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爭霸同人《錯位》
第十七章—生與死的邂逅
三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還沒有這個本出現，就真得找希爾瓦娜斯要吃的了……
沒有人知道風行解脫式的暗歎，或者說，沒有人注意他的表情。
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遠處的女妖身上。
裹滿皮甲的女妖，莉娜。
風行知道，其他人卻不知道。
是的，其他人——
跟隨本·傑斐遜，風行來到了一座建於林間的小小行營。有舞鍋弄鏟的大嬸，有縫補破衣的女孩，也不乏老而彌堅的戰士，也不乏現學現賣的民兵。
風行面對著一群弱小卻努力求生的人。
他們給予了風行善意的笑容，還有剛適合的熱湯，畢竟，忍饑挨餓的人不適合直接狼吞虎嚥。
溫柔的姑娘心疼於他的面色蒼白，好奇的小伙研究著他的奇裝異服，老道的阿姨繼續擺弄著炊具……一個長耳朵的精靈與本來到了他跟前。
一個懂得精靈遇卻不會人類語的人類，這不可思議。
精靈坦然流露著懷疑：「風行，如我剛才自稱，我是一個血精靈。請諒解我的冒昧，但我真的不能理解，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是一口流利的血精靈強調，而且，純正得……彷彿一個貴族。除非……你是在銀月城的某些……人身邊長大，但那顯然又不可能……」
「讓我懂得精靈語的，是希爾瓦娜斯。」
「什麼！」
風行平靜的回答讓對方驚訝。不過，這個血精靈沒有追問，因為行營邊沿起了哄鬧——出現了一個女妖，莉娜，一直跟蹤著風行的莉娜。
循著聲音，本，風行，還有那個血精靈一起來到現場，站在最前沿。
雖然是精靈的外形，但莉娜無聲的姿態以及她身後安靜而立的食屍鬼昭示了她的身份。
有人舉起了武器，包括本，他伸手摸向箭囊。
卻被血精靈攔住。
事實上，他越眾而出，回頭張臂：「等等，我認識她！她曾是銀月城有名的戰士。」
「然而，她現在是天災亡靈！」
莉娜臉上的色澤毋庸置疑，眾人叫嚷著，群情激憤。
「可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血精靈揮舞著雙手，嘶聲竭力，「你們見過和生人近在咫尺卻不發起攻擊的亡靈嗎？」
「這很可能是被什麼人約束著。」
這話一出口便遭到血精靈的反駁：「約束？你們以為是克爾蘇加德來了還是阿爾薩斯？以我們這點兒戰力，誰不是直接發起衝鋒？」
「可是……」
可是，沒人能給個合理的解釋。最終，人群的喧鬧逐漸安靜，懷著疑慮的視線集中在血精靈臉上，包括風行那玩味的眼神。
不過，血精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風行成了焦點：「更令人不解的是，為什麼這位新來的成員前腳一到，後腳便出現了亡靈？」
「你是指這些都是我引來的？」眾目睽睽之下，在本·傑斐遜的翻譯之下，風行一臉錯愕，旋即緩緩從人群中走出，「那麼，我為什麼這麼做？還是說，我根本沒料到自己會給大家帶來危險？」
停在血精靈身邊，風行手中還端著碗只喝了一半的肉湯——他的話，多數人聽不懂，本正努力給大家翻譯著，但同時，他也不明白此刻的那些竊竊私語，不過，各人的神態卻足以讓他審時度勢：「本，我不懂人類語，沒辦法多解釋什麼，但這些亡靈或許真是我帶來的。所以，讓我用我的方法去試探。如果，我死了，請和眾人一起抗爭。」
說著，風行注視著這個初識的血精靈，外觀上隱約有法師的感覺，這似乎引得他一笑：「血精靈，你很聰明。也許，這叫狡猾。」
低聲說完這句只有彼此聽見的話，風行一邊喝著湯，一邊朝莉娜走去。
「風行，別，那是亡靈！」
本·傑斐遜大喝道，手中握緊了弓。
風行沒有回頭，走得灑脫：「我知道那是亡靈，但沒有動武的亡靈，便存在交流的可能。」
莉娜所在的位置並不遠，這也是弄出這麼大動靜的原因之一——她顯然繞過了哨兵，如果存在的話。
