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 第1集 第165-169章 宣告(下)
    研究院副院長的位子落入囊中,距離成功又跨進了一小步。

    西蒙和眾人正在商量變賣史考特勳爵的家產換取更多的銀幣,然後等待風波平息再將那套豪華住宅掛牌出售,以治安所和教會的名義,出售所獲金額將捐給教會用以幫助受苦受的窮人——當然,僅僅是名義而已,貪婪的治安官先生絕不會讓教會那幫蛀蟲拿到一個子兒。

    掠奪來的物件藏在地下室裡,堆了一個大房間,西蒙已經安排人手進行整理分類,並嚴禁任何人暗動手腳,抓到的話直接砍手,不留情面。

    大廳已經添置了兩套沙發,乃是織蘿小姐親自采購,是用最柔軟保暖的海豹下腹部的皮毛拼湊制作,一張沙發就要宰殺上百只海豹,造價昂貴。同時內部還采用了魔法晶核運作的循環系統,可以自動清潔沙發留存的污跡,殺滅有毒物質,功能十分強大。光是這兩張沙發就花了一千多銀幣,哈馬爾心疼得要死,偏偏不敢多說什麼。

    奧布裡、特洛伊、莫雷幾個葵花會領導人聚在大廳爭著討織蘿小姐的歡心,奧布裡機靈滑溜,笑話層出不窮,又裝腔作勢的表演一秒連刺五刀的技法。博取眾人掌聲,可惜織蘿小姐心不在焉,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等待哥哥。

    沈之默進門抖掉肩頭的殘雪,問道:“唐恩沒什麼大礙了吧?”

    “沒什麼事了,正在康復。對,康復,不出一個月,他就能完好如初。”奧布裡暗自感動老爺對屬下的關心。

    織蘿緹琳站起來挽著他地手道:“哥,你看我買的沙發好不好看?”女孩家裡珍貴的東西多不勝數,連尿壺都是黃金打造,如今卻為了一張沙發向沈之默獻寶。

    “還行吧,坐得舒服就成。”

    門外傳來一陣吵鬧。似乎是衛兵在和什麼人爭吵,沈之默皺眉道:“奧布裡,你出去看看,誰要是不長眼的想在治安官住宅鬧事,就先給他兩刀。”

    “沒問題,我喜歡刺激。”奧布裡不以為意。將刺影別在後腰,晃晃悠悠出去了。

    織蘿緹琳正要借此時機和哥哥暢談對房屋裝飾的構想,沒過多久,奧布裡灰頭土臉地蹦進來。叫道:“西蒙,快把地下室干活地伙計們都叫上來!”

    沈之默臉一沉,道:“不用了,我去看看。”

    門口台階下是兩個衣著襤褸的獸人,全副武裝的衛兵手握長劍。神情緊張地與他們對峙,獸人臉色憤怒,噴出難以抑制的火焰。這兩名獸人在大冬天裡身身赤裸。暗紅色皮膚,肌肉糾結,身材比鐵塔還高大壯實,目測起碼在兩米以上,難怪兩名拿著武器的衛兵瑟瑟發抖。

    在沈之默的知識裡,只有不同於雷霆酋長國的蠻獸人才有暗紅色皮膚,他們性格暴戾,力量強大,在戰場上以一當十,簡直是殺戮機器的代名詞。戰爭結束後蠻獸人無所事事,不會生產,很多人淪為雇傭兵和殺人犯,gt;=|

    “去三樓房間把我地秘銀火槍拿來。”他吩咐那名出丑的衛兵,對獸人道:“你們為什麼在我這裡撒野?”

    蠻獸人咆哮道:“你是誰?”面目猙獰可憎,聲音好比打雷,那衛兵不禁一陣哆嗦。

    另一個衛兵大聲道:“撒加大人是這裡的主人,荊棘鳥城區治安官!你想死嗎?”

    “治安官?”蠻獸人稍微軟和了一些,伊利達城內治安管理森嚴,蠻獸人縱使生性殘暴,為了生計問題,偶爾還是不得不收斂性子的。欺軟怕硬,這幾乎是每一種智慧生物的習性。

    現場有片刻的靜默。沈之默接過火槍向離自己較近那個長得比較瘦地蠻獸人瞄准,笑道:“是的,在荊棘鳥城區,治安官有權主宰任何的生命,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用腦袋測試火槍子彈的威力,二是跪下來求饒,我讓你回家過個好年。”

    蠻獸人憤憤不平,怒道:“破獵槍有什麼可怕,有種和我單挑!”

