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扈從同時一震,半邊身子酥麻難當,長劍鬆脫.開,三柄長劍朝天飛起,噌噌噌釘進天花板內,震得水晶吊燈不住晃動。天花板木紋裝飾的裡面,是堅硬的巨石,就是請人用力砸擊,亦不能撼動半毫,他看似輕描淡寫的揮動,竟能達到如此場面,不能不令人咂舌。
扈從乍遭變故,沒能做出任何反應。沈之默又一招「風蛇繞樹」,纏住左邊那人的頭頸,用力一帶,那人仰天飛開,頭上臉上儘是一圈連著一圈的傷口,皮肉翻開,血花飛濺好似噴泉,慘不忍睹。
另外兩人還待要動,他一槍托過去,把人砸得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不能動彈,方才吐出一口煙圈對奧布裡道:「這幾個人抗拒治安官的執法,為非作歹,罪大惡極,你馬上回治安所找來一隊士兵把他們綁走,立即執行絞刑,等明天若是天氣暖和些了我再向上級匯報。」
「長官英明。」
那僕人聽他如此歹毒,想起背後的主子,捂著變形的臉怒道:「好啊,敢私自動用絞刑,剝奪一名紳士的生命?我命令你立即放下武器等候教廷的處罰,嘿嘿,你一定跑不掉了。」
「你說什麼?」沈之默把燒得通紅的雪茄煙頭按到他的臉上,頓時哧的一聲發出焦臭味道,笑道:「你不覺得你很愚蠢嗎?」
那僕人劇痛,奮力掙扎,哭罵不已,到得後面,聲音越來越軟,漸漸變成哀求:「大人,您是一位紳士。您不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的。」
樓梯傳來一陣陣腳步聲,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出口處,臉色陰沉,雖然只穿白色內衣,但衣服質地不凡。乃是用昂貴的絲綢裁製,顯示身份差別,而且眉宇有股睨視傲氣,一看就不像好人,明眼人可以認出他就是住宅的主人史考特勳爵。
塞尼亞帝國有好幾個皇家騎士團,黃金聖騎士團在六十年前由著名地聖騎士門圖伯爵組建,擁有良好的傳統和優厚的實力,秉承聖光的教義。維護皇室的尊嚴,是每一個年輕人夢寐以求地目標。黃金聖騎士團成員的選拔非常嚴格,堅貞的信仰和全身心的奉獻是前提保證,光有這些當然不夠,聖騎士除了拯救世人之外還有驅逐邪惡的使命,就必須要有強健的體魄、機智的頭腦。能夠嫻熟運用聖光能量和鬥氣,並要求一定要達到第幾層技能,沒個高階以上,你還是早點回家養豬吧。換句話說。黃金聖騎士團每個人都是萬分優秀的人物,擁有以一當十甚至當百地能力和勇氣,沒有任何人敢於輕視他們。
可以猜想得到的是,史考特勳爵並非簡單人物,或許他比獅鷲騎士羅丹還要厲害得多。哪一個聖騎士手上沒染滿異教徒的鮮血?
「你想死嗎?」這是史考特勳爵的第一句話。聲音洪亮,充滿威懾的味道。伊登雙腳不禁一抖,似乎對方要撲上來把他淨化成灰燼。
沈之默抬手就是一槍。子彈劃破空氣,一條火辣辣的直線擦過史考特地頭髮,飄出幾根燒焦的頭髮,頭頂被犁出一道光禿禿的溝壑。「砰」的一聲巨響,子彈射進身後牆壁,把拇指粗地青銅壁燈把柄擊彎成九十度直角,細碎的光系魔法晶核彈了出來。
這位勳爵往後一看,明顯吃了一驚。
沈之默抬起秘銀火槍走過去一直頂到史考特的腦門,黑洞洞的槍口還有未散盡的硝煙,乜斜眼睛審視著他,說道:「你可以開啟虔誠光環試試能不能抵抗火槍地射擊,聽說聖騎士的肉體比較強悍。」
「哼!你就是治安官撒加先生?請你馬上把槍口移開,我要上教廷控訴你的無禮行為!」史考特憤怒地咆哮起來。
沈之默壓進一顆銅子彈:「那也得看你有沒有命走出我地視線。我坦白的告訴你,這柄火槍可不是獵人用來打兔子的玩具,它由矮人鐵匠宗師卡拉波得意弟子親造,嗯,就是街頭『魔鐵熔爐』那間,採用燧擊式膛線設計,可以擊穿零點五公分的鐵板,一百米之內閉著眼睛也能百發百中。」
