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婆婆看那三個少年太監奔走如飛剎那間帶著花逝香走的干干淨淨,在風中站了片刻,忍不住一口血液吐了出來,原來她剛才運用波斯奇怪
法門將內力散發出去,才勉強制止四人手出如風的速度,實在是大損真元。
若是她追了上去,三個人背水一戰,再加上一個實力未知的花逝香——那銀葉死前曾說過那花逝香武功尚有部分,並沒有完全破去,她看花逝
香奔走之時身體靈動,顯然實力尚在,估計這死太監怕動手傷了他自己的真元,以後武功不好恢復,所以才匆匆退去。
她站在原地默默運氣,調整下翻騰了氣血,良久,才恢復過來,看看那甩在一邊的少年太監的死屍,走過去將那柄黑漆漆細窄的長劍取了下來
,端詳良久,將寶劍歸系在腰間。
她記得那高強和蛛兒是從左側山坡逃走的,雖然她並不是很看得二人性命,但是畢竟相處過,當下施展輕功鑽入樹林尋覓二人。
這林子甚大,金花婆婆便看著黑壓壓的樹木一大片,正在躊躇的時候,便聽著那邊傳來打斗斥罵聲音,便看著蛛兒揮舞著一把黑漆漆細窄的長
劍正和對面那少年太監拼根相斗。
便看著蛛兒眼淚盈盈,嘴裡喊著你害死了梅花等字樣,含糊不清,但是出招一點都不含糊,手裡又是一流寶劍,那少年太監被金花婆婆重傷在
前,其實已經是苦苦支撐,他又懼怕花逝香責備,所以捨命追了過來,現在蛛兒完全是捨命相搏的殺招,他不得不退了再退。
他內力雖然尚可。跟金花婆婆比起來天上地下,現在受了得傷,步履輕浮,出手也沒有了往日的快捷,赤手空拳對陣鋒利寶劍,重傷吐血與憤
怒拼命,兩個人形式立刻倒轉過來。
金花婆婆在一邊看了兩眼,一揚手,一粒金花飛了出去,擊破了那少年太監的頭顱。那少年太監的頭顱。那少年手腳抽搐躺在地上,就此死去。蛛兒流著淚迎了上來。
金花婆婆草草問過蛛兒,得知剛才高強帶了珠兒慌不擇路去逃命,兩個人急匆匆鑽樹林跨山洞,匆忙之下。外面發生什麼都不知道了,只知道
逃命,結果跑了幾十步。人天上掉下一把細窄長劍擋住了去路。
這正是那少年太監被金花擊飛的長劍,事有湊巧,高強也顧不得多想,拔起長劍來拿在手中便繼續奔跑,結果那少年太監雖然受傷。畢竟功夫
在身在一處山岥上追到了高強,當下高強自然護住蛛兒與這太監動手。
蛛兒一直視高強為保護神,也沒有想到過當時她比高強有戰斗力,戰不了幾合,高強畢竟全無內力,便被一掌拍在胸間,吐血倒退而飛,直接
摔下了山坡,而山坡下面。則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大潭。
高強人在半空中,把劍卻扔給了蛛兒,蛛兒與這少年太監正在纏斗,金花婆婆便趕了過來結束這少年太監的性命。
金花婆婆死了丈夫。又連場大戰,正是心煩,她帶著蛛兒施展輕功到了山下尋覓,她雖然本身水性了得,但是現在身上有傷不便下水,她草草
巡視了一番,當下不耐煩,拉著哭哭啼啼地蛛兒,就此離去。
高強覺得模模糊糊,似乎被什麼柔軟而濕潤的東西包容著,又覺得胸腹之間火辣辣的疼痛,但是體內卻有一股冷氣在來回亂竄,讓五髒六腑都
隱隱發痛。
他這樣狀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跟上次感冒一般難受痛苦,就這麼僵持著,過了半響,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突然醒了,睜開眼睛,便看到周
圍黑森森一片,天上也是黑和,黑壓壓的天幕似乎要壓下來一般,上面點綴著三兩人顆暗淡的星星,卻沒有月亮,大地一片黑暗,他看不清楚
自己身在何處。
隨後而來的是聽覺,便感覺耳邊水聲嘩嘩響動,高強恍惚了,怎麼會有水?
