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凡塵的公主 正文 170 容顏被毀
    「哪來這麼多的話,叫你去擺就去擺!」此時冷無常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他不信天也不信命,他只相信他自已。冷銘看到冷無常如此堅決的態度,眼眶微微發紅,但是她沒有在說什麼,而是對身後不遠的冷山弟子吩咐擺陣。

    只是眨眼的功夫,數十名冷山的弟子們並列排好,冷無常將手指劃過利劍,立刻鮮備流了出來,他伸出手,在這數十名弟子的額頭都點了一點鮮血。然後坐在城樓開始揮舞長劍,瞬間漫天飛沙,這個變化讓郭品正的大軍慌了手腳。

    只見此時冷無常以劍指天,凝聚無數沙粒,然後他長劍一揮,沙粒全部往郭家大軍的身上飛去,只見這些沙粒像明眼睛一般,粘在人的身上,就立刻傳來陣陣慘叫聲。郭品正大驚,忙道:「有道子,怎麼會這樣?」

    有道子拍下身上的沙粒,回稟郭品正道:「貧道也不知,貧道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妖術,這沙粒竟然會吸血。」

    「你不是有金盤嗎?快把金盤拿出來,快呀!」郭品正看到大軍們躺在地上四處翻滾,心頭又驚又急,現在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有道子的身上,卻誰知有道子比自已還要驚懼,其實郭品正看的不假,因為他不瞭解陣法之術,所以不知道反正並無太多的恐懼。但是有道子不同,當他看到身上沾最多沙粒的那個人竟然只留下一堆白骨的時候,他的冷汗已經濕透了內衫。

    「將軍,我看我們還是退兵!」有道子已經不敢想像在打下去會是什麼樣子了。現在只短短地時間,他們已折損了幾千名將士,在這樣下去,恐怕會有更多的將士死在其中。

    可是這時,城樓上的冷無常卻噴出一口鮮血。而他也立刻用長劍撐地。穩住了自已將要倒下的身體,冷夠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問:「主人。停下來吧,停下吧。讓奴婢下去和他們殺個痛快。這個陣法不要在用了,求你!」

    冷無常抬頭望著四周,任由冷銘將他嘴角的鮮血拭去,他不相信自已這一戰撐不過去,他不相信上天一定要讓他死。想到這他立刻將長劍持死,卻又被冷銘一把奪過,冷銘地淚水已經濕透了整個面紗,她哽咽地說道:「今日就算主人殺了我,我也不會在讓主人拿命去賭。」這時風沙瞬停,只有陣陣哀痛呻吟的聲音。

    「你看他是怎麼了?」郭品正發現了冷無常地異狀,有道子也立刻朝著他的方向望去,然後又看看受傷地將士,心頭大喜道:「將軍。此陣法貧道從未聽聞。但是依貧道之見,這陣法是雙重傷害。傷人傷已,你看那冷無常,如今連起身都困難了。將軍,大好時機啊。」

    郭品正聽聞有道子這麼一解釋,心裡也漸漸的感覺到如此,便立刻又揮動手讓大家往城樓上衝,但是經過剛才的一幕,前面還有許多血肉模糊的屍體,將士都不敢冒然上前,郭品正大怒道:「違軍令者,就地處斬,立刻給我攻上城樓。」

    他的一聲大吼,又將戰爭拉開了序幕。兩方將士又開始了激烈地打鬥。每個人都在拚命,因為他們知道,稍一不慎,下一個白骨將會是自已。

    漠塵盡量讓自已不去想城北的情況,隨著方中海來到城南,只見城南已然排滿了大軍,以目側的程度來看,不低與二十萬,長長的隊伍見頭不見尾,漠塵想看看到底是哪路軍馬,但是他們扛著的大旗中卻沒有任何的字跡,竟是一片空白,漠塵的心漸漸沉入谷底。

