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起點給我改了封面,多謝,原來的封面實在比較挫。
就在救出小刀會的海盜們拿著高額的酬金和各種五花八門的封號,在廣州城裡盤恆炫耀每日爛醉的時候,趙闊已經在召見他們眼裡的「貓」了。
廣州總督府。
隨著帝國主義新「走狗」趙闊大笑聲從後廳傳來的時候,看沒有煙灰缸,大金牙戴維森把手裡冒著煙的雪茄順手扔進了茶几上的花瓶裡,整了整軍服,在座位前筆挺站立。
「戴維森,我親愛的戴維森。」從後廳走出來,滿臉媚笑的趙闊連自己的正座都不看,直接叉出來去握戴維森的手。
維森一手握住佩劍,腳跟一磕,行了個軍禮,然後才露出大金牙笑著和這位「陛下」握手。
「請坐。我聽說了,你的船輕而易舉的把三艘清妖戰船送進了海裡。真是勇士啊。」趙闊放脫了戴維森有力的手,才轉身坐下。
「陛下,那沒有什麼!他們那種船稱不上什麼戰鬥力可言。打爛這些junk船不算勇士。」戴維森顯得很吊。
「哦呵呵。」趙闊呵呵一笑,說道:「不管怎麼說,你是這次我拯救同袍行動的第一號大功臣。上次聽你說了,你想要個勳章,我現在授給你。」說罷一捏響指,一個僕人捧著那枚勳章小心翼翼的出來了。
略有些激動的戴維森再次站起來,但看了看那僕人手裡的東西,他眨了眨疑惑的雙眼,問趙闊道:「尊敬的陛下,您確定這就是您要發給我的勳章?」
趙闊扭頭看了看那金光閃閃的物件,笑道:「當然是勳章,雖然看起來有點像碟子。」
事實上,這玩意幾天前就是一個碟子。
這碟子是趙闊從葉名琛家財裡搜出的戰利品之一,不知誰給葉名琛送的。
材料是純金鑲玉的,盤面上刻著八仙過海,掂著足有一斤多重。
戴維森回來後,受到了趙闊親切召見和巴結,雖然沒有正經的海戰,但他覺的自己的船出了大力,三艘巡邏船差不多都是被他砸下海的,高興之下,不僅拿了酬金,還要求大宋朝廷給他頒發勳章表彰他的英勇。
但整個海宋朝廷,除了趙闊外,根本不知道勳章是何物。
趙闊也頭大,背地裡罵道:「我他媽的上哪裡給你找勳章去?」
但是見過各個洋人老大的他又不得不巴結戴維森,正想召見金匠打個勳章,一抬眼看到自己屋裡擺著的這個葉名琛同志留下的金玉裝飾盤子。
趙闊自己從托架上拿下那碟子,掂了掂,覺的形狀還算像,都是圓的不是,不就是大了一點嘛。
很快,他招來軍內的金匠,把那碟子給了他,說道:「在碟子底給我刻上「勳章」兩個字,不,刻上「忠勇」,然後給我在碟子上面這裡穿個眼。盡快給我。」
他並不知道這碟子的來歷或者價值,不知道是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他也不關心這個,就算是什麼漢唐時候留下來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用拙劣的「忠勇」刻字和穿繩眼毀了這寶物,畢竟他只需要一個長的像勳章的玩意,而什麼樣的古董也不能給他想要的利益。
現在趙闊笑容滿面的再度站立,兩手從僕人手裡掀起了那勳章,戴維森立刻立正,等待授勳。
趙闊提著穿過碟子眼的紅繩,親手把這大金盤子掛在了戴維森脖子裡,戴維森頓時脖子一矮——金子夠沉啊。
「感謝戴維森先生的英勇,我特此親自賜給你這大宋『英勇勳章』。」看著那碟子在戴維森肚子上晃悠,趙闊一本正經的說道。
「啪。多謝大宋皇帝陛下!我實感榮耀之至!」戴維森立刻昂起脖子,行了個軍禮。
趙闊點了點頭,順手把碟子本來帶的木托架放在了戴維森旁邊的茶几上。
「陛下,這是什麼?」戴維森疑惑的問。
「給你放這勳章的支架,一切都是中華風格的。請坐。」趙闊一聲奸笑。
戴維森坐下,擺弄了下那巨大的「勳章」,上面精美的圖案和純金質地顯示了這不僅是英勇的象徵,而且還直接等於一堆財寶,不由頓時心花怒放,暗想:「勳章大了也未必是壞事啊,要是下次像個臉盆就更好了。」
「噗嗤。」來給戴維森上茶的丫鬟看到這洋人脖子裡掛著一個碟子沾沾自喜,強忍著笑,還是噗嗤了一聲。
趙闊白了那丫鬟一眼,暗道:「你他媽的笑毛,這傢伙能一人幹掉三艘清軍戰船,250噸的龐然大物就在海洋上消失,你能嗎?」
想到這,趙闊臉上露出了一絲媚笑,說道:「戴維森先生,現在我們談正事吧。貴國領事極力要求我清除海盜行為,他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曾表達過為大宋效力的心願。」
