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玉 第一部 第六章 小醫仙
    「小姐有什麼吩咐?」福伯恭敬的說道。

    「你最近身子是不是有什麼不妥?」我輕聲詢問。

    見我主動與人說話,飛雁與後趕上來的飛鴻唐羽三人也頗感意外的看著我們。

    「老奴,啊…老奴近年來腹部時有陣痛,但是求醫已久,未見成效。最近越發疼得歷害了。」

    「是不是這裡?」我用手指向他的肝部。

    見我這樣準確的指向他痛患所在,福伯驚異的點了點頭。

    透過福伯腹部的肌肉軟組織,我清楚的看到一個狀如桃核,約有十厘米大小的瘤狀物;它所分泌的病變體正破壞著福伯的肝部功能,腐蝕著福伯的身體。如果常此下去,福伯的身體將會一天天惡化,三月內恐怕會不久於人世。

    見此情景的福生,突然心中一動,禁不住激動的問道:

    「小姐可有什麼良方可救我爺爺?」

    「良方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治他!」我輕輕應道,伸指一戳,點在福伯腹部患處。

    眾人只見一道白色的光芒透過我的指尖慢慢溢出,微亮的白光使我的手晶瑩如玉,光潔動人。這道白光緩緩進入福伯身體,迅速侵入腫瘤內部,破壞腫瘤的軟組織,殺死變異的細胞組織,將其煉化;眨眼間便將這罪魁禍首消滅殆盡。

    此時的福伯算是撿了個大便宜,我發出的能量束稍帶也清除了福伯身體內的一切有害物質,二十年內可保福伯無病無災。

    福伯只覺身子一輕,腹中的墜脹感消失不見,胸部立時挺了起來,臉上紅光溢溢,神彩飛揚,恍如年輕了十歲。

    眾人眼見福伯眨間眼判若兩人,一時嘖嘖稱奇,看我的目光更加驚奇了起來。那道白光也隨之退回到我手指,消失不見。

    走出內廳的林堡主及眾人目睹了這一過程,也驚異的說不出話來。眼見夫人用問詢的眼神看著自己,林堡主不得不輕咳一聲,朗聲說道:

    「適才斷玉所做的,頗似傳說中西方法師所使用的治療術,據說只有級別極高的冶療師才能擁有這樣的技能。但能將重病在身多年的患者一息之間治好,確實是匪夷所思,看來只有西方大陸傳說中的高級冶療師才有這樣的能力。」

    「那斷玉妹妹是西大陸的人嗎?」飛雁忍不住插話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所說的也不過是傳言而已,未得到過考證。但世界如此之大,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如果你猜的對的話,那斷玉必定非富則貴,是皇室宗親也不一定。」說著瞄了斷玉一眼,心中回憶著自己這些天有沒有什麼怠慢的地方沒有。

    此時我則心中雪亮,站在一旁微笑不語。

    「那斷玉就是小公主了,哈哈,我有了一個公主做妹妹。」飛雁忍不住得意起來,眼中神采閃爍,像是在炫耀自己非凡的眼力。

    唐玉忍不住在旁哼了一聲,立即引來飛雁怒目而視。

    「你剛才怎麼弄的?教教我吧?」飛雁示威完畢後,不再理會唐羽,轉頭相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想用就用出來了。」我可不想說些大家接受不了的事情,還是先隱瞞一下吧。

    「飛雁不可胡鬧,這樣的功法哪是隨便學得的。斷玉失去了記憶,但能力並未失去,因此自然而然就施就出來了。但此時她記憶未復,哪裡記得那些功法,以後等她恢復記憶再說吧。」林堡主訓斥道,心中卻不敢讓女兒接觸這些奇怪的東西。

    噗通一聲,卻聽見福伯爺孫二人跪倒在地,向我深深行了一禮。

    「小姐救命之恩,老奴年邁此生無以為報,只有讓孫兒替老奴報達小姐了。」

    福伯久病成醫,知道自己所患乃是不治之症,今日大病得愈,心中感激涕零,不知如何報答斷玉才好。

    「小姐救了我爺爺,是我們的大恩人,日後小姐若有什麼吩咐,小人一定全力去做,報答小姐。」說完連叩了幾個響頭。福生沒讀過什麼書,眼下說不出什麼話,也只有這樣粗淺的表達一下自己的意思了。但話間情真意切,不摻半點虛假。

    此時,我卻大感奇怪,自已只是舉手之勞,卻引出這麼大動靜,不由迷惑不解,呆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林夫人見狀,心中明白自己不諳世事,對這種感人場面不知如何應對。立即挺身而出,示意飛鴻唐羽扶起了爺孫倆,輕聲細語,好言寬慰一番,終於解了我的窘境。