    她站在城樓上面,打量完這一路軍隊,漠塵才問像帶頭的將士:「你們何方大軍?來此有何目的?」

    「你可就是星月前朝長公主張沐?」前頭那一位將士向前走了一步,打開手中地畫像然後盯著這個已經看不出容顏卻仍一身貴氣地女子。

    「是又如何?」漠塵不懂他為何意,心下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去思考這些問題,只見那將士聽到她如此說便又走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說道:「末將盧感見過長公主。」

    這一變故讓大家都驚呆在當場,漠塵轉頭問方中海道:「方將軍,這可是我前朝老將?怎麼會有如此多地兵馬?」

    城下的盧感聽到漠塵這麼問,還沒有等於方中第來回答,他便自行解釋道:「長公主誤會了,末將不是星月國人,末將來自天域,吾皇聽聞長公主佔領了紫陵關,知道後面必是爭亂不斷,而星月國君周明山也不會就此罷休,恐長公主軍力薄弱,吾皇派末將帶領二十萬大軍送與公主與敵作站,吾皇在途中有事要稍作停留,不過此時也應該快到了!」

    「你說的皇上他可是東方錦?」

    盧感舉拳作輯回道:「正是!」

    漠塵激動不已,回想當時在平州東方錦離去的模樣,自已雖給了他幾萬兵馬,但是離走之時卻讓他傷心不已,她原以為他不會在來了,沒想到他還是信守承諾,回來幫助她了。

    但是經過了這些事情她很難如此快的就相信他所說的話,除非他有證據拿出來,盧感向是看懂了她的意思,遂說道:「哦對了,長公主殿下,吾皇還讓我告訴公主,他這次過來,可是要把以前未曾拿回的解藥拿過去,以免不小心又被長公主下了毒。」

    「呵呵……」漠塵懷疑的心態被盧感幽默的一言逗的輕笑出聲,東方錦肯定知道她不會如此相信這隊大軍,才會把之前她暗中下毒的事說出來取信於她,心裡不免對他多了幾分感激,她不在多言。揮手對方中海說道:「開城門。」

    「是,公主!」城南的將士看到這麼多的大軍前來援助,心中士氣大陣,方中海急忙命人打開城門,他親自下了城樓緊握住盧感地手。兩方的將軍言語中已不需要多談。自是明瞭,盧感看到漠塵也從城樓下來。便道:「公主,前方殺聲震天。立刻帶我軍前去殺敵吧。」

    「方中海,帶盧感將軍去支援太子。」漠塵說完,便對著盧感說道:「盧感將軍,可否將你的馬兒借過來一用?」

    「長公主請!」盧感將手中的馬韁繩交給漠塵然後隨著方中海往城北門走去。漠塵翻身上馬方中海急問:「公主要去何處?」

    「我去迎下東方錦。」漠塵話音剛落,人已走出好遠。看到方中海擔憂的神色,盧感說道「將軍不用擔心,按照進程吾皇應該也在不遠處了。」

    「那煩請盧感將軍速與我去城北支援太子殿下。」方中海擔心太子情況,盧感也能體諒,不畏大軍行程辛苦立刻讓方中海帶路前行。

    城北,郭品正地大軍越戰越猛,眼看著城門將破,而冷無常已是起不了身,只能由冷銘保護著坐在一邊。他試圖運氣卻真氣流竄。口中又吐鮮血,冷銘哭求道:「主人。讓奴婢保護你離開吧,你在這裡他們只會想著殺上來要你地命,根不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你傷成這樣,主人!」

    香菊也眼眶泛紅,心情極為複雜,她看到冷無常傷成這樣也過來勸說道:「太子,您隨冷銘下去吧,這裡有我,香菊像你保證,只要有香菊一口氣在,一定會堅守城門地,太子!」

    冷無常緊抿著嘴唇,他知道自已傷重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可是他如何能做一個逃兵?若他下了城樓,這將士看到豈不會認為他先放棄了紫陵關,豈不會軍心大亂?

