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龍反轉記 vip章節解禁處 第五卷 九陽真經 第九章 八十八年後上少林
    高強一路服伺張三豐,盡心盡力,張無忌除了偶爾體內爆發寒毒,倒也沒有添亂,高強輿張無忌二人近一年來關係人為好轉,從熟人也上升到了朋友階段,這倒不是說高強人性子多好,倒是張無忌是個天生的老好人。

    這一路高強看張三豐愁眉不展,便知道這老道士心中憂愁甚巨。

    張三豐所想正是煩心事:人入江湖,身不由己。

    名利便是每人所思所想,便是遁入道觀寺廟的和尚尼姑道士道姑爺不能避免,張三豐自己是少林棄徒出身,已為少林不齒,後來又創出了武當這麼大一份家業,更隱隱有凌駕於少林之上趨勢,少林門徒雖然一個個念佛的本領高深,卻也不可能化解了心中那份怒氣。

    此次上山求經,張三豐決意將那些虛名都拋在腦後,最憂慮處便是經不能得,張無忌小命堪憂,他不愧是大宗師人物,其次才想到了武當的聲威榮辱——不管結果如何,此次上少林,武當一門從此以後在江湖上,將要被少林壓過一頭了。

    一路上,一老道士兩小僮子三匹小毛驢,也遇到不少剪徑的賊人,不過有高強和張無忌在,當真是省事,所有小毛賊都屁滾尿流嘩啦啦退走,張三豐連鬍子都不曾動一根。

    路上閒暇,高強又誠心向張三豐討教一些武學問題一一他在古墓派學的功夫,自然不會洩露於旁人,不過經常有問題思索不明。問別人不放心,也怕別人沒有那份能耐,問張三豐,心裡就安穩多了。

    張三豐一路聽著不住稱奇,跟高強說這古墓派的功夫博大精深,所傳所說有些他竟然聞所未聞,他一路上仔細給高強講解武學上地一些問題,高強也有所收穫。少林輿武當,江湖兩大門派,地理位置卻相距不遠。一在豫南一在鄂北,不過數百里遠近。數日即至。

    張三豐、張無忌輿高強,一人騎著一隻小毛驢。經老河口渡過漠水,上岸後直奔南陽,然後轉而北行至汝州,再折而向西,大道直指處,便是嵩山。

    來到少室山下,還算順利。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高強有眼色又勤快——把三頭毛驢拴在路邊樹上,那等攙扶張三豐下毛驢的「光榮任務」歸張無忌獨有。這是親疏之別,並非張三豐張無忌是看重身份的人,明是當時的社會環境便自然而然如此。高強有時候恨地牙癢癢。三人一路往少室山去,張三豐現在也算故地重遊,眼看著此刻夏季。山峰鬱鬱蔥蔥,青石板道依然如舊,他今年一百零四歲半,往回推八十八年前,當時他約摸十六歲,侍奉在覺遠大師身旁,當時他師徒二人在這青石道上上山下山,出寺入寺不知有多少次。

    便是在這堅硬逾鐵的青石板上,崑崙派開山祖師何足道以青石畫棋盤,差點挑翻了少林寺合象僧人,若不是覺逮危機之時誤打誤撞趕了上來,又是身負鐵桶鐵鏈,藉著九陽真經雄渾內力和大鐵桶之利,破了何足道的「棋」輿「劍」道,後來張三豐,當時的張君寶接了何足道十招,惹得這位奇人一輩子不履中土,創下了崑崙這門大基業,倒是要後世弟子蓋過少林。

    偏偏張君寶因為自學武藝,受少林叛徒火工頭陀牽累,少林限於門規,要捉他廢其武功,這才有了覺違一桶挑郭裡,一桶挑張君寶,逃出少林之事。

    這便是現在少林、武當、峨嵋輿崑崙的淵源,當年一戰,武林中自此卻多了三大門派,倒也算是一件奇事。

    張三豐抬頭看,只見樹木依然蔥翠,碑林參差而李,青石板光亮映人,只是八十八年時間,匆匆如流水,覺遠恩師圓寂於八十八年前,郭裡與何足道也旱也去世,便是當年照顧眾人的無色禪師也早已圓寂,所認識之人,到現如今。一個不曾在世。

