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知道了?」寧夙神情不變,淡淡地反問我。
我點頭:「方纔我從姐姐劍舞之後的劍術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不知道姐姐為何要如此做?」
「確實代價很大。」
想必,那幾個到乾清宮行刺的宮女都是寧夙長期訓練出來的,一下子全部被誅殺,這損失不可謂不大。寧夙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的身邊有風玄,換個時間對我下手,勝算都會大許多,她會選擇刺殺在乾清宮侍寢的我,只能說明,她並不是真的想我死。那麼,此事的主謀就不可能是她。
然而,主謀是誰?寧夙又為何要賣我這個人情?
我想,以她的個性,她必定不會直接回答我,答案就只能我自己去尋找了。
沒幾日,太后回宮,同時,朝堂上傳來大將寧遠即將返京述職的消息。
晉國位於華夏諸國的北部,與北方蠻夷部族接壤。
一直以來,寧遠鎮守晉國北方邊陲,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戰役,但是北方部族對晉國的小規模騷擾從來沒有斷過,局勢曾幾度緊張。
雖然戰爭從來沒有真正打響,但是寧遠對於晉國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這樣的一員大將,在當前的朝廷局勢下,即將歸朝,其用意必定會引起某些人的揣測。
原本,在寧夙向柳嬪報出劍舞這個節目的時候,柳嬪尚有些猶疑,畢竟,在太后娘娘面前舞刀弄槍,需要經過深思熟慮,何況,我又是劍舞的表演者之一。然而,在寧遠返京信息傳來之後,柳嬪很快匯報皇后娘娘,通過了這個節目。
於是,緊張的排演開始了。寧貴妃的華翎殿成了我最常光顧的地方。而隨著太后娘娘壽辰的迫近,這種光顧的次數愈加頻密。
宮中漸漸傳出了各種各樣的風聲——
有的說,我在華翎殿給寧夙下跪了,哀求貴妃娘娘讓我參加劍舞的表演;
有的說,我原本就是寧夙的同黨,害死了太皇太后,又接著要謀害太后……對於將寧夙拉進了這趟渾水,我深表歉意,但是,寧夙似乎完全不以為意。
但無論如何,任何猜測都脫不開一種懷疑:為何宮中總有大人物對我青睞有加?於是,各種說法隨著一顆顆嫉妒之心甚囂塵上。
我知道,寧夙的第一個目的達到了,但是這又何嘗不是我的目的?
我也不再繼續掩飾自己懂武的事實。在這樣的後宮中,這些都是拉回皇帝的資本。只有擁有足夠的特色、不是毫無用處的一個人,皇帝才會將注意力投放在你身上。而只有擁有了皇帝的寵愛,才不會被湮沒在後宮中……
我不想被湮沒,所以,我拿出渾身解數配合寧夙,設計劍舞。
起初,我們設計的是我和白美人兩個對演,後來,因為時間的緊迫,沒有基礎的白美人漸漸跟不上了,於是,又換成了我一個人獨演。
白美人不甘無法參與,我們又從教坊司借來十一個舞女,和白美人一起做群舞。
這天,幾乎接近排練的最後關頭,寧夙安排了我和白美人她們的合舞。
然而,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了,白美人遲遲未到。要知道,因為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她向來都是早到的。
我們能等,但是教坊司的舞女們是花錢請來的,多等一刻都不行。
寧夙叫過一個宮女,吩咐她去千秋殿看看白美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攔下這個宮女,對寧夙道:「姐姐,不如讓我去吧?假如素珺沒有什麼事,我可以直接將她拖過來;假如真的有什麼事,我回來就直接先合舞,免得一來二去地浪費時間。萬一,是皇上在素珺那裡呢?」
寧夙笑起來,道:「那你就快去吧。」
此時,依舊是西府海棠的花期。然而,隨著花香傳來的,是激烈的爭吵聲。我不禁加快腳步,走進庭院,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庭院中,圍繞著那棵西府海棠,有一堆人在拉拉扯扯,細看過去,發現分別是白美人和安才人的宮女。而白美人正在一旁滿臉通紅地瞪視著安才人。
我連忙走過去:「這是怎麼了?!」
雖然眼下的我,沒有什麼威信,但是我好歹算是承乾宮的主位。見我出現,那些宮女停止了拉扯,只有白美人和安才人依舊互不服輸地狠狠對視著。
看到我,白美人忽然撐不住了,撲到我肩頭就大哭起來,幾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輕輕拍了拍白美人的後背,說道:「素珺,出什麼事了?我和貴妃娘娘都在等你,你遲遲不來,貴妃娘娘叫我來看看你。」
白美人抬起臉,忽然回身指著安才人,道:「都是她!」
我看了看安才人青白交替的臉色,問道:「怎麼了?」
然而,白美人又不說話了,只是一徑地哭。
這時,白美人的一個宮女,在我印象中,是叫做畫眉的走到我身旁,對我施禮道:「容華娘娘,請容奴婢回稟。」
我點點頭:「好,你說。」
這個叫做畫眉的宮女聲音很清脆,獲得了我的許可,登時猶如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皇帝確實到了千秋殿,白美人眼見就要無法準時赴約排舞,便支使了一個宮女去通知我們。但是,皇帝知道了這件事,便笑瞇瞇地說要先走,改日再來,讓白美人盡快去排舞,不好叫貴妃娘娘多等。白美人便送皇帝出了千秋殿,誰知正撞上故技重施的安才人。
白美人不同我,她純真的個性容不得有人如此鬼鬼祟祟地覬覦。見到安才人又想藉故把皇帝劫到自己的宮裡去,就火了,立刻衝到安才人面前指責她的行徑。
恰好皇帝今日本就不想與安才人虛以委蛇,見此情景,頓時藉故離去。
於是,惱羞成怒的安才人便和火冒三丈的白美人對上了。
PS:中秋隨友出征一座荒蕪的小島,沒有網絡,無法,需請假兩日。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