沒走幾步，風行便臨近到她面前，那碗湯也正好喝完。
「莉娜，請你解開脖子的皮甲，讓那個血精靈，還是所有人類明白，你不能發聲。」
風行悄悄的請求只讓莉娜投來不信任的目光。
「很多無意義的戰鬥都起源於誤會，而誤會則來自於不瞭解。」迎著莉娜的雙眸，風行低聲而勸，「這些人類認為你會不由分說地屠殺，這是阿爾薩斯留下的陰影。要打破這條被重複得彷彿真理的鴻溝，我們需要格外的善意。莉娜，相信我，如果他們最終射來弓箭，我會擋在你身前。」
默默聽完，莉娜張張嘴，沒有聲響；她又將目光投向對面的血精靈，複雜而深邃。
終於，在詭異的寂靜中，莉娜解開皮甲，露出慘白的創口——這原生態的恐怖瞬間便讓無數人捂嘴瞪眼。
「本，替我翻譯！」抓著眾人失神的機會，風行回頭高呼，「這位女妖，因為生前的創傷，已經不能說話了。但她並沒有傷害眼前的我！無論她懷著什麼樣的目的而來，但起碼，絕對不會是為了殺戮。」
似乎是為了加強效果，風行順手握住莉娜的手腕，高高舉起。
這心血來潮般的動作讓莉娜眼神一顫，更引起了人群的尖叫。
接下來，便是又一場爭論，卻不是風行能夠插言的了。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那個血精靈已經不知不覺的走了過來，臉上洋溢著一種興奮。
「莉娜……無法預料，我竟會在這樣的情景下再一次看到你……當然，你是不可能認識我這個平凡懦弱的血精靈的……銀月城之戰，我成了逃散者的一員。當時，你的英勇，和希爾瓦娜斯一般，永遠讓我崇敬。」
莉娜沒有說話，看向血精靈的目光依然複雜，但風行卻忍不住開口。
「這麼說……你是個逃兵了？」
「當時的我連聖光都使用不好，根本起不到什麼幫助。」血精靈坦然，「風行，如果這不是你的假名的話，我很好奇，你的精靈語真的是遊俠將軍希爾瓦娜斯教的嗎？」
「簡單的說，你可以這麼認為。」風行搔搔後腦勺，放下了那象徵意義為主的手，「而現在，我是希爾瓦娜斯的下屬。」
「什麼！」血精靈大驚，「將軍她不是已經死在阿爾薩斯的劍下了嗎？」
風行點點頭：「然後，她又復活於阿爾薩斯的劍下了。」
模仿口吻的回答讓血精靈更加迷惑，他語無倫次，視線在風行與莉娜之間徘徊。
「難道，她已經和莉娜一樣……可是，你又怎麼會……」
這讓風行大笑：「別大驚小怪。亡靈雖然和生靈有天壤之別，但胡亂的屠戮只有巫妖王那個神經病才會做。不過可惜，成規模的亡靈一開始就不怎麼友善，所謂的天災軍團已經讓太多國破家亡的人刻骨銘心。以至於，希爾瓦娜斯想與生靈取得聯繫竟是那麼困難。」
「所以……」血精靈的反應不慢，驚世駭俗的一席話也沒用多少時間去消化，「你是誘餌？」
「請稱我為榜樣。」
風行搖頭糾正著，仍拉著莉娜的手腕，看向仍在爭論的人群，「希爾瓦娜斯要找阿爾薩斯報仇，需要盡量多的實力。而人類，也是潛在的兵源。」
「沒有生靈會願意成為亡靈的。」
血精靈的反駁被風行報以意味深長的微笑：「相反，無論是誰，有限的生命中總有缺憾。當自然的死亡剝奪了人們對理想的追求時，一個復活的辦法就不顯得怎麼可憎了。並且，那個被人咒罵著的克爾蘇加德的研究已經解決了亡靈魔法的一個技術難題——正如你所見，莉娜的手被我握著。這不是我不怕死，而是我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怕的。」說著，他觀賞著莉娜專注於血精靈的目光，「在希爾瓦娜斯身邊，那些被克爾蘇加德親手復活的前高等精靈，除了身軀喪失了生命的特徵，根本沒有什麼傳染病。所以，不要簡單地把亡靈和食屍鬼什麼的混為一談。那些沒有智慧，也談不上靈魂的東西就像人們勞作所需要的工具一樣，只不過，那更適用於戰爭。」
咀嚼著風行的論調，血精靈逐漸有了絲明悟：「如果我沒有猜錯，所謂的在千鈞一髮的時候被本救下，不過是你導演的一場逼真的鬧劇，而你的目的，是勸說我們放棄東躲西藏的日子，從樹林裡走出去，活在前遊俠將軍的統治下，與亡靈們朝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