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爭霸同人《錯位》
第十三章—監獄男女逃亡記
陰沉的空間中，寸草不生。
在這頗算遼闊的方圓中，矗立著一道門，仿若憑空而生，便是希爾瓦娜斯口中的那道「門」，黑暗之門。
不過，卻不在所謂的大陸最南端，或者，明確的說，希爾瓦娜斯沒有說謊，但作為門，自然有兩面，一面的確如這般矗立於平地之中，然而，另一面卻不屬於艾澤拉斯。
沒錯，這裡是一片破碎而荒蕪的空間，是獸人的故鄉，德拉諾。
只不過，時至今日，這裡不再有獸人的蹤跡。
突兀而生的巨門無論如何也稱得上巍峨，普通人類的身軀在這道門前必然相形自慚——這道門的本意便沒有考慮過人類，或許，在那燃燒軍團大舉入侵艾澤拉斯的時代，如此宏偉的規模便方便著無數身軀碩大的……存在。
然而此刻，遠遠望黑暗之門而來的兩人忽然停住。
「那個什麼古爾丹之手到底會在……」
「等等。」
打斷同伴說話，出聲止步的女子帶著面具，從那頭盔上海膽般的尖刺可以判斷出精靈的身份，況且，她操著純正的精靈語，嗯，是暗夜精靈的口音，畢竟血精靈的祖先在遠古時期的派系鬥爭中失敗後，暗夜精靈的確成為了某種概念上的「正統」。
與之相比，女子身旁的男士就顯然是人類了。準確的說，是一個面黃肌瘦的男人，雖然那副身材在人類中談得上魁梧，卻並不比這女子高，而那衣衫襤褸的模樣幾乎在昭示跟班的地位。
「怎麼？」
男人的精靈語明顯半生不熟，努力試圖咬准字音，卻透著深刻的虛弱，考慮到其他的外表特徵，大概是長途跋涉的結果。
「有人從門那頭過來了……是……尤里安！」
從連珠炮般的流利到失聲驚訝，女子的強調飽含激動。
這讓男子聽得茫然，但尤里安的名字倒容易確認：「惡魔獵人？你確定？」
「他就是化成灰我也清楚！」女子咬牙切齒道，藏在頭盔裡的雙眼緊緊盯住遠處，發著異樣的光芒。
似乎，男子對她的視力非常信任，也沒打算親自確認，或者說，以現在的距離，除了那道門，他什麼也觀察不出來。於是，他只努力挑選著詞措：「如果他還沒有發現我們，我想，咱們得趕緊躲起來！」
「不！我要……」
男子吃力的發言立刻遭到女子的否決，這令他不禁哀求：「我們逃亡了這麼多天，終於就有可能回到艾澤拉斯……你想功虧一簣，甚至，自投羅網？」
便是這麼句話，似乎就有表述不明的嫌疑，這讓女子聽著氣惱。
「我要報仇，為了姐妹們！」
「你是指閃爍過去，一圓盤捅進他的胸膛？那麼，剛來這片世界時，你又為什麼決定把抓獲的尤里安帶回去審判而不是就地處死？而且，始終饑飽不一的你自信能一個人戰勝他？」
男子說得滿頭大汗，彷彿消耗完了自己的語言天賦，最終手舞足蹈地抓住女子的手，卻被一下甩開。
「別碰我。」
冷淡歸冷淡，女子終於聽取了同伴的意見，兩人就近隱蔽起來。
也直到此刻，男子才在努力的遠眺中察覺出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
「只有他一個人？」
男子的低聲疑問得到認同：「這確實奇怪……竟然沒和那些走狗在一起。」
「走狗？」男子呆了一下，方才試探著問，「你是指凱爾薩斯和法斯琪？那不成狗男女了？」
「這稱呼正適合他們。」女子偏頭嚴肅道。
便在這對話間，遠處的來人已經稍微顯出身形。
青灰色的皮膚，粗獷的服飾，詭異的半月形兵器，以及那飄飛著的裹眼絲帶。
「他在精靈的眼裡是不是很……帥？」
男子心血來潮的問題遭到女子的白眼：「只有你們人類才以貌取人。」
「……」這樣的尷尬大概已不是第一次遭遇，也或許男子的臉皮很有質量，「對了，他是怎麼穿過來的？不是說暗黑之門早已關閉了嗎？」
「但他有古爾丹的頭顱。」女子的目光很快又聚焦在越來越近的尤里安身上，「當時機恰當時，便能在一定時間內打開連接艾澤拉斯和德拉諾的通道……」
「時機？一定時間？」
男子伸手止住女子的話頭，一臉疑惑。
「這個我也不清楚！」女子的回答有了些不耐——尤里安的速度不慢，此刻留給她的已經是背影，「我要是清楚怎麼做，也不會在這鬼地方等到被那兩個狗男女偷襲！」
「這麼說……現在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男子從思索到決定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你確定他是突然出現的，那他肯定是剛剛是從艾澤拉斯穿越過來的，他所開啟的那個連接點還沒有關閉，我們趕緊衝過去的話，就能……」