戴維森正容說道:「沒錯,我在報紙上讀了關於上次海軍行動的報道,我才知道陛下這麼偉大,是遠東基督教徒和自由商業的捍衛者…….」
「你他媽的親自去的!還衝在最前!居然是看了報紙才崇拜我?這什麼人啊。」趙闊瞠目結舌了一會,強笑道:「你請繼續說。」
「鑒於陛下沒有海軍的事實,我向領事等先生表達過願意為您效力的願望。我願意做為大宋海軍的先驅您而戰。」戴維森沉聲說道。
「是英國佬不想再給海盜付賞金了!把擔子扔在我這裡了!」趙闊恨恨的想。
在趙闊那個歷史上,從18世紀後期開始,英國海軍以壓倒性優勢的水面艦艇力量在世界三大洋上所向披靡,執握海上霸權150年,為英國成為其殖民地面積大於本土150倍的大英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1815年標誌著風帆時代海軍時代海權爭奪的終結,英國成為了海洋上無可爭議的統治者,利用這海上統治權、雄厚的財政實力和工業革命的先行地位,自己侵略性商業政策,也保持歐洲勢力均衡,並在一切會對英國海上威權有威脅的時候大打出手。
換言之,就是那個時代的海洋全球警察。
但前不久,這大哥吃了次癟。
北非海盜猖狂,嚴重影響了全球各大列強的利益,美國人和俄國人剛開始討論怎麼打擊北非海盜的時候,大哥已經打過去了。
大哥就是大哥啊。
英軍將領克斯茅斯帶領了一隻艦隊,要求阿爾及爾停止海盜行徑和囚禁基督徒的行為,並發動了攻擊,在荷蘭船的幫助下展開近距離作戰,轟倒港口防禦工事,焚燒對方艦隊,海上炮轟城市,阿爾及爾很快投降了,但英軍也傷亡慘重,傷亡總數佔全員的16%。
但是這仍然沒解決猖狂的海盜問題,直到1830年法國陸軍完全佔領阿爾及爾本土才解決海盜問題。
現在遠東海盜一樣猖狂,但這裡比阿爾及爾大,離得比阿爾及爾遠,而且還有這麼大的一個帝國(滿清),不會像阿爾及爾那樣輕鬆佔領,要解決騷亂貿易的海盜問題更難。
英國人發揚了一段世界警察精神,發現這種事並不好辦,簡直是費力不討好,想想後世索馬裡黑鷹墜落和索馬裡海盜就知道了。
英國當局希望找到一條「好狗」,要既有能力又熟悉當地情況的統治者,搞掉海盜,結束大英海軍和中國本土海盜捉迷藏的遊戲。
趙闊是不二之選。
法國直接表示可以貸款給他買法國軍艦,但趙闊婉拒了,他哪裡有錢買那種東西,最燒錢的武器啊!
「我他媽的家裡一窩子人要養;洋槍洋炮都是貸款,拿關稅抵押!要我買軍艦,沒錢!再說我買來幹什麼?清妖連海軍都沒有。當然,如果各位白送,那就另說了。」趙闊這麼給嚴令他剿滅海盜的各國領事訴苦。
趙闊不是不想滅了海盜,這當然只是談判時候的托詞,他真實心思是這段時期借列強的手清掉海盜。因為海盜實在是廣東福建沿海的心腹大患,而他也沒錢去消滅海盜。
海盜他們騷擾海上貿易、降低商業繁榮,對只有大海方向安全和靠過手錢(轉口貨物對滿清走私)維持軍費開支的趙闊來說,那是鬣狗到獅子地盤上搶吃的來了,他趙闊可不是滿清,蛇鼠一窩,兵和賊一家人,沒法剿匪,他只有孰可忍孰不可忍!
能蹭別人(列強)的銀子自己數錢就忍。
現在他主要戰略是陸地上:要先平定廣東全境,完善農會等基層控制機構,清除滿清殘餘勢力,然後再次整軍,準備和馬上就起來的湘軍決一雌雄。這支由「儒家精英」用「儒家最糟粕」——裙帶關係——組織起來的軍隊組織度可是這時候這塊大陸最強的,太平軍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抽去了太平軍政教合一迷信核心的宋軍,不整軍絕對不是湘軍對手,畢竟這年頭連火燒曹家樓的「愛國」知識青年都沒有,因為連「國」的概念都沒有,到處都是文盲!
因此銀子和精力都放在陸軍上了,哪裡有閒心管海洋的事。
但他那些洋主子們哪裡讓他這麼好過,「唯利是圖的兔崽子們」(趙闊私房語),根本不給他喘息之際,他在葉名琛總督府屁股還沒坐穩,洋人們就要求他清除海洋禍害保證商業了。
還派了一個志願加入「大宋海軍」的賞金獵人戴維森催命來了。
還有更多的志願者,因為大英當局不想再給海賊腦袋付錢了,理由很簡單:廣州沿海已經出現了新掌權者,我們應該和他「合作」,而不是越俎代庖,相信作為本地統治者,他的效率會更高。
這等於是威脅趙闊:你丫的管不管海洋這攤子事?你不管?我也不管了!咱們看誰哭!
