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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三人七拐八彎,就是為了說這個。太后沒有接話,反而道:「三夫人之位尚空著,你們三個也要好好努力才是。」三妃面面相覷,剎那間明白過來,臉上齊齊浮現驚喜之色,道:「兒臣遵旨。」
我不由暗歎了一聲:果然,宮裡的鬥爭無比激烈。但要借子上位、母憑子貴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晉宮中宮嬪眾多,晉雲帝又不特別專寵某人,雨露均沾之下,火力分散,像柳美人這樣入宮三個月不到,就懷上了身孕,是十足的運氣。
聽說,一個月裡,晉雲帝總是固定去皇后居住的坤寧宮兩次、貴淑賢德四妃的寢宮各一次。這樣的頻率下,要肚子傳出點什麼消息,真是不容易。然而,眼前的三妃,出身背景遠不及柳美人,想必目前的位分可以使她們暫時獲得滿足。此外,她們還有努力的餘地。
思忖間,宮外又傳來女官通報的聲音——
「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貴妃娘娘駕到!」
堂內三妃果斷收拾起臉上的表情,站了起來,準備接駕。
我心道:「終於來了。」皇宮內的核心成員紛紛齊聚一堂,令我的好奇心剎那膨脹到極點——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皇帝、這個後宮內唯一的男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呢。
通傳女官站立的位置距離嘉德殿正廳尚有一段路程,在等候的時間內,皇后王婉君的信息從我的記憶中滑過。尚是在浣衣局時聽講:王皇后是當朝宰輔大人的千金,王氏一門算得上是權傾朝野。而太皇太后恰是王皇后的姨婆。
貴妃寧夙是大將寧遠的千金。寧遠常年鎮守邊陲,威震北方蠻族。我哥哥韓朱便在他的軍中。
思忖間,一位一身明黃服色的男子已當先跨過嘉德殿的門檻,屋內三妃齊齊下跪道:「臣妾恭迎皇上。」
我也匆忙跪了下去。
「免禮!」
「謝皇上!」
眾人見禮完畢,按照合適的座次坐下來說話,我依舊站在太后右側後方,不由將目光投向皇帝。皇帝今天沒有戴朝天冠,而是在頭頂簡單地梳了個髻,插了玉簪。如此近的距離,讓我很容易看清楚他的樣貌。只見他長著斜飛入鬢的劍眉,英姿勃勃;頗大的鳳眼,眼角深長;眸如深潭,泛著粼粼的波光;鼻樑高聳挺直,透露些許堅毅;唇薄而潤,臉龐稜角分明。
皇帝的樣貌顛覆了我腦中原先好色老頭的形象。
說實在的,晉雲帝頗為年輕,稱得上玉樹臨風。只是在他眸光閃動間,他的眼神頗為動人,似乎會說話一樣,讓我心中保留下對他好色二字的評價——因為,他的眼睛,實在太像傳說中的桃花眼了。
晉雲帝一坐下便對太后道:「母后,朕與皇后、貴妃去了皇祖母那裡。」
「哦?太皇太后可還好?」太后關心道。
晉雲帝笑著道:「精神好著呢!母后不用掛心。就是因此來遲了,還請母后恕罪。」
「皇兒何罪之有?尊老愛幼是古之聖賢所倡導,作為皇帝,更應如此。皇兒言重了。」
晉雲帝道:「說到尊老愛幼,朕有一事向母后請示。」
「何事?」太后淡淡地問道。
「柳美人有喜了,朕想晉她的位分。」
「竟有如此喜事?」太后顯得很是高興,「皇兒想晉她什麼位分?」
晉雲帝躊躇了一番,道:「晉為貴人,母后覺得可好?」
太后道:「皇后總領後宮,晉陞宮嬪位分的事由皇兒和皇后做主就好,不必來問哀家這個老太婆。」
晉雲帝笑了笑:「朕總覺得聽聽母后的意見比較好。柳美人的父親是兵部尚書,一向鞠躬盡瘁,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皇帝!歷來後宮干政是大忌,也請皇上不要將朝中的事拿到後宮來說。」太后忽然嚴厲道。
晉雲帝笑著道:「是朕疏忽了,那母后看這樣的晉封可行不?」
太后道:「柳美人的父親哀家略知一二,那孩子倒也不錯。不如晉封為嬪,皇后,你覺得呢?」太后這麼一說,大家都愣住了。我從一張張臉上看過去,最驚訝的人是德妃,就連皇帝的臉上也有些許意外的神色,倒是寧貴妃,自從坐下以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此刻,更是連半點表情都欠奉。
皇后笑著道:「雖然連連越級不合宮中規矩,但是規矩是死的,母后又如此為柳美人著想,兒臣怎麼會有意見?兒臣先替柳美人、哦,不,柳嬪,謝過母后了。」
於是,柳美人晉封柳嬪的事就在太后拋出的意外中敲定了。
隨後,太后一聲乏了,帝后與眾妃紛紛告辭而去。
這個時候,彩兒才雙手空空的回來。
「東西呢?」
「我見皇上皇后來了,就送回去了。」彩兒笑嘻嘻地道,「難道太后娘娘是真的想送?那些首飾您還沒有戴過一次呢!」
「就你滑頭!」太后不覺笑道。
冊封的詔書很快就頒了下去。
立冬之後,天氣漸寒,宮中的許多設施都做了調整。比如:將門口垂墜的錦簾換成夾著棉絮的厚簾子;將久不用的炭爐拾掇出來再堪大用……這是繼浣衣局的大清洗之後,又一波換季的忙碌。
那天之後,我便沒有再在太后跟前服侍,而是跟著彩兒上下打點仁壽宮的一切,準備迎接寒冷的冬天。有時候,我難免會想:是否那天,太后是故意叫我待在她跟前?不過,不用待在她跟前,可以避免聽到那些頗費人思量的消息,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幸事。
像如今這種平淡而忙碌的日子,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
誰知,過了沒幾天,當宮外通傳柳嬪來仁壽宮謝恩,太后就又把我叫去了嘉德殿。比之上次,這次我是渾身的不自在。
無論帝后、宮嬪,對我來說,都是相對遙遠的人,只有過去的柳美人、如今的柳嬪,和我產生過幾次交集。想到上次賢妃對太后說的話,我對她曾經總想把我要走的想法至今心有餘悸。我已經到了仁壽宮這麼些日子,不知她的念頭作罷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