    眾人皆大歡喜,一起進入內廳用餐。

    對於食用人類的食物,本來自己不需要進食,只需要補充些元素便可以了,但為了融入人類,便也吃些,自己新身體的胃部對這些可口的食物也不排斥。初時在來的路上和眾人一起吃些粗糧還不覺得什麼,但第一次嘗到而席間可口的菜餚,多式多樣美味的點心時便讓我這幾日來胃口大開。

    只覺得這些香甜的東西十分美味,自己出世以來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奇妙感覺,看著我瞪大眼睛,彆扭的拿著筷子,努力往嘴裡挾送食物的可愛樣子,眾人都大覺有趣,吃飯時大多時間都用在了欣賞我的進餐表演。

    由此眾人也更堅信了我來自西大陸的想法,林堡主曾說過,西大陸的人進餐是不用筷子的,至於用什麼,也無人說的清,畢竟未曾親眼見過。

    直到胃部因食物過多提出抗議時,我才戀戀不捨的告別碗筷。從此我又多了一個綽號,可愛的大胃王。

    但此後我醫好福伯的消息不脛而走,從此我的麻煩也就來了。

    次日一大早,林府大門外聚集了一大群攜家帶口身負頑疾的人,且口口聲聲稱要見府中的小仙女。守門的門僮一問才知原來眾人是來求會仙術的小仙女看病的。

    門僮眼見人越聚越多,只得進府通報堡主。林堡主這才知道我治癒福伯的消息已不脛而走,畢竟地方不大,什麼都傳得快。

    此時他不由頗為煩惱,要知道林家堡人祖祖輩輩皆住在一起,相互之間早已結下了深厚的感情,彼此之間若有困難,眾人皆竭力相助。林堡主也早已將這裡的居民看作自己的家人一般,自己若能救治他們,自當全力以赴,絲毫也不會猶豫。可現在能治人的是斷玉,何況要治如許多的人,她若不願意,自己也不能強求,何況她即便肯治,可這治療之術如此神奇,若用多了恐傷元氣,也不知她是否能支撐的住。

    想到這裡,他為難的看了我一眼,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卻沒他想的這麼多,只覺得是舉手之勞,隨口便說:

    「他們在哪裡,領我去吧!」

    林堡主沒想到我竟如此爽直,不由十分感動,半是喜悅半是擔憂的找來飛鴻飛雁陪我一同前去,暗地裡吩咐兄妹倆,若發現我有不住的跡象,就趕緊將我帶回來休息,千萬不可讓我逞強。

    外面眾人正鬧哄哄的翹首企盼,突然見門僮跑了出來,大聲喊道:

    「少爺小姐他們出來了,要治病的趕緊排好隊,其他人站在一邊。」

    一聲吶喊之下,眾人趕緊將病情較重的病人安置於前列,較輕的按輕重緩急依次排好。這裡的人果然感情深厚,形同一家,不像別處那樣會出現哄吵打搶的場面。

    這裡府門口出現了幾個年輕人,飛鴻飛雁他們是認得的,只中間的那個女孩兒,雖然面蒙青紗看不清面貌,但其身材嬌好,清秀脫俗的氣質依然給人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大家心中暗暗揣測,這定是那個傳言中會施仙術的小仙女。

    這個女孩確實就是我,只是臨出門時被林夫人給我帶上了一個面紗,說是保護措施。

    林夫人心中明白,若是就這樣走出去給人看病,恐怕結果就不是去看人,而是被全堡的人看了。

    冶療的過程很快,因為大多數人是陪著病人來的;需要醫治的人並不是很多,大約三十幾人,都是些平常醫生無法治好的奇難雜症,但在我這裡卻是手到病除,很快便治癒了。困擾了自己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頑疾在一日之內便根除了,並且想像中艱難複雜的治療過程居然全然未見,治療的輕鬆簡單,所有人不由都皆大歡喜。

    經此事後,一時之間,我在林家堡名噪一時,成了家喻戶曉的小醫仙。

    轉眼間一個多月便過去了,這段時間我在林家堡吃吃睡睡,看著飛雁唐羽打打鬧鬧,過得十分愜意。我感覺自己已完全融入了他們的生活,成為了人類的一員。

    由於我在這裡的緣故,唐羽唐眉雖然早已過了歸家的日期,但卻一直賴著不肯走,直到第四封家書才把他們給催走。臨走時,唐羽副戀戀不捨的樣子,還恬不知恥的叫我和飛雁別太掛念他了,他會很快回來的;結果被飛雁一陣拳打腳踢掃地出門。