趙闊能失去海洋嗎?因為是叛軍,他的商業和物資幾乎全靠海洋來往,對原滿清屬地則全是走私貿易——咸豐打死也不會承認廣東是個國家,沒了海洋,如果陸地再失利,他死的比誰都難看。
這就是面對海盜的「孰可忍孰不可忍」的不可忍了。
所以趙闊只能倉皇拉起了一隻大宋緝盜隊——專門就是剿滅海盜,保護海洋貿易的,說得好聽,但現在全部身家不過5艘快哨船和幾十條舢板而已,殺敢來廣州港口的海盜可以,但問題是海盜人家不會傻到來你老窩裡搶劫。
這不,趙闊昨天剛抱著英、法公使大腿剛哭訴完,今天志願者戴維森就被打發過來了。
「陛下,我十分樂意為陛下效勞。但是我需要不亞於英國皇家海軍同等職位的酬勞,我手下的水手和士兵也需要。」戴維森直接開價。
「放心吧,虧待不了你。僱傭兵我也是歡迎的。」聽到這裡,趙闊鬆了口氣,他怕戴維森把上次他福建「雇凶拍人」的價碼算成周薪,他破產也雇不起這麼貴的僱傭兵,幸好戴維森還比較好說話,批發價和零售價算的很清楚。
英軍軍官待遇嘛,撐死給戴維森一個船長薪水。
「陛下,我還要求加入大宋軍隊。」戴維森激動的站起來:「看到報紙上說陛下是為了自己同胞擺脫滿清奴役爭取自由才冒險發動遠征救援,我很敬佩陛下,我要助陛下贏得擺脫滿清奴役的戰爭。」
「你《阿拉伯的勞倫斯》看多了?還是《安娜與國王》上癮?」趙闊匝了匝嘴,暗想也沒壞處——外國僱傭兵如果來了,不僅可以幫自己幹活,而且還能當肉盾——笑道:「加入我的軍隊可以,不過你要加入大宋國籍,嗯?」
維森一點頭:「陛下答應了,我還有個請求。」
「愛卿但說無妨。」趙闊裝模作樣的端起一杯茶。
「我要求陛下任命我大宋皇家海軍上將!」戴維森嚴肅說道:「因為我的船是軍隊裡最厲害的。」
「光!」趙闊茶碗掉地上,茶碗蓋滾出老遠,他瞪著戴維森,愣了好久,才用彷彿覺的丟人的蚊子嗡嗡叫的聲音說道:「皇家海軍?很好聽啊可是,我根本沒有海軍啊,我只有一隻沿海緝盜隊哦,都是小木炮船和舢板,最高職位也只是個緝盜隊隊長……」
「海軍會有的,陛下,廣東靠海,海運發達,你不會不要海軍吧!」戴維森露著大金牙咆哮著,胸前金盤子碰著他的扣子叮噹作響,他憤怒的揮著手,吼著:「沒有海洋,就不會有大宋!請陛下一定同意我的要求,我不會讓陛下失望的!否則,我不想我的人和船僅僅是為了緝盜工作,這和我以前為大英帝國做得有什麼不同?!」
「你媽的!本來就沒毛不同!」趙闊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塊手絹擦著嘴上剛才潑了一嘴的茶水,盯著這個怪物好久,最後歎了口氣:「上將就上將吧,我同意。」
接著他對著戴維森抬起手,有氣無力的說道:「但是你要知道,這職位我只打算拿隊長的薪資出來;全隊,嗯,如果這算海軍的話,只有你一個人是相當於我陸軍旅長的官,而且你作為上將,可能會直接指揮小兵擦洗甲板,是不是有點,這個,那個,難道你……」
「沒問題!我接受了!我的陛下!士兵會有的!中將會有的!少將的會有的!海軍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戴維森終於謀到了這職位,這立刻就讓他成為傳奇人物——遠東皇帝的第一位海軍上將。
「你,唉,一個小隊長叫自己海軍上將,你不會臉紅嗎?」趙闊愁眉苦臉的看著那個興高采烈的洋人。
海宋第一位海軍上將誕生了,而且是一個加入大宋國籍的英國友人,儘管當時這顯赫的職位上「上將」只能指揮十七、八條小船,幹著隊長的活,拿著隊長的錢。
然而這事除了洋人報紙鋪天蓋地的驚歎之外,軍隊內部倒沒什麼驚訝,因為大宋現在還繼承著太平天國的軍制,沒人知道這海軍上將是幹嘛的。
「海軍上將幹嘛的?看這意思,相當於以前滿清緝私隊隊長吧,肥缺。」面對送來的報告,朱清正有點疑問,下屬李文茂大大咧咧的解釋道,他們正率領10000人撲向連州的滿清昆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