    “我不想欺負你,還是算了。說,誰指使你們來撒野地?奈法裡安?”沈之默一抬手,槍口迸出火焰,擊斷牆外手臂粗的樹枝,積雪紛紛落下。

    “什麼奈法裡安?不認識,我們只是路過。快開槍!獸人的勇氣永遠不會消失!”蠻獸人狠狠瞪著他的槍口。除了卡拉波生產的這一批,世界上地火槍威力並不算大,打個野鴨還行,要說殺人就勉強了。獸人驚異秘銀火槍的威力,但由於生性凶暴,並不懼怕,只是再也不敢亂動。

    “為什麼只是路過卻跑到我家門口來打人?”

    蠻獸人眼中有種嗜血的欲望:“我餓死了!我要找份活計,讓我殺人放火都干,見你地房子高大漂亮,只是隨便過來問問,可是你的衛兵打我,罵我們是下賤野獸!我要用鮮血來洗刷受到的侮辱。”

    “算了。”兩個蠻獸人看起來像老實人,不過沈之默沒有讓衛兵道歉的打算:“大冷天的不穿衣服,體格很健壯嘛,有沒有興趣為我工作?”

    蠻獸人梗著脖子大聲道:“沒有!”

    這挺像小孩賭氣時的說話,沈之默笑了:“等等,先別忙著拒絕,我保證會讓你們每一天都吃得飽肚子,並且,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尊重你,你將以你的血統和力量為榮。”

    “有這麼好的事?讓我們干什麼?”

    沈之默確實有招攬手下的念頭,奧布裡和西蒙是夠忠心了,可惜能力偏弱,羅丹又有獅鷲騎士身份地羈絆。難以放開手腳干事,如果把這兩名獸人調教得好,倒不失為一大助力。“我需要兩個保鏢保護我的安全,讓別人不至於侵犯我。”

    蠻獸人倒不笨,道:“也就讓我們當打手了?”

    “是的,我是荊棘鳥城區的治安官,這裡說話我最算數,放心。只要有我的命令,你們地行動就是法律。看看這多冷的天,你們還在外面流浪,苦苦乞求別人施捨一頓飽餐,來吧,我讓你們得到尊重。”沈之默拍

    的肩膀:“去和我們的獸人兄弟握個手。”

    “是。長官。”那衛兵很配合,當先伸出手道:“向你道歉。”

    一般來說,只要給足面子,獸人不會斤斤計較。那蠻獸人接受了道歉,說:“嗯,我想我願意為你干活,只要能吃得飽肚子,干什麼都行。”“好的。進去說話,有暖烘烘的火爐和熱氣騰騰的烤肉、美酒,隨你喝個夠。”

    兩名獸人也不客氣。一前一後地進門,被大廳內的暖氣一激,頓時渾身直打哆嗦地舒泰不已。他們胸口上橫七豎八的傷痕,手指、耳朵、肩膀都被凍得紫青,破舊的靴子滿是泥濘,拖出長長一串腳印,不知有多狼狽,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先到餐廳來,奧布裡,准備好豐盛的午餐,我要招待貴客。”

    奧布裡滿心以為長官大人會好好教訓一頓囂張的蠻獸人,沒想到卻成了貴客,心中暗罵不已。織籮緹琳見他沒說得幾句又去干別的事情,氣得往樓上跑,不想見人。

    沈之默請他們坐在椅子上,問道:“既然你們願意為我辦事,那麼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希望知道你們地來歷,做為朋友,總要誠實對待,不是麼?我叫撒加,負責荊棘鳥城區的治安管理,你們呢?”

    兩名蠻獸人對看一眼,長得較瘦的首先開口說道:“我叫古爾丹,原是部族裡的薩滿祭司學徒,呃……我太笨,總是學不會新地知識,導師把我趕了出來。我開始覺得不能再呆在村子裡,因為他們總是嘲笑我們沒出息,我發誓要用力量爭取自己應得的榮耀,就這樣,我和我的好朋友塔格爾離開村子,來到伊利達城證明我們的實力。”這家伙怒火沖天:“總有一天,我會讓那群鄉巴佬知道厲害!”