    就這樣日子又過了幾天,有一天我突然感覺到門口來了許多人;之後不久便有家丁過來相請,說是老爺要見我。我已經很久沒有用意識進行掃瞄了,因為那樣就沒有意思了,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那才新鮮好玩呢!和飛雁在一起時間長了,難免近墨者黑,我也感染了不少飛雁的習性。

    按以往家中來客的慣例,我蒙上了面紗,這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林夫人為我所採取的措施;我覺得這樣也挺好,不用總是要面對一群發呆的人了。

    大廳門口站著許多陌生的人,見我一出現,眾人立刻便將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對此我早已習以為常,絲毫也不在意他們那熱切的目光,神色如常的在他們的注目禮下走進了大廳。

    在大廳內,我看見一個身材矮胖,長著一張圓臉的人正坐在大堂上和林堡主說著話。見我進來後,立即站了起來,兩眼發亮,饒有興趣的盯著我瞧;但見我戴著面紗,表情不由微微有些失望。

    「這就是斷玉。」林堡主介紹道。

    「這是月蕭城的城守大人,陳大人。」

    哦,原來是這裡的父母官,怪不得林堡主對他如此客氣;我心想。

    「斷玉小姐,下官陳湯宗,久聞小姐大名,今日一見,確實是名不虛傳啊。」陳大人打著官腔,向我施了一禮。

    奇怪,這陳湯宗並不認識斷玉,怎麼對她如此客氣?林宏蕭心中暗想,即使斷玉氣質脫俗,靈秀逼人,但畢竟還蒙著面紗。這陳大人也不至於如此容易就被迷昏了頭吧?不由心中十分納悶。

    陳湯宗見我仍未說話,也不奇怪,只是心中在想:

    「聽說這個小女子長得如天仙一般美麗動人,但卻不善言辭,不大愛說話。今日這不愛說話是真的,可這美麗容貌卻未見著,實在有些可惜,不過機會有的是,也不急在一時,還是辦正事要緊。」

    想畢轉身向林宏蕭拱手道:

    「林堡主,實不相瞞,今日下官有要事相求!」

    林宏蕭心中一驚,心道:他會有什麼事來求我,不會是為他寶貝兒子而來吧?

    原來這陳大人有一公子,名叫陳世鐸,大約二十來歲。長相嘛,還過得去,但為人輕浮,愛惹事生非,仗著老子是城守大人,做了不少壞事,被老百姓暗地裡斥為小霸王。有一日小霸王正在街上欺辱良民之時恰巧被飛雁給撞上,依飛雁的脾氣,小霸王一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了。

    這小霸王被教訓了一頓後,居然喜歡上了飛雁,四處打聽到了飛雁的身份之後,立即求著老子來提親。

    陳湯宗知道自己兒子什麼德性,但卻拗不過兒子,只得硬著頭皮找上林府。林宏蕭待得知提親的對象是陳世鐸後,當即便以飛雁仍年幼為藉口推辭了。今日見這陳大人又有事相求,不由心中打起了小九九。

    陳湯宗一見林宏蕭的神色便知他在擔心什麼,當下立即解釋道:

    「今次不是為犬子而來,而是另有事相求。」

    林宏蕭這才放下了心中大石,問道:

    「不知在下有什麼可以效勞的,但請吩咐!」

    「下官聽說斷玉小姐乃是神醫妙手,有起死回生之能,今日特請斷玉小姐出手救治一人。」

    「哦,只不知貴府是哪位身體欠恙呢?「林宏蕭心想這對斷玉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便隨口問道。

    「這個麼,請堡主摒退左右,容下官細細稟告。」

    林宏蕭心想什麼人病了還需如此謹慎?當下只有喝退左右,洗耳恭聽,一時間若大一個客廳只剩三人在場。

    陳湯宗確定四下無人之後,這才小聲說道:

    「此人乃是當今聖上的胞弟『平陽王慕天德』。」

    林宏蕭一聽不由大驚,輕呼一聲:

    「什麼?」

    慕天德,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也是皇上最親信的人,賜封平陽王,如今鎮守在天朝國都的門戶全國第二大城市平陽城。平陽城是天朝第二大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人口眾多,商業發達,也是進入都城的必經之路,任何外族要想侵入王都,必先破平陽。因此平陽城乃都城的天然屏障,如此重要的軍事重地由平陽王所轄,可見皇上對慕天德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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