「尤里安察覺了怎麼辦？你只能是累贅！」
女子的反問沒讓男子再次尷尬，他僅僅一笑，從背後的行囊中摸出繩索：「當初我們怎麼逃離監獄的，現在便怎麼辦，唯一的區別僅僅是需要你衝向那瞎子，衝他投一個毒標，然後朝黑暗之門的方向閃爍。」
「……你確定？」
口氣雖是疑問，女子卻接過了繩子，駕輕就熟地將男子綁了個結實，也留出了很長的空餘。
「這是我們最可能成功的辦法。」
事實上，女子的捆綁讓他有些生痛，但他更怕沒有綁緊。
見他這麼沉著，女子微微點頭，握住繩子的端點，轉頭奔向了尤里安。
作為一個暗夜精靈，靈巧幾乎是天生的屬性，而對於這個女子來說，飛奔無聲才是適合的寫照——當她飛快摸到尤里安近前時，才被這個男子口中的「瞎子」所察覺。
「審判！」
厲雷般的怒吼隨同尖銳的圓盤一起打了正在回頭的尤里安一個猝不及防。雖然憑借自己優秀的身手用半月刃擋住了幾乎擦著脖子的圓盤，尤里安已經幾乎半跪在了地上。
然而，下一個瞬間，沒等尤里安反應過來，沿著半月刃傳來的壓力消失了，甚至，突如其來的敵人也不見了蹤影。而當他最終「看」清楚時，已經只是臨近黑暗之門的一個狂奔中的身影，以及這個身影附近的半空中飄著的什麼……東西。
「瑪……維？」
與其說尤里安對那個身影有些熟悉，不如說那個差點兒重創他的圓盤武器太過獨特——月蝕，在他的記憶中，只有瑪維·影之歌使用，並且使用得如此熟練。
不過，那個女子不是關在監獄的嗎？以她自己的能力，沒有可能逃出來。
有人協助了她？能夠閃爍的她，只要有外人稍微幫助，便能很容易地逃出來……
遠遠看著那個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尤里安明白，無論那是不是瑪維·影之歌，都已經通過自己運用古爾丹之顱所打開的連接點回到了艾澤拉斯。
沒錯，在這個世上，想找他麻煩的傢伙中，還沒有人能夠自己開啟黑暗之門，如果剛才那個身影真的是那個追了自己兩個世界的監獄長，也不是一件壞事。
想及此，尤里安拿出了古爾丹之顱，凝神看著：「如果不是因為和巫妖王一戰，如果不是為了凱爾薩斯和法斯琪的子民從諾德森大陸回來，如果沒有這些連續的消耗……我又怎麼可能被人摸到背後才察覺……」
喃喃自語間，尤里安看了看手中的半月刃，那個剛才金屬相擊的地方，彷彿依舊能夠感受到那一記突襲的力道。
「這樣的力氣，如果真的是瑪維·影之歌，那她也應該處於虛弱吧……她那麼仇恨我，為什麼會一擊便走？難道……那個女瘋子想通了？」
疑惑間，位於黑暗之門近處的連接點逐漸關閉了。
……
「這裡是哪裡？」
「……我也沒有到過。但是，肯定不是暗夜精靈的故鄉。」
「喂……你上哪兒去？」
「你幫助我離開監獄，我帶你回到艾澤拉斯。已經扯平了。」
「扯平了？我身上還綁著繩子啊！」
被綁得賊緊的男子幾乎哭了出來，這驚急的神態讓女子流露出鄙視：「這樣的地方，哪怕給你解開了，你也遲早成為怪獸的腹中餐。」
話是如此，女子還是順手揮了下圓盤，精準地割開了束縛男子的繩索——所謂精準，便是嚇得他心有餘悸。
「怎麼說你也是個精靈，就不能溫柔點兒……」
活動著關節，男子一邊嘟囔，也順著女子的目光，打量起自己身處的地方。
參天大樹，很多的參天大樹，穩當地遮天蔽日，幾乎是原始森林……原始得讓男子辨認不出這些高大的植物的種類，好吧，他壓根兒沒見過艾澤拉斯的植物。
但他仍然觀察著，有意無意地朝女子挪了一步。
「好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
似乎是擬訂了什麼思路，女子頭也不回地交代一句，卻在說完前便被男子伸手抓住！
「別碰我！」
「你以為我想這樣？」男子一臉無辜，眉頭緊皺，挑選著他那精貴的精靈語詞彙量，「可是，當初我們約定的是你帶我回故鄉，而不是艾澤拉斯。我不希望你食言……」
「什麼！」女子有些惱怒，「你這滑頭，休想讓我帶你回人類的國度！」
「不不不，別誤會。」男子逆來順受著近在咫尺的怒吼，「我想說的是……我的故鄉並非艾澤拉斯。」
「什麼！」
這次，女子的口氣不是憤怒，而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