。冷血、沒才半點人性的人。不值得人可憐,「我父親能親手……」本來鼓起的勇氣,卻忽然煙消雲散,她一直保守的秘密真的能講給薛明睿?薛明睿聽到之後又會做什麼想法?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他會不會聽著害怕?她和趙宣桓的那段又怎麼啟。?容華闔目微笑,「能親手做下那麼多事,我也不想包庇他。」

    幾乎能感覺到她在他懷裡無聲歎息,終究有許多事還是放不下。薛明睿不自覺地將容華又抱緊了些。

    任夫人吃過晚飯,卸了釵圳又讓瑤華來陪著說了會兒話,這才歇在貴妃榻上。

    秦媽媽拿了些香露來給任夫人揉捏小腿。秦媽媽的手法嫻熟很快找到任夫人素來不舒坦的地方,用了力氣按幾下,任夫人立耶覺得酸麻難耐,又說不出的舒坦。

    任夫人半闔著眼睛和秦媽媽說著話,「你總算是回來了,這段時日我身邊沒人可用,許多事交給她們我又不放心。」

    秦媽媽道:「奴婢家裡偏這時候有了事,奴婢重孝在身又怕沖了四小姐的喜,這才沒敢進府。」

    任夫人頜首,「我也知道是這個意思。」說著提起瑤華,「你覺得大奶奶人怎麼樣?」

    秦媽媽笑道:「大奶奶知書達理,溫婉賢淑,和夫人的話也多,能詩夫人歡心。奴婢瞧著是好,只是大奶奶娘家出了事,年紀也稍大一些,有些委屈了世子爺。」

    任夫人歎口氣,「那能怎麼樣,是延鳳自己選的。延鳳的事倒是好說,畢竟在我眼皮底下出不了格,我真正擔心的是靜初,嫁去了薛家成了人家的媳婦……你沒瞧見今天臨走時靜初的模樣,哭得像個淚人,靜初素來脾氣倔哪有這種時候。」

    秦媽媽也跟著傷心,「說的是,咱們小姐是老夫人、夫人捧在手心長大的,怎麼受得了苦。」

    任夫人道:「苦是苦不到她,靜初左右有許多嫁妝,就算怎麼huā也huā不完的。我是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像這次的事分明才人從中作梗,故意要為難靜初——」

    秦媽媽微微思量,「夫人說的是武穆侯夫人?」

    任夫人冷笑道:「除了她還能有誰?一個庶女能嫁去薛家,又讓親姐姐敬畏成這個模樣,閉著眼睛也知道。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夫人將大奶奶叫來說話就是想要側面打聽武穆侯夫人,誰知道大奶奶說著說著委屈起來,明明心裡難受卻又不敢說武穆侯夫人半句壞話……只要想想武穆侯夫人有這樣的手段。就讓人不敢小看。

    「說是躲去了南院,其實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丫鬟勾搭上薛三爺,等到這件事揭開的時候,她就能在南院看戲了。」任夫人咬緊牙,「等她真的生了個小少爺,那還了得,哪裡有我們靜初的容身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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