接下來,感覺如潮水一般倒灌入高強體內,他一下子恢復了五官感覺!他感到了痛!體內如寒冰一般疼痛!他感到了冷!周身都如墜冰窖,!
他也感到了周身濕潤,冰冷剌骨,自己處在水中!
高強想站起來,看看自己身處何方,他想知道,到底蛛兒怎麼樣了,金花婆婆又怎麼樣了?那花逝香搶到了金花婆婆了麼?
可是他發現自己不能,四肢似乎成了別人的,麻木而不聽指揮,他嘗試了半天,才發現腿腳慢慢活動過來,才逐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他慢慢轉動身子,小小一個動作,便覺著全身骨頭都散開一般,好不容易掙扎起來,才發現自己頭頂是好大一片水潭似的東西——他從來認不
得這些東西,現在,他下身泡在水中,上半身便從一大堆水草似地東西中鑽了出來。
他扭頭向四周望望,差點把肚子扭斷,才覺得脖頸似乎僵住了,四周一片漆黑,過了半晌,他才積攢起力氣,爬了起來,史覺得渾身無一處不
痛,腳脖處更是一拐一拐。
好不容易,連走帶爬,才從水潭上爬了起來,高強看看那山坡,暗喊一聲僥幸,他從山坡上掉下來,中間和幾顆樹木連碰帶撞,把大部分沖力
都抵消了,不知道怎麼落入這水潭邊上,看樣子似乎躺了時間並不長,因為金花婆婆和那些太監動手的時候也不過是黃昏左右。
他當即掙扎起來,打算看看那蛛兒和金花婆婆到底怎麼樣了,但是站起來他便發悉了,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夜觀星相找方向的本事他沒有,高
中地理學得很熟悉——書本非常熟悉,考試的時候准保不會錯,但是一到現實中用便不會了。
而且他滾了好長一段距離,那山坡也太長了點兒,上面陡而下面緩。高強現在所處的位置像一個小碗似地盆地,他倒是恍惚了,腦子剛才可能
在下跌的時候受到震蕩了,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瞇著眼睛看看四周,高強拾著一根樹枝,扔在地上,看看樹枝指向的方向,走了下去……
高強在黑夜中迷迷糊糊前行,他前世有夜盲症,晚上走路看不到東西。曾經掉到過坑裡面,到了後世,居然也是一個夜盲者,不過據說習武可
能強身健體外,那等小毛病也會治好。不過他現在武藝未成,所以還是摸黑前進。
他走了不遠,兩三百米便連連摔跤。胳膊都被劃了幾下,也不知道有沒有流血,只是感到疼痛地厲害,他不敢再走下去,深怕掉入什麼深洞之
內送了性命。
若是沒有被太監殺死。反而自己走路摔死,那可一點都不好玩,更兼現在是古代,這山林中誰知道有什麼厲害地動物在?高強可不敢保證自己
面對著諸如土豹之類的動物能浩下來。他又在這山林中走了一兩裡路,身上痛得厲害,後背也都是汗水,實在是熬不下去。
他想到自己昏迷了這麼長時間,若是金花婆婆和蛛兒有什麼不測,也早就發生了,自己一個小孩子便是趕過去都不起作用的。
當下他便依靠著一棵樹上休息。只不過黑夜中,如今正是夏季,冷風嗖嗖吹動,樹影婆娑。而天上月亮隱身不現,烏雲密布,只有三兩點星光
黯淡閃爍,高強抬著看看四周,突然間心裡面那些前世看過的恐怖片湧了上來。
他越想越是害怕,越害怕越想,明明知道是人嚇人,也無法把來回思索的心平靜下來,他又坐了片刻,發現自己身上又是痛又是冷,怎麼也睡
不著。
又過了片刻,正當高強痛苦難熬地時候,天上突然一片銀亮撒了下來,高強抬眼看,那像圓盤一樣的銀月從密布的烏雲中露出一點,便照地整
個山丘朦朦朧朧一層銀色。
他大喜過望,坐在樹下被冷風吹著,冷嗖嗖想恐怖故事自己嚇自己可一點兒也不好玩,當即站了起來,抬眼看看身旁的樹木,粗細適中,他便
爬了上去,選擇了一處樹枝茂密的地方,將身子穩穩往樹葉中一縮,覺得周圍風聲小了一點兒,便決定在這裡過一晚再說。