    “那麼後來呢?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還能有什麼?我們一個人也不認識,你們人類又歧視獸人,不是說戰爭結束了嗎?我們到處都吃閉門羹,除了那些傭兵團還有興趣之外,其他人理都不理,可是傭兵團也太氣人,看我們狀況不怎麼樣,居然要簽訂賣身契約,呸!老子頂天立地地男子漢,憑什麼給別人當奴隸?”

    “說得好,說得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血性漢子。”

    “伊利達城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雪,我們快呆不下去了,正想靠打劫度日,可是到處守衛森嚴,我們下不了手,一路流落至此。”

    “好說好說,這條大街上,誰不知道我撒加待人寬厚,放心,有你們好吃好喝的,只要盡心辦事,過得幾年,我給錢你們回村裡討幾個肥屁股地女人當老婆,那時候你們村子還有誰敢看不起?”

    伊登抬來一大盆豬肉,只放了鹽,煮得白花花的,任誰看了都是沒什麼食欲,古爾丹和塔格爾卻是眉開眼笑,抓起就啃,十多斤的豬肉讓他們一掃而光,連稱就是國王的生活也比不上。

    “吃不夠的話還有,等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安排房間給你們休息,做為回報,你們必須遵守規則,不能影響他人,並隨時聽候我的命令。”

    古爾丹心滿意足,拍著肚皮笑道:“當然,你是我們的老板,叫干什麼就干什麼。”

    沈之默走出餐廳,叫來撒克遜:“你去查查這兩個獸人的底細,千萬不要是什麼人派來臥底的奸細。”撒克遜領命而去。奧布裡迎了上來:“大人,你就放心讓他們留在這裡?我總覺得他們不像好人。”

    “哈哈,別擔心。”沈之默攬著盜賊的肩頭笑道:“收拾gt;需要炮灰,不過如果他們能夠證實自己的實力和忠誠,我可以考慮換一種對待他們的方式。人員總是要壯大地。不是麼?小馬裡奧的事情解決了嗎?”

    “還沒有,事情很棘手,我們抓不住歐內斯特伯爵的弱點,他的女兒快要結婚了,似乎。就在今天晚上。”

    “該死,你們是辦事的?我原本期待今天晚上能看到歐內斯特伯爵地人頭,特洛伊的宣傳機器已經開動了,多少平民在等待他的下場,你想讓黑暗葵花會威信掃地嗎?”

    “不不不,大人,讓我再想想辦法,總會圓滿解決的。”

    兩人正說著話。哈馬爾急匆匆地趕過來,手裡拿著一張燙金請柬,不住地擦著冷汗:“老爺,萬分抱歉,剛才收拾沙發,我們在茶幾下發現一張請柬。是歐內斯特伯爵前幾天派人送來的,但我忽略了。”

    “沒關系,來得正合適。”打開一看,正是歐內斯特伯爵女兒的結婚請柬。邀請魔法部研究院副院長撒加閣下於今天下午三點前往聖光大教堂觀禮,並在傍晚六點舉行盛大的宴會。“好的,這場婚禮一定會染滿血腥。讓小馬裡奧知道,葵花會審判罪惡地決心和行動能力。”

    ……

    來到伊利達城將近半年,沈之默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都城除了皇宮之外最宏偉壯觀的建築之一。聖光大教堂。這座哥特式與巴洛克式風格完美融合的建築在三百六十年前興建,整整費時一百四十多年才宣告完成,大教堂占地約三萬平方米。光是支撐的柱石就有一百九十六根,主體建築最高部分達七十一米,在教堂正中院穹的環形平台上,可以俯望整個伊利達城。

    裡面收藏有無數價值連城的藝術珍品,教堂地內壁由當時最出色的畫家創作巨幅壁畫,每一件神話題材的雕塑都是無與倫比的精品。教堂下面地廊簷有七尊雕像,正中央是面目模糊的天父和聖光之神,似乎在俯視芸眾生。鍾樓上有重達六噸的“拯救之鍾”,使用大量秘銀和瑟銀鑄造,上面篆刻神聖符文,被稱為伊利達城的瑰寶。教堂四壁有總數超過七千扇的窗戶,全部裝上描繪有神話故事地各色精美玻璃,顏色十分絢麗復雜,正午的太陽照耀下,可以折射成震撼人心的彩虹。

