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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吼叫聲,陳陽立刻打了個激靈,扔掉自己手中的鷓鴣,抓起放在身邊的鐮刀。
一看見陳陽的異常,岑佳華也跟著緊張起來了,連忙問道:「怎麼了?發現了什麼情況?」
「現在還不清楚,有點像狼,但又不太像。」陳陽搖搖頭,很疑惑地說道,但是他臉上凝重的神情卻依舊沒有消散。
「狼?!這蓮花山裡面還有狼?」岑佳華有些驚奇了,只是在動物園裡面見過野生動物的他何嘗見過真正的猛獸?
「當然有了,這蓮花山方圓數百里,野豬、野狼、黃羊甚至有人還見過花豹,只是這些大型的野生動物一般都是在蓮花山的深處活動,很少在外圍人類聚居的地方出現的。」陳陽臉上的疑惑又更深了:「而且這個聲音很奇怪,好像是很痛苦的叫聲。」
「這個你都聽得出?這麼神奇?」岑佳華一下就被陳陽的話給鎮住了,只是遠遠地聽著聲音,就知道動物的叫聲代表著什麼?、
「呵呵,這些都是我老豆教我的,但是我還沒有學到家。」陳陽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說道:「我老豆他們才厲害,只要聽聲音就知道動物的年齡的性別。」
「那我們該怎麼辦?離開這裡還是去看看?」岑佳華心裡很矛盾,又想去看看野生動物的風采,又擔心危險。
「走,我們悄悄摸過去看看,似乎不是狼群,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的。」陳陽手一揮,鎮定地說道。
接著,兩人把地上家什都收拾起來,然後就一人拿著鐮刀,一個人端著氣步槍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走過去。
因為叢林裡面還真的是行路艱難,為了不驚動那隻野獸,兩人並沒有用鐮刀開路,而是專門順著叢林中一些天然的空隙,迂迴前進。還好,那隻野獸的聲音在一直不斷地響起,這才讓岑佳華兩人並沒有因此而失去方向。
雖然聽起來似乎只是一段短短的距離,但是陳陽卻是帶著岑佳華足足繞了半個小時,這才算是接近了聲音出現的地方。兩人就發現聲音是越來越近了,但是卻明顯感覺到那個聲音卻越來越微弱了。
等到兩人翻過一道山梁,這才發現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頭狼犬血肉模糊地在地上爬著,嘴裡不斷地發出低沉的吼叫聲,但是它的爪子還是依舊在地上劃拉著,試圖往前進。
一聽到岑佳華兩人的腳步聲,它原本耷拉著的腦袋一下就抬了起來,一雙銳利的眼睛順著聲音的來源就猛地盯了過來。它的前爪用力地撐起整個身子,嘴裡發出低沉的吼叫,彷彿就如同一個憤怒的鬥士。
岑佳華一下就被狼犬的眼神給嚇到了,這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神啊?它在裡面包含了不屈、憤怒、不甘和痛苦的神情,簡直比人類的語言更為生動和豐富。
兩人一犬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住了,陳陽他們是擔心自己的舉動會招來狼犬的攻擊,但是狼犬卻似乎是有些無能為力了。
岑佳華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間又彷彿是一個世紀,他只覺得自己背後已經全部濕了。
終於,狼犬再也支撐不住了,它兩隻前爪一軟,整個身子就癱倒在地上,但是繞是如此,他嘴巴裡面還是不停地咆哮,但是,漸漸地,聲音低了下來,變成了粗粗的喘氣聲。
這時候,岑佳華和陳陽的心才安全地落回了肚子裡,才有心情觀察這個狼犬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這隻狼犬後身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身上沾滿了枯枝敗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估計是被野豬夾夾上了,不然不會受這麼重的傷。」陳陽看了看狼犬受傷的位置,開口說道。
隨著兩人不斷地接近,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的狼犬又睜開了眼睛,掙扎著試圖再度爬起來。但是,它的努力還是以失敗而告終,因為它已經因為受創過重、失血過多,加上耗費了太多的體力,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
陳陽用木棍小心地撥弄了一下狼犬的身子,發現它已經沒有能力再站起來了,這才放心地靠近了狼犬。
這時候,岑佳華才發現狼犬的一條後腿已經完全沒有了,另一條也是已經是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陳陽仔細地查看了狼犬的後腿,說道:「它應該是被野豬夾夾住了,左後腿一下子就被夾斷,右後腿是它自己硬生生地咬斷的。」
聽到陳陽的解釋,岑佳華心裡一陣佩服:「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斷腿的痛苦,更需要多大的用氣才能自己硬生生地咬斷自己的右腿,難道只是為了求生、為了自由的緣故?」
「阿陽,這附近有很多野豬夾嗎?」岑佳華一想到狼犬身上巨大的創口,心中便不寒而慄。
「最近因為玉米要熟了,野豬經常過來禍害,所以有的村民就在自家的玉米地邊上安放了夾子,但是不知道這隻狼犬是怎麼被夾住的。」
「那這隻狼犬是野生的還是人家養的?」岑佳華看著這條狼犬似乎是一條昆明犬,但是又好像不是。
「誰知道呢?這條狼犬死定了,好幾十斤呢,弄回去還挺麻煩的。」陳陽一邊在翻弄狼犬的身體,一邊說道:「咦,這狼犬好像是在哺乳,它有狗娃娃!」
「真的嗎?」岑佳華一聽,立刻就興奮起來了。
「絕對是真的,你看它這鼓脹的**,還有在分泌的乳汁。」陳陽有手正的木棍點了點,說道:「它應該是想著回來餵養自己的娃娃,這才自己咬斷自己的後腿的。可惜啊,它走到這裡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陳陽說罷,不停地搖頭歎息。
這時候,岑佳華腦海裡面浮現出一副畫面:一條被野豬夾夾住的狼犬為了能回到窩裡餵養自己的孩子,不惜咬斷自己的後腿,掙扎著要回到窩裡。但是一路上荊棘漫布,平時自己如履平地的山林如今卻是變成了艱難險阻。拖著受傷的身軀它一步步地挪向家裡,一路上留下了它血的印記。大量鮮血的流失讓它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全身的力氣似乎也隨著鮮血的流失而慢慢消失了。
「陳陽,我們一定要找到它的窩,不然它的小孩會活生生地餓死的!」岑佳華被狼犬這種偉大的母愛感動了,精神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嗯,好的,我們分頭行動,就在這附近找一下。」陳陽也似乎被感動了,眼眶泛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