「聖騎士怎麼可能被區區火槍嚇倒!」史考特的腳下呼地冒出火紅色光環:「來吧,接受聖光的制裁,所有蔑視聖光的人都應該去……」
話沒說完,沈之默扔掉雪茄,秘銀火槍槍管狠狠捅進他的口腔,順帶戳斷兩枚門牙:「再強調一次,我不喜歡瘋子。」
「唔!」史考特氣得要死,劇痛襲來,腳下的光環漸漸湮滅於無形。
「尊敬的勳爵閣下,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的手下受了重傷,你應該去救治他,奉獻和犧牲一向都是聖騎士的信條,不是嗎?」
史考特脫離槍口的威脅,怒道:「不,即使沒有你,我也不會救治下賤的平民!好吧,既然試圖踐踏聖騎士的尊嚴……」
沈之默不再廢話,當即勾動扳機。強有力的子彈貫穿後腦,白花花的腦漿和鮮艷的血混合在一起,灑滿樓梯走道。
所有人都嚇得腦子一片空白,包括前一刻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奧布裡。
「社會不需要蛀蟲……呃,事實上我想喝杯松子酒壓壓驚,火槍的後坐力真大。」沈之默吹掉槍口的黑煙,道:「立即回治安所調遣所有士兵,封鎖桐樹街交通要道,嚴禁任何人出入。」
在血腥刺激之下,奧布裡行動非常迅速,羅丹馬上帶著大隊人馬趕來,將這座建築團團包圍。
沒有人臉上出現驚訝,似乎槍殺一名貴族的行為對他們來說很正常,大家都繃著臉站在後面。
沈之默下了命令:「把這幾個扈從都殺了,要怪就怪他們長得太難看。克拉克,你帶一隊人馬上樓檢查有沒有別人,女的通通驅散,男的都留下等候審判。屍體全部焚燒,明天天一亮對外發佈消息稱史考特勳爵染病身亡。為了防止瘟疫擴散不得不燒屍體。剩下的人清除痕跡,如果教廷的人要檢查,最好不要讓他們看到一點蛛絲馬跡,阿爾瓦,你選十個力氣大的人把所有值錢地東西全都搬走。羅丹,要是史考特在外地還有什麼有能耐的親戚,你負責安撫他們的情緒,總之,他是病死的,財產收歸塞尼亞帝國伊利達城荊棘鳥城區治安所所有,知道嗎?我不希望留下什麼後遺症」
大家轟然應諾。
史考特沒有娶妻,新年及聖臨節將至。其餘大部分扈從都已返回老家籌備節日,樓上只有兩名年紀不小了的女僕,聽到下面吵鬧嚇得不敢說話,克拉克讓她們離開時沒遇上多大麻煩。
這一夜終於沒再找到聖騎士,唐恩福大命大,念叨著還有一個弟弟沒照顧好。依靠沈之默輸送地那股真氣竟然挺過了難關,特洛伊的治療藥劑也漸漸起了效果,直到清晨才在荊棘鳥教堂請來牧師,這時已無生命危險
得益於羅丹的老到。史考特事件的善後處理得很好,天一亮就通報了事情經過,顯示治安所的高效作風,城防指揮官甚至下達文件誇讚治安官治理有方。
在城裡無緣無故死了一名聖騎士可算是大事,黃金聖騎士團與教廷派人聯合檢查。沒查到任何疾病的徵兆,疑點倒是不少,一再逼問之下。羅丹這才吞吞吐吐道出「實情」:幾名扈從貪圖主人財產,互相爭鬥,與史考特勳爵同歸於盡,剩餘的扈從卷帶財物逃跑。
看著大廳故意留下那麼一點點打鬥的痕跡,兩方代表沒理由不相信他地說詞,畢竟其他更重要的證據都被消滅了,得不出正確判斷。何況獅鷲騎士表面凶神惡煞,實際滑溜得很,給兩位代表塞了大筆銀元,表示這是辛苦費云云。Wap——101==du——net代表們私下一商量,覺得扈從殺死主人逃跑的事件雖然惡劣,卻不能公開,否則勢必動搖人們對聖光的信念,默默認可官面上身染惡疾的說法。於是街道外不痛不癢貼出幾張肖像模糊的通緝令,以莫須有地罪名追拿逃犯。
沈之默的冷酷作風深刻奧布裡腦海,從這時起,血鴉堂一號領導人才算真正成長起來。