    他握緊了冷銘的手,想借助著她地力量讓自已站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紫陵關真的要敗在自已的手中嗎?皇妹辛苦打下的城池,他這個皇兄這守都守不住嗎?絕望漸漸籠罩在心頭,他茫然的望著眼前一切。

    「殺啊……」郭品正大聲指揮,後面地將士也一湧而上,紫陵關中的張家軍已失了方向,看著如此多的人馬,就像要將自已淹沒一般。這時玉娘子盯上了重傷的冷無常,持劍往他的方向飛掠過來,香菊感到殺氣,立刻舉劍迎上,還轉頭吩咐道:「冷銘,還不快帶太子離開!」

    「是!」冷銘急應了一聲,忙將冷無常吃力的扶起,誰知一轉身,卻看到一隊未知的大軍正以跑步的速度往城北移來,她不由大驚的喊道:「主人,不好了,城南好像被攻破了。」

    冷無常抬頭一看,可不是,大隊地人馬正往這邊趕來,想到紫陵關不保,冷無常心中一陣翻騰,終敵不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主人!」「太子!」香菊與冷銘驚呼,兩人忙保護著冷無常,此時大勢已去,他們也沒什麼好爭地了。但是情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只見盧感吹起了戰爭地號角,大軍由城裡衝上城牆,張家軍持劍顧的了前就顧不了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著驚惶,可是他們並沒有迎來城中大軍的刀劍,而是茫然的看著這個未知的軍隊與郭品正的大軍殺了起來。

    方中海的眼神總算搜尋到了在這角落的香菊與冷無常,忙奔上來幫忙一起對付玉娘子。香菊已然看到大軍的廝殺,她心中戰意立起,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大軍前來相助,但是這足夠讓她們反敗為勝,在看到方中海過來便問道:「這是何方援兵?竟如此神勇。」

    「左相,這是天域國的神兵哪,是天域王將這二十萬大軍送與公主的先行軍,如今天域王就快到紫陵關了,公主已經去迎接了。」

    「啊,若真是這樣,真的是太好了。先祖保佑,先祖一定是在看著我們,保佑著我們的。」忍不住熱淚盈眶,香菊難言此時的感覺。

    玉娘子聽到如此說,也慌了,這二十萬大軍守城,又有如此多的高手。他們怎麼能打的過?想到這,她一個虛招然後抽空退了回來,看到郭品正忙上前稟報道:「將軍,不好了,天域國派了二十萬地援兵過來。我軍已經精疲力盡。看來這城是攻不下來了。」

    「什麼?天域國竟然也派兵前來?那麼逍遙城的大軍呢?」

    邊上的陳雷立刻接口道:「將軍,天域國大軍是從城南而來的。估計逍遙城的大軍已被他們殺退,我們還是退兵吧。回去後在做商量,不是派了信史要求皇上支援了嗎?若是我們強攻一定有很多傷亡,這樣不利於我方啊。」

    郭品正略一沉思,他要做地是攻城,攻不攻地下來對他來說沒有多重要。攻下來只是立下一大功勞,攻不下來自已要回去領罪,自古伴君如伴虎,他現在最重要的是積累大軍,而非在這損兵折將。

    「傳我口令,退兵!把戰馬讓給傷員,立刻撤退!」

    在城樓上地大軍聽到他的命令,立刻往回退來,而盧感地軍隊以防有詐也沒有追過來。只是吼聲震天。一聲聲「哦!哦!哦!」的歡呼聲迴盪在天空。

    郭品正的大軍後退了兩里之後,看到傷員甚多。不由像旁邊的陳雷問道:「這次占城,我方折損多少將士?」

    「回將軍的話,大約兩萬不到,但是敵人好似更多,有四萬之多吧。」

    「哼!兩萬大軍!」郭品正抽出手中地大刀,往邊上的一頭戰馬砍去。戰馬嘶叫一聲倒在地上掙扎著,郭品正望著這馬道:「兩萬大軍的血債,我郭品正對天發誓,總有一天會將這筆血債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陳雷忙附合道:「以郭將軍的威猛,這一天不會很遠的。」