    張三豐此刻,心中不知為何,沒來由產生一股厭倦,人活久了,也有累的時候,眼前不知,又浮現了一頭青色小毛驢,上面黃衫長劍,一個明眸少女笑語嫣然,除下手中一隻芙蓉金絲鐲兒,細聲柔語道:「你拿這鐲兒到裡陽見我爹爹媽媽……只是我姊姊脾氣大……你只需順著她些兒,也就是了。」

    樹木依舊,古道未變,景色仿若昨日,只是人,卻如這山中冷風一般,再也不會重現了。

    高強看張三豐走上這道路,往常隨和地人變得冷峻愀然,也知道他心中正在回想事情,便老老實貴跟在身後,他視力遠超於常人,四處望去,少林寺隱然可見,便是前方一座亭子,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大書三個字:立雪亭。

    待三人走上前去,便看著兩個年少僧人迎面走來,這是上山第一次見到少林寺中的和尚,這二人低著頭輕抬步,臉上肅穆,顯然平時寺中規矩極嚴,便是出了寺廟也一樣注重形象,這倒是和武當地邋遢懶散成鮮明對比。

    張三豐此刻身上又恢復了往日邋遢懶散氣質,蓋因為道家追求隨心所欲,他從不強求,看兩個年少和尚走來,他向前一聲「無量天尊」,二和尚站在原地還一聲佛號,算是偶遇下還禮,一個個看著他,等著下文。

    張三豐道:「麻煩二位師傅代為通報一聲,武當張三豐有事要拜見方丈人師。」

    左邊那肥胖年少和尚一愣:「張三豐?你,你……好人的膽子,敢來消遣我們!」

    張三豐笑瞇瞇道:「張三豐地牌子有什麼好冒充的?

    貪道便是,二位小師傅不用生疑!「

    兩個和尚互相看一眼。卻又仔細上下打量起張三豐來。

    高強站在後面忍不住想笑。心裡面想:看外表,這張三豐確實不像個宗師人物。

    卻看他一身青色道袍上,水漬灰漬一大片,衣服算不上骯髒,也絕對不能稱之為整潔,張三豐以前便有個大名鼎鼎的外號——邋遢道士,人人在背後稱他張邋遢,只不過他同時代人基本上都已故去,後輩倒是多半要尊稱一聲張真人。

    以前人們逢之便呼「張邋遢」,張三豐也不以為意。

    不怒不喜,現在要有人敢這樣叫。就等著承受武當徒子徒孫地怒火吧。

    現在麼,張三豐便是鬍子頭髮還算乾淨。銀亮色的髮絲透著精神,兩隻小眼睛——人老了眼睛都小,何況張三豐都一百零四歲了,眼睛都快瞇成兩條縫了,當年這可是大眼睛——透著光亮,精光蘊而不顯,功夫已經到了這一層境界。從外表看,太陽穴也不鼓,也無甚特別之處。

    便是一張可親笑臉,臉上紅光滿面,濃眉細縫眼,大紅鼻頭方口嘴。鬍子一大把亂糟糟,從外表看起來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多大年紀。這是高強觀察過無數遍得出來的結論——張三豐,老而不死為賊也……

    兩個少年和尚再往張三豐身後看去。便看著一個少年畏畏縮縮身上棉衣重重,面黃肌瘦,另一個少年倒是身高馬大,體瘦形長,傲然站在那裡。

    前一個自然是生病的張無忌,他最近寒毒爆發越來越頻繁,不然也不會是這麼一副無精打采地樣子,後一個自然是高強,他習慣使然在何處都要站直,不過卻從來沒有想過,凡是上少林的武林中人,那腰一般都是彎的。

    高強看兩個少年面帶疑色看了過來,心中知道他們懷疑,也知道少林輿武當有隙,便是通報了,估計今天也不可能入那少林寺,因此兩眼一翻,精光一閃,聲音不高卻帶著三分尖銳,厲喝一聲道:「我太師傅話還有假麼?兩個小和尚速速報去!」

    他這一句話中,聲音中帶了三分震撼,卻是楊雪怡傳他的九陰真經中的移魂大法,他以前不懂,後來一年功夫中,武學修為日近,又請教了張三豐幾個關鍵問題,這一篇的東西,倒是悟通了小半。

    高強如今內力充沛,對這兩個小角色施展起來自然毫不費事,果然,兩個和尚轉身撒腿就跑,直奔少林寺而去,高強暗自後悔:是不是把他們嚇怕了?太過了?