黑燈瞎火摸夜路,那可是不一定能碰到什麼東西地。
他現在是既然爬上了大樹,暫時安定下來,他倒是把什麼恐怖片之類都放到了腦後,白天經歷了事情太多,實在是他在樹間又想蛛兒和金花婆
婆,甚至想起了滅絕老尼姑,便是那小郡主趙敏和死去的銀葉先生他也想到了。
模模糊糊想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總覺得如同做夢一般,恍恍惚惚,在冷風吹拂下,高強身上又冷又痛,但是偏偏白天事情太多,累地受不
了,他便在樹間昏昏沉沉睡著了。
半夜裡,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候,他突然又醒了,說是醒了,其實跟昏迷差不多,他本來在汝陽王府的時候被趙敏反復折騰,感冒好了再復感
,其實已經落下病根,前些日子不顯,這被水泡過後再被風吹,不多時,立馬高燒起來。
他燒地糊塗了,腦子時清醒時湖塗,不知怎地,他便用力踹下一根長長的樹枝,自己爬下樹,拿起樹枝來當作盲人用地探路根,他倒是曉得自
己晚上大看不見,便這麼一路拍打地向前走去,這症狀有點像夜游,又有點像高燒極了神志不清下作的無意識行為。
偏偏他還認得路,懂得避開壕溝和樹叢,也懂得依著一個方向走下去,偏偏他腦子裡面沒有多少意識,只是不知道疲憊地走下去,但是去向哪
裡,他卻不知道了,就這麼走啊,走啊,走下去。
也不知道在晚上摸索走了多久,他運氣極佳,居然沒有碰到什麼大的凶狠動物,倒是他嚇跑了兩三只野兔,他全然不覺,就這麼走下去。
他有點癲狂起來,若是常人,用棍棒拍打樹叢草開路,多半是用棍棒舉地老高,全力揮舞起來,便一下子點在樹叢上面,一棍子便桶入了一個蜂窩中。
他還模模糊糊不知所以然,那蜂窩掉在地上,裡面的蜂一下子飛了出來,嗡嗡嗡飛也起來,徑直向下刺入了高強體內,高強渾然不知,但是覺得身上痛苦難當,似乎被一根根鋼針穿扎一般,立時痛地跳起來,也不知道去往哪裡,立馬奔了下去。
他身上疼痛,腦子也略微清醒了一些,待發現自己身後有一大群蜜蜂嗡嗡嗡而來的時候,嚇得魂飛魄散,他可是知道蜜蜂多了可以咬死人,當下把衣衫拉起來,蒙在頭上,拉開中間的搭扣,兩人只眼睛露出來,慌不擇路逃了下去,便是手中地樹棍也不要了。
他這時半醒半迷,覺得頭重腳輕,又覺得身體冰冰難受,同時還覺得被蜂扎了以後痛苦難當,當真是跑得飛快,慌忙之下,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跌了多少跟頭。
就這麼跑啊跑,身後的蜜蜂還是群追不捨,高強眼前一黑,終於跑不動,摔倒在地,昏了過去,最後時刻,他便聽到身後嗡嗡聲,不知道多少蜜蜂跟了上來……
“啊!別扎我!”高強猛然翻起身來,心有佘悸,深怕那蜜蜂扎過來。
不知誰噗哧一樂,便聽著旁邊有人笑了。
高強腦子有點暈,剛醒過來,再加上感冒沒有好,又受了風寒,當下以為是蛛兒,便喊道:“蛛兒?蛛兒?”
便聽著有個柔柔脆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誰是蛛兒?”
高強扭回頭去,便發現自己身後是一個綠衣女子,年紀輕輕,大約十八九歲模樣,長地五官端正,雖不是什麼美女,但是往那裡一坐,身子前探,好奇地看著高強,身上自然有一股活潑青春的氣質,這和敏,蛛兒那等青澀以及寶寶的純真完全不一樣,她身上全都生機勃勃,洋溢著陽光活力。
高強這才發現,自己身下是厚厚的被褥,被褥下面卻是一大塊石頭做床,抬頭四顧,昏暗燭下,房屋四處都是石頭。
“這是哪裡?”
綠衣女子笑道:“這裡是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