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帳之內,於忌正滿臉淫笑著逼近女子,那女子顯然會些拳腳功夫,加之其性剛烈無比,於忌頗費了些功夫,才將她強行按在了床上。就在於忌欲大呈淫威之際,帳外突然傳來士兵的聲音。
「於將軍,商帥請您營中會宴!」
「媽的,真掃氣!」於忌聞言一愣,不得不悻悻站起身來,暗罵一句。
「把人給我看好了!」於忌穿戴齊整,向帳外的士兵吩咐道。
商帥?難道是商謀?我心中一動,遂悄悄跟在於忌身後,隨著他一起向軍營深處走去。
不多時,於忌便來到了一處氣勢龐渤,***通明的大帳之外,在將身上佩刀交於門口守衛之後,於忌微微一頓,便即進了大帳。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飛身而起,隱身於一棵軍營之中的大樹之上。我靜下心神,思感向外探出,緩緩滲入位於前方的帳門中,向內漫延開去。
神思迅速打開,在我思維的影像之中立即出現了一副熱鬧的場景,大營帳內聲音喧嘩,歌舞昇平,一個坐在大帳上首位置的軍官正向兩側頻頻舉杯,頷首不已。這名軍官年約中旬,雙目隱含精光,頷下三縷青須,一張清雋的臉微含笑意,但卻讓人平生敬畏之心。此時他正身著便袍,向著位於左側的一行賓客舉杯言笑。
與右側一群軍衣甲冑的將軍們不同,坐在左席的一干人穿著十分奇怪,均是些白袍黑衣的老頭。我細細一看,赫然發現其中一個穿著白袍的白鬍子老頭正是曾在鳳皇宮內,與鳳子凰等高手一齊圍攻過我的西方法師。在他下首,坐著一排穿著銀灰袍子的老頭,其中還滲雜著幾個黑袍人。
隨著視線緩緩移動,我發現昨日在郊野時見到的那兩個老頭,法厄斯和伊格林也在其中。
這麼說他們是一夥的?他們到這裡來做什麼?我心中暗忖,一絲不祥的預兆升上我的心頭。
「商大人,恭喜你由大將軍晉陞主帥一職!」白鬍子老頭用半生不熟的東方大陸語向座上之人說道。
「呵呵,多謝大法師閣下,明日之戰,還要仰仗法師閣下鼎力相助了!」座上軍官舉起手中酒杯,微微笑道。
這麼說,他就是商謀了?我暗暗記下了此人音容相貌。
「當然,只要大人別忘了許於我們的承諾!」白鬍子老頭還了一禮,「我們明日一定盡力而為,助大人早日平定東境之戰!」
「如此就多謝大法師了,我們再乾一杯!」商謀朗聲大笑道。
雙方立即笑聲一片,氣氛變得更加熱鬧,坐於東楚眾將之中的於忌此時也正拿著酒杯,嘴裡夾雜不清地向對面席上的人頻頻敬酒。接下來兩邊的人便開始互相吹捧、恭維,眼中含著說之不明的隱晦笑意,再無其他有用之語。
看來這白鬍子老頭是要幫東楚軍隊打仗了,我心中一驚,這些自稱魔法師的傢伙都有些奇怪的力量,如真讓他們在兩軍對峙之際插上一手,東楚軍隊勢必大佔優勢,到時天朝一方恐怕無法與之抗衡。
好啊,上次暗算我還沒找你算帳呢,這回又跑到這來搗亂了,我心中暗暗忖道。這回再不能放過你了,一個念頭緩緩在我心中滋生。
正在心中打著主意,一個黑衣人突然由大樹前方的一處軍帳外走過,衣著正與法厄斯、伊格林的手下穿著一模一樣。我悄悄飄下樹來,跟在他的背後,一路來到一處軍帳外。趁他不注意,藉著黑幕的隱蔽下,我將手輕輕一招,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向他籠罩過去,立即便封住了他的五識,將他包裹起來,捲到了我腳下。
將他悄悄拖於一處較隱蔽的草垛下,我解開他的禁制,悄聲問道:「說,和你在一起的是些什麼人,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黑衣人一愣,便欲張口大呼,我立即封住他的音腔,令他發不出聲來。見他如此不聽話,我不禁有些微惱,於是輕輕喝道:「你要不說,就殺了你!」我知道人類都怕這個,一旦提及死字,很容易令他們屈服。