    「嗯!若不是我另有所謀,又豈會讓冷無常如此佔盡便宜,陳雷你傳我令,派信史給皇上,就說天域國增派了五十萬大軍來支援紫陵關,逍遙城的兵馬不敵敗退,請求皇上派速派五十萬大軍支援。」

    郭品正說著,而眼光卻不是看往紫陵關,而是京都,他面帶深意的笑,天域國援兵的到來,更讓他有借口讓周明山給他援兵了,若他有百萬雄師,倒戈京師然後一舉奪下皇位,在行軍佈陣,將前朝逆黨剷除,這天下不就是自已地了嗎?

    想到這大好地江山,他不禁大笑,邊上的陳雷不知他所笑為何,只是乾笑著附合他。

    經過了這一場戰役,陽光已然升到了正午,夏日就要逼近了,中午地驕陽還是讓人覺得炎熱。漠塵站在入紫陵關的官道口候著,汗珠從她光潔的額頭滑落,而她面上的血跡也被她用袖口擦了乾淨,她沒有用銅鏡去照過自已的模樣,但是她知道這張臉是從此毀了。

    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而漠塵的目光也緊盯著官道口,這時出現在眼簾的是一行五人,而在最前面的正是已分別多時的東方錦。只見他一身錦絲白袍,顯得英雄非凡,氣宇軒昂,比起半年前離去時更顯王者氣勢,是啊。以前他只是個王爺,而如今已然成了一國之君,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剷除亂黨,走上皇位,誰又能說這個人是個簡單的人物呢?

    隨著漠塵的思緒,東方錦的身影也越來越近。而在遠處的東方錦加快了腳步,遠遠的他就認出了是漠塵,只是當他真正到達漠塵身邊的時候,一隻大手卻不由的握的咯咯響。「你的臉……」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能使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合。

    漠塵微笑,「東方錦果然是信守承諾之人,今日若非皇上派來的兵馬,只怕這紫陵關早已失守,漠塵特來恭迎皇上!」

    東方錦又是深吸了一口氣,把心頭的怒火強壓了下去,伸出手,他想撫上漠塵這道猙獰的傷口,卻被漠塵輕轉開身子躲開了。漠塵感覺到了他的關心,故做輕鬆的說道:「皇上還是莫碰上漠塵的傷口,漠塵渾身是毒,身上的血更是劇毒。」

    「是誰傷了你的臉?」東方錦咬牙問道,他不想看她的故作堅強,更不敢想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承受了多少痛苦,他更想把傷害他的人撕的粉碎。「是郭品正?」

    「不是,是玉娘子。」漠塵武藝不及他人,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這張臉也只是一個皮相,對於漠塵來說無所謂。

    無所謂?她怎麼能如此輕鬆的說出口?東方錦怒從心起,看到她蒼白的臉,他只覺得自已心如刀絞,近半年不見,她竟是一點都沒有變,伸出手搭上漠塵的手腕,他看的果然沒錯,他的功力只有三成。他不在聽她多言,伸手一拉將她從馬背上拉到自已懷中,然後一勒馬韁繩往紫陵關中奔去。

    漠塵掙扎了兩下,怎耐他的力氣很大,自已這種虛弱的狀態根本別想從他的懷中逃出,她索性不在掙扎,只是想到若是讓紫陵關的兄弟們看到,那她這個公主真的是清白不在了,遂用衣袖把傷口遮住,然後將頭埋進了東方錦的懷中。

    對與漠塵的舉動,東方錦看的真切,她怕他中毒。這個認知讓他的心中酸酸甜甜,心疼她的傷勢,他更加擁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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