    過了片刻,便聽著少林寺鐘聲大震,嗡嗡嗡聲音震耳欲聾,高強他們隔著山門足足有一兩里地,便聽著聲音鋪天蓋地而來,遠遠向山下傅去,估計這口大鐘敲響,方圓十里清晰可聞。

    便聽著鐘聲在群山中回應,激盪昂揚,便是滿山中鳥雀齊飛,好一陣熱鬧。張三豐自嘲一句,高強耳目伶俐,聽得清楚:「當年,何足道也是這排場。」

    高強覺得這老道士可親可愛之極,便是現在都拿以前地事情開玩笑——而且是開他自己的玩笑。

    過了片刻,便看著大門洞開,旁人看不清楚,高強可瞅地明白,八個和尚魚貫而出,在張無忌看來,那也就是八個黑點兒出來了。

    他們往山下走了片刻,高強終於看地明白,他低聲道:「太師傅,嗯,出來一個老和尚,眉毛好長,把臉都遮了一半,如長眉羅漠一般,拿著根金光閃閃地禪杖,上面光線反射,不知道鑲嵌著什麼東西。他身後跟著兩個年歲一般大地和尚,嗯,一個愁眉苦臉嘴角下垂,一個身材魁梧像金剛,這三個和尚身上都是黃色大袍袈裟,外罩紅紗,啊,太師傅,他們身後還跟著五個老和尚,年紀比他們還大,一個個臉上皺紋多地不像話,不過穿地是深黃袍袈裟,嗯,就八個人下山了。「

    張三豐功力近乎於半神,不過隔著這麼逮看人也不甚清楚,高強能看那麼逮,倒是古墓環境所致,張三豐博聞廣知,聽了便知道是誰,點頭道:「當先的是少林方丈空聞,後面是他師弟空智、空性,後面是達摩堂五大護法,輩分比方丈還高,據說常年閉關,從不見外人呢。」

    八個老和尚年歲已高,但個個是武學修為高深精煉之輩,腳下點塵不起,不見一絲煙火,但是一步邁出去卻遠逾常人,看著輕鬆邁步,卻不知如何便跨過一大截距離,片刻後便來到了半山腰上。

    張三豐暗自點頭,少林寺享譽數百年,經久不衰,實在有其道理,這門輕功卻是要勝避武當。

    他當先搶出,稽首行禮,這倒是存了一份兒退步低頭,給對方臉面增光之心,說道:「有勞方丈和眾位大師出迎,小道打攪各位大師清修,實在是罪過。」

    他以前輩高人身份,自稱「小道」,這自然給足了對方面子,便是少林八僧聽了,也是心驚肉跳,不知道這老道士打的什麼主意。

    空聞和尚看他如此謙恭有禮,只能一齊合什還禮,先把客套禮節做足,他們卻對張三豐身懷戒心,本來少林武當便有嫌隙,雖說前些年來,張翠山夫婦私下裡,承認了那鏢局殺人之事情,殷素素更是斷指明智,少林寺無可奈何,那件事情便算揭遇了,可是張三豐如今上得少室山,卻不知道為何,須知自從張三豐當年十六歲逃離少室山以來,終生再也未踏入河南境內一步,更遑論少林寺。

    空聞為方丈,後面五老身份尊貴,卻均以他為首,少林規矩森嚴,便是你如何長老前輩,也得聽長老號令指揮,因此諸僧卻看他臉色行事。

    空聞先深深施了一禮,以示恭敬不敢慢待張三豐,不過嘴裡面話語卻短而有力,客客氣氣道:「張真人大駕遠臨,實出小僧意料之外,卻不知道真人有何見教?」

    張三豐笑道:「小道便有一事相求。」

    幾個老和尚心裡面同時浮出一句: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空聞道:「不敢當,不敢當,還請張真人上座。」

    他為禮甚恭,當先開路,靖張三豐在亭中坐定,其他僧人才坐了下來。高強在一邊看的,心裡面想:這些老和尚禮數上做地甚為周到,先禮後兵不也是這樣麼?越客氣,倒是提防心越重呢。

    這回高強猜對了,幾個和尚還真是這麼做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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