    大教堂內包含了主教堂、王室教堂、聖器室、禮拜堂、乞願室、小教堂以及後面地聖者陵墓。主教堂只有在教庭舉行重大儀式才會對外開放,平時貴族們舉辦活動使用的都是小教堂。每隔二十一年,正門才會開放一次,屆時將由教皇引領著最虔誠的信徒穿過聖門,仰望聖光,下一次開放是在明年的七月一日。

    縱使如此,小教堂的宏偉規模也是常人無法想像,荊棘鳥城區那座教堂相比之下就好像豬圈一般簡陋。

    沈之默牽著織蘿緹琳的小手,在牧師的指引下,穿過紫羅蘭熱烈盛放的花園,走進裝飾著鮮艷花環小教堂大門。教堂為一個巨大的魔法屏障籠罩,因此不受氣候影響,天空落雪經過屏障,化做溫暖細密的小雨,紛紛揚揚,沈之默一時之間仿佛置身於清明時節。

    歐內斯特伯爵急欲重返伊利達城權力中心,賣力結交各位權貴,

    禮上至各個部門大臣、侯爵伯爵男爵,下至部門管理名流,都有一份請柬,沈之默身兼治安官、副院長二職,同樣不可落下。不過大部分人只是送了一份禮物,人沒有到場,比如墨菲斯托、朱利安、海曼他們,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參加沒有什麼交情的落魄貴族婚禮。

    饒是如此,也還有兩三百位賓客觀禮,,顯得熱鬧非凡。男女主角都沒有出場,某位教區主教在念誦《聖光啟示錄》,回蕩在空曠的教堂內,發出嗡嗡嗡的響音,氣氛莊嚴肅穆,賓客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群身穿白袍的少年靜靜站在祭壇後等待主教結束後吟唱聖詩,四名侍者從左右向賓客分發印制的日程安排表。

    後面還有幾排空位,織蘿緹琳滿心喜悅,笑道:“哥,要是我以後結婚也有這麼大的場面就好了。”

    沈之默心不在焉道:“嗯,是的是的。”拉拉前面一排地人問道:“妮可小姐怎麼還沒來?這可快三點鍾了。”

    “好像快了。妮可小姐正在化妝室吧,三點時會敲響拯救之鍾。”

    “哦,那我再耐心等等。”沈之默坐回原位,順勢摸摸織蘿緹琳的渾圓大腿。

    織蘿緹琳表面羞澀,內心暗喜:“哼。哥哥終於發現我的身材不比那個大胸脯精靈差了!不如明天買幾件性感的服裝引誘他?”索性把頭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低聲道:“好讓人期待地婚禮哦,哥,你對婚禮有什麼想法嗎?”

    “沒什麼想法,我去上個廁所。”沈之默觀察地形完畢,不解風情地扔下一句話,走出側門穿過走廊,只給女孩留下一道孤獨的背影。

    教堂做為信徒洗禮、祈禱、乞願、舉辦婚禮的地方。特意為新娘准備了化妝室,賓客聚集在裡面,外面基本沒什麼人。按照聖光教義,三點鍾的時候,新娘的父親或教父會領著她通過正門,然後交給新郎。這樣就算完成身為父親的責任,在此之前,新娘與新郎不能見面。

    化妝室在紫羅蘭花園的對面,旁邊還有一間休息室。根據規定,歐內斯特伯爵和家人這時應該在休息室等候。

    門口兩名懶洋洋的衛兵,注意力不怎麼集中,打了一陣瞌睡之後開始面對面聊天。

    “先生,請您到此為止。化妝室嚴禁閒人入內。”衛兵試圖喝止沈之默地腳步。

    沈之默板著面孔,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司儀先生叫我來查看妮可小姐的進度,你知道的。拯救之鍾快敲響了,孩子們已經開始唱詩,時間不能拖延。”

    “是嗎?那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等等,我去問問伯爵大人。”