黑衣人果然現出一絲害怕的神情,但卻仍然沒有回答的意思,我見這招行不通,不禁有些為難起來。看了黑衣人一眼,我心中漸漸有了主意,人類的身體結構對我來說,那是再清楚不過了,看來要讓這個黑衣人說實話,得讓他吃些苦頭才行。
我知道人類的神經末梢極為敏感,在某些脆弱的部位,輕輕一動,便會產生劇烈的疼痛和陰霾的恐懼心理。這一點對我來說,並不難做倒,我稍稍在黑衣人的精神思維中加大了些影響,再加上劇痛的折磨,黑衣人很快便向我屈服了。
由黑衣人的口中,我漸漸知道了一些有關於白鬍子老頭等人的來龍去脈。
原來他們都來自於一個叫做隱逸宗的組織,這個名稱,我以前也曾聽說過。那個僥倖逃脫一命的阿格達,就自稱是隱逸宗的人。
只不過隱逸宗的創建者並不是東方大陸的人,他們來自大海的彼岸,距東方大陸有萬里之遙的西方大陸。早在幾十年前,他們便派出使者遠渡重洋來到東方大陸之上,創建了一個叫做隱逸宗的宗派,這些人自稱魔法師,來到東方大陸是為尋找適合修習他們稱之為魔法的人選。
而這些魔法師,本身則來自於西方大陸一個神秘的魔法教會,具體的名稱,則是這個身份卑微的黑衣人所不知道的。但在幾十年的經營中,魔法師們逐漸發現,由於東方大陸上的人普遍習武,對修習魔法有一種排斥感,加之天賦條件的限制,因而他們訓練的很多人都無法成為真正的魔法師,最後只能進入武戰宗,成為一名武戰士。所謂武戰宗,則是隱逸宗內並不適合修習魔法,轉而繼續修練東方武學的人,眼前這個黑衣人,便是武戰宗的人。
不過魔法師們也並不是沒有收穫,在這遼闊的東方大陸上,他們也找到了很多具有異能的人,這些奇怪的人種能夠不唸咒語,不動用元素之力,僅憑心中念力或精神異力便能發出強大的攻擊力,尤其那些精神意力極強的人,使用起魔法來事倍功半,使魔法的威力更加強大,實在是修習魔法最合適的人選。
宗教大喜之下立即派人對他們進行特訓,那些資質極好,異能突出的人最終成為實力強大的魔法師,但更多的異能者只能成為異術士,或異術師,但他們的實力仍舊不可小覷,修習過魔法的他們能夠發揮出的力量絕對是驚人的。這些人,則屬於隱逸宗中的異能宗,不論是身份地位上,還是待遇上,要遠勝於武戰宗的同伴。
說到這裡,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妒意,顯然對武戰宗目前所受的待遇極為不滿。
「那個白鬍子老頭是幹嘛的?」我繼續問道。
「他是大導師閣下,阿爾法大人,隱逸宗最強大的魔法師之一。隱逸宗最強的魔法師有兩位,另一位是希坎德導師大人。」不等我細問,黑衣人便全都說了出來,顯然對我剛才的手段心有餘悸。
之後,黑衣人就再說不出什麼了,作為武戰宗的一名低等戰士,他所知甚少,要想得到更多有關隱逸宗的秘密,必須要找異能宗的異術士,或異術師才行。
大概早已對異能宗心存不滿,黑衣人很痛快地帶我偷偷來到異能宗所住的營地,很輕鬆的,我便抓住了一個跑出帳外小解的傢伙。一番手段後,被同伴出賣的灰袍人利索地說出了所有他知道的詳情。
經過一備盤問之後,隱逸宗的情況我已大致清楚了,這個神秘的宗派共分兩宗,其中以異能宗為主,武戰宗為輔。那些銀灰袍子的老頭都是異能宗的導師,全部是來自西方本土的魔法師。異能宗中的人共分為五等,依次是異術士、異術師、魔法師、中級魔法師、大魔法師。而這些銀灰袍子的老頭,便是位於頂層的大魔法師,同時也是他們的導師。
魔法師中大多出身於東方大陸,都是在選出的天賦條件極好的人中苦心培養而成的。他們的實力同樣不可小覷,每一個都不亞於西方大陸本土的魔法師。
隱逸宗的創建者阿爾法和希坎德,也是所有隱逸宗成員的領導人,據說他們是魔法師中最厲害的魔導師,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儘管知道了很多關於隱逸宗的秘密,但這個身份稍高的異能師仍然無法說出隱逸宗此行的目的,以及他們來到東方大陸的原因。畢竟以他們的身份,是無法知道這些宗派中最機密的事情的。
