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這算是東京最好吃的一家喲!」
銀鈴般的笑聲響徹著草薙葵的方圓,被她拉著手晃悠的神樂潛龍淺笑著看她,如同面對著溫馨的風情:「的確,但似乎不太地道。」
「真地道了,就不合你胃口了。」草薙葵指向已可望見的自家大門,「蒼司哥都進去一會兒了,我們也快些。」
「好。」
拉扯於草薙葵深厚,格鬥家與普通體質者的速度差異讓神樂潛龍很有些跌跌撞撞,當她到達門口時,草薙葵突然一個急停,如立柱般擋在她身前——毫無懸念,一個漂亮的碰撞過程讓她鼻尖的痛覺神經示了威。
「嘶—」皺眉的低音半途夭折——疼得瞇上眼睛的神樂潛龍恰從草薙葵胳膊彎的孔隙中看到了一團火焰!
「哥!」
在草薙葵的失聲驚呼間,掙脫草薙葵的手,捂著鼻子的神樂潛龍終於看清大廳裡發生著什麼——躲過荒咬的合冰一拳打在草薙蒼司腹部,卻正好被對方雙手掐住了頭顱。
神塵!
看著合冰堪堪抵擋著幾乎應接不暇的打擊卻對那將他包裹的赤炎毫無辦法,神樂潛龍拉拉草薙葵的衣角,指指被引燃的傢俱:「你哥想把這大廳給點了?」
對此,草薙葵只是搖頭:「蒼司哥的神塵是難以打斷的,不過也快完了……」正說著,草薙蒼司的連擊被合冰架住,一記不算標準的殺掌陰蹴導致了兩人的分離——便是這個,同時導致了草薙葵的失神。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塵?原以為是以鬼燒結束的,想不到是七瀨。」彷彿浴火鳳凰的合冰聲調中帶著痛楚。
「哥!」一瞬間的愣神之後,草薙葵的第一反應便是往草薙蒼司撲去,「要不要緊?」
「沒,我還沒不中用到那地步。」草薙蒼司身上的火熄滅得很快,藉著草薙葵的攙扶,一下子站了起來,「合冰,如果你答應我一輩子守護小葵,我便把她托付於你。」
「哥!」
聽著草薙葵反抗間雜著撒嬌的叫喊,看著合冰在火焰中的錯愕,當這錯愕保持到他渾身的青煙不再時,草薙蒼司放開了草薙葵的手:「看來,你還有猶豫。那麼,我先走了……如果你對小葵有所辜負……我想,你不會的。」
「哥,你去哪兒?」草薙葵有些發蒙。
「開羅。」草薙蒼司沖神樂潛龍微微行禮,再回頭對草薙葵一笑,「我這次回來,明面上是應柴舟叔叔的邀請,而今看來,連神塵都沒有精通的我,就算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幫助……其實,我只是掛念你罷了。既然看到你長大了,我還有什麼理由當電燈泡?」
「哥……」草薙葵的嘴唇不斷顫動,卻始終發不出話。
「小葵,我走了。」草薙蒼司轉身離去,在與神樂潛龍擦肩時微微欠身,「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另外,你還是止止鼻血吧?」
神樂潛龍笑笑,雖然眉頭還因為疼痛而一皺一皺,卻流露著理解。
「要走,也得把這一片狼籍收拾乾淨再走!」草薙葵大喝一聲,所說的內容卻把合冰給囧了。
「叫合冰收拾吧!」走到門口,草薙蒼司又一次回頭,看著那早燒得面目全非的沙發,猛地笑了,笑得岔了氣,良久才緩過來,「小葵,我以你為榮。」
「哥……」耳聽著大門關上的聲音,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卻又似乎鎖上了一到心門,眼前再沒有草薙蒼司的身影,草薙葵稍稍抬手,卻又放下,淚水在眼眶流連,終沒有決堤。
……
離開大門沒幾十步,草薙蒼司的身子忍不住戰抖,左手捂著腹部,掙扎著往附近的牆壁撲靠。
……小葵果然是對的。神塵被我練偏了……不過,合冰又是怎麼做到的?他對草薙流的浸淫真到了隨心而發的境界,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躲開荒咬並且反擊……如此一氣呵成,這究竟是怎樣的拳法?
嘴唇無聲蠕動,似自語,似自怨,草薙蒼司不由自主地咯出些血來。
……胃出血?那一拳果然霸道……差點兒就在小葵面前出醜了……可是,合冰為什麼能夠防禦我的神塵?每一擊都打到了,卻都打不到要害……他又是怎麼判斷出我的七瀨是最終一擊,並且決斷反擊的?以他的口氣,他本以為會是鬼燒……等等,本以為?難道他早就對神塵有自己的見解?甚至,是我的神塵根本連練偏了都算不上,完全是敗招?
眼中失卻了焦點的草薙蒼司咳嗽起來。
——我真該回開羅了……小葵,你的眼光,真好。
凝視一會兒草薙葵的大屋子,草薙蒼司擦擦嘴角的血,面沉如水,一步步,扶牆而去。
……既然你們都那麼默契了……合冰,別讓我聽說小葵的委屈……
……
「小嘉。」
「什麼?」
「我要出去玩兒。」
「在旅館裡就不能玩兒了?你知不知道,你們倆的容貌在光天化日之下會引起騷動的!」
「我們不是掩飾了嗎?」
「萬一,萬一啊!」
「……好,你說的,在旅館裡玩兒,小嘉,我們一起玩兒吧!」
「什麼?小玉,別……」
五分鐘後,從Kate的旅館門口魚貫走出了三個年輕人,為首的男子頂著菱角分明的墨鏡昂首而出,如果附近有日本遊客,多半能看出他那一身藍是日本的中學校服,卻又找不出哪個學校的標誌;第二個男子的扮相與前者幾乎一模一樣,除了衣服是褐色之外,大概也只能從與前者的張揚不同的沉穩中分辨一二了——起碼,兩人走路的步子就很是不同;至於最後出來的女子倒在穿著上沒什麼特色,一般的運動服而已,只不過,她那神色……一言以蔽之,曬了一天的青蛙。
「那麼,你打算上哪兒?」女子埋頭苦臉。
「這個嘛……」為首的男子四下一張望,「走,打籃球,那兒有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