    沈之默厲聲道:“去問吧,快去快回,我還要查看妮可的著裝是否符合標准,她是否又了解儀式的章程,知道怎麼回答主教大人地問題,祝福儀式應該做什麼動作,這都需要過程,要是耽誤時間的話,歐內斯特伯爵對你可不會太客氣。”

    衛兵冒著冷汗,暗想伯爵女兒的婚禮應該不可能有人為非作歹,賠笑道:“不好意思,請進吧,我也很期待妮可小姐的新娘裝扮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兩名衛兵一呆,沈之默迅捷出手,抓住他們地頭發相互碰撞,嗡的一聲,頓時不省人事,再把他們扔進附近的花叢裡,不留下任何痕跡。

    化妝室布置的顏色溫馨,左右兩面明亮的鏡子,寬大地化妝台上堆滿琳琅滿目的瓶子和香水,一個背影窈窕的女孩身穿白色婚紗,露出細致地玉頸,四名女性化妝師忙前忙後,在那女孩臉上塗抹鉛粉。有個化妝師聽到腳步聲,尖著嗓子叫道:“催什麼催,都來好幾次不嫌煩嗎?我們同樣很著急,你快出去,不要干擾我們工作。”

    沈之默靜靜地站在門口道:“妮可小姐,馬裡奧讓我給您帶句話。”

    那女孩馬上就呆住了,沉著臉吩咐化妝師:“你們都出去。”

    妝師依言退出。

    妮可小姐這才回轉身子,冷冷地看著他,說:“馬裡奧那蠢貨有什麼好說的,向我表白希望挽回我的心?哼哼,真可笑。”

    沈之默大為詫異:“你不是與馬裡奧真心相愛,迫於父親壓力才和別人結婚的嗎?”

    這女孩圓潤的臉盤,因為塗上鉛粉,描繪了眼線而顯得十分白皙,笑起來甜膩膩的,可是話語卻十分刻薄:“先生,不管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請你轉告馬裡奧,讓他死了這條心。我是伯爵的女兒,怎麼可能愛上一個窮光蛋?而且他還那麼膚淺低賤,連狗都不如。”

    “怎麼?”沈之默點起一支雪茄。

    妮可哼了一聲:“大冬天的我說想看他游泳,他竟然真的跳進河裡,差點凍死。我根本就不喜歡沒骨氣的男人,叫他干什麼他就拼了老命的去干,到後來我才發現馬裡奧的嘴臉是那麼惹人憎惡。”

    “那,為什麼……”

    妮可冷冷的打斷他的話:“當初我只想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愛情,馬裡奧長得還算英俊,就選中他了。可是他老是糾纏不清,於是我請求父親給他一點教訓,只是父親的手下不小心殺了他的家人,也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沈之默的一顆心如墜冰窟,原來馬裡奧家破人亡,全是自討苦吃,枉費他對妮可癡心一片,竟是別人眼中低賤的玩物而已。

    “這是你的真心話?”

    妮可揚著臉道:“當然,婚禮之前我特意抽空就是為了跟你說清楚,下賤的平民永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沈之默微笑著跨前幾步,摸著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渣,俯視這名驕傲的女孩:“馬裡奧托我給你帶的話,他說他會一生一世愛你,嗯,我對這句話表示贊同,結局不太完美的愛情,留給我一點唏噓。”

    “你,你要干什麼?”

    “對不起,我宣布,你的生命到此為止。”

    ……

    “當!當!當!”下午三點,拯救之鍾的巨大響聲回蕩在聖光大教堂的上空。

    花童捧著花籃,一片片艷紅的玫瑰花瓣漫天飛舞。教堂內的賓客紛紛翹首以盼,准備等待新娘進入。在休息室的歐內斯特伯爵激動地站起,與陪伴在一起的親戚擁抱,掏出懷表看看,笑道:“時間到了,希望妮可已經准備妥當。”

    在不遠的化妝室,沈之默跨過滿地血泊,折射在玻璃上的陽光五彩斑斕。

    就讓這個鍾聲,回蕩在所有貴族的心裡,成為所有恐懼的來源和顫栗的象征,讓這個女人的鮮血,洗刷小馬裡奧的屈辱,成為黑暗葵花會對所有人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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