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一切後,我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兩人見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露出一絲驚惶的神態。
儘管心中有些波動,我還是在抬手之間讓二人灰飛煙滅,但灰袍人的衣服我留下了,我要用它去做一件事。
穿著寬大的灰袍,我將頭微微低下,大搖大擺的向於忌的軍帳走去,此時已至深夜,除了巡邏的士兵小隊外,再無旁人。他們見我一身灰袍打扮,也沒有多問,任由我穿過軍帳,來到了於忌的軍帳前。
幾名看守的士兵見到我後先是一愣,緊接著其中一人喝道:「喂,幹什麼的?」
我沒有答話,突然加速衝了過去,迅速拔出一名士兵的腰刀,將他砍作兩截。其餘士兵見狀大驚,紛紛怒喝出聲,拔刀衝了上來。
我沒有理他們,逕直衝向帳門,手起刀落,將門口的兩名士兵劈倒,飛快地衝了進去。帳內的女子見到我突然衝進帳內,不由一愣,在見到我手中正泊泊滴血的鋼刀時,便欲驚呼出聲。此時恰有兩個士兵高聲大叫著衝了進來,我轉過身去,一刀劈翻一個,再飛起一腳將另一個踹向帳門,恰好將幾個正欲衝進來的幾名士兵撞成了滾地葫蘆。
那女子見狀有些明白過來,神情立即鎮定了不少。我衝至她的身前,輕聲說道:「我是來救你的!」女子微微點頭,似乎已在意料之中。
心中暗讚了一句,我將女子的手一牽,發出一股暗力,將她全身護住,『唰』得一聲沖天而起,將帳頂破開一個大洞,在眾士兵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消失於夜空之中。
將女子救出離軍營數十里之外的曠野之後,我輕輕落下地面,將她放於地上。女子輕輕呼出一口氣,暗暗撫了一下胸口,顯然對剛才騰雲駕霧的感受心驚不已。
我見女子無事,轉身便欲離去,卻聽到身後嚶嚀一聲,那女子盈盈出聲:「小女子程茵,多謝恩公搭救之恩,恩公可否告知姓名,小女子日後有緣也好報答!」
「我叫斷玉!」我輕聲說道,我沒想過要她報答我,不過告訴她名字也不是什麼費力的事。
程茵一愣,適才我聲音極低,她沒有聽清楚,此時聽來聲音輕脆嬌嫩,好聽之極。她顯然沒料到救她之人竟是一個女子,而且是聲音如此好聽的女子,卻不知隱藏在那灰袍之下的臉,是怎樣的顛倒眾生。
「恩公,你真厲害,那些會武功的大俠也沒有你那樣在天上飛的本事呢!」知道眼前之人是個女子後,程茵的態度立即變得與我親近了許多。
「你住哪裡?」我問道。
程茵看了看空曠的寂夜,有些害怕地說道:「我是允洲城府守的女兒,允洲失守後家人都被衝散了,我一路躲藏,本想避過那些東楚士兵渡河尋親,卻不料還是被他們給抓住了。」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耐心地問道。
程茵搖搖頭,臉上的神情似乎越來越害怕,還帶著些許驚惶的神色,「我不知道,我也不知該往哪裡去,青江河又被東楚士兵給守住了。」我看著程茵,心中暗想,怎麼她在面對於忌時沒這麼脆弱。
此時一陣寒流襲來,程茵身子禁不住微微發抖,臉色略顯蒼白,流露出一絲楚楚可憐的神態來。
看著眼前的嬌柔女子,我暗暗搖搖頭:女人真是麻煩!可又不能不管她,畢竟人是我救回來的。可我現在還有事要做,該拿她怎麼辦?無形之中倒將自己目前的性別給忘了。
正在為難之際,遠處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隨著黑點逐漸擴大,我驚喜地發現,那人竟是消失了一天的水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