治安所卻是因此發了一筆大財,史考特的私人積蓄九千五百銀幣、收藏的名畫珠寶、鎧甲武器、美酒香煙乃至銀質餐具,上等傢俱和服裝通通成為他們地囊中之物。一些合用的東西,直接就搬進鑽石薔薇堡,參與行動的衛兵,每人都有幾百銀幣賞錢,皆大歡喜。發財如此容易,他煞有介事地思索是不是應該多洗劫幾名貴族為自己謀取福利。
接下來,是要考慮gt;+:訪墨菲斯托。
清晨,洗去一身血污的沈之默換上乾淨衣服,吻別了可愛地黛兒。
在小女孩眼中,他是慈祥的教父,在屬下眼中,他是嚴峻的長官,在仙都瑞拉眼中,他是寬厚地老爺,在織蘿緹琳眼中,他是英俊帥氣的哥哥,在普通平民眼中,他沉默寡言,沒什麼特別之處。總之這麼一個人,除了會吟幾句古典詩,與魔法部戒律司司長朱利安交厚之外,沒有什麼值得別人稱道的地方,而且都那麼大了還沒討老婆,真是一個怪人。
然而這個怪傢伙真實身份卻是荊棘鳥城區的土皇帝,說一不二,翻雲覆雨,隻手遮天,要剝奪誰的性命,如同捏死螞蚱一般簡單。
馬車趕到魔法部第五十三區,他準備索取研究院副院長一職的實權。
五十三區其實只是一個稱謂,沒有特殊含義,在這周圍的一大片土地都歸魔法部所有,加建大量建築和圍牆,並有專門的衛兵守衛,成為實際上的城中之城。
沈之默在冰風法師塔見到這座魔法都市的主人墨菲斯托。
招待他的飲料是一種提煉自冰川的雪水,用火系魔獸晶核加工,盛在杯子裡會時不時晃動,漾出點點色澤柔和的星星,喝下去令人心曠神怡,回味無窮,思路更清晰。冥想容易集中注意力,只是工藝複雜,造價不菲,只有貴族和魔法師才有資格享用。尋常貴族要是想見大法師一眼都很困難,他得到如此正式的款待。也算不錯了。
負責招呼客人的學徒是一名男孩,長相醜陋,皮膚黝黑,厚唇翻鼻,笨手笨腳,險些將一杯珍貴的冰川晶水打翻,墨菲斯托不耐煩地揮手讓他退下。
「撒加先生,您的到來讓我非常高興。我正想去找你呢。」墨菲斯托吹去水杯上漂浮地一絲火星,虛偽地笑道。
在中國傳統人際關係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虛偽,沈之默不以為意,說:「好一段時日沒見,部長先生越來越是丰神俊朗。是不是遇上什麼開心事了?瞧您那精神,看起來比我還年輕,要是走在大街上,誰不說您才只有三十歲?」心裡加了一句:「年輕得就像孫子一樣。」
墨菲斯托哈哈大笑。細白的長鬚吹得老高:「撒加先生真會開玩笑,不瞞你說,我在朱利安先生那裡拿到了《神經圖譜之紫霞魔氣》,並且按照他的指點進行練習,果然得到很多有益的東西。不過,不好意思去找你商量。」
「神經圖譜」這個詞怎麼看怎麼像二百五,沈之默心裡苦笑。暗想:「老傢伙倒也坦率,比不上攝政王那吃人不吐骨頭地東西。」一時對他好感倍增,說道:「部長先生果真看懂了圖譜嗎?」
一個從小受到魔法熏陶,沒有陰陽、太極八卦知識理論基礎的人,要學習錯綜複雜的內功是千難萬難,任他怎麼想像也難以理解陰陽調和剛柔並濟之類的說法,墨菲斯托不是全才,年紀又大了,腦筋遲鈍,只憑一腔熱情,自然費了好大功夫才一知半解地進行練習,幾個月下來初有成效,卻也是疑問多不勝數,無從解答。眼下見沈之默前來拜訪,表面平淡,心中不知有多驚喜,微笑道:「看得懂一點,不是還有朱利安從旁協助麼?直到現在,我才慢慢體會什麼叫做博大精深,魔法的知識就像無窮無盡的宇宙,任人如何探索,總是無法一窺全貌。」
「那您練出魔氣了麼?」
墨菲斯托毫不掩飾對內力的推崇:「是的,我這才知道朱利安為什麼對你崇拜有加,擁有魔氣地感覺就像擁有整個宇宙,而且暖洋洋的,像是聖光那麼親切偉大,我無法抗拒這股力量帶給我的愉悅。」私心底,他把沈之默當成了與自己平級的魔法大高手,能創造出這麼一套理論,可謂學究天人,放到哪裡都光芒萬丈引人仰視。
沈之默道:「那您究竟體會到了哪點妙處?練了紫霞魔氣之後腰不酸痛了還是腿也不抽筋了?上個五六層的法師塔如履平地,早上起床撒尿也撒得格外暢快?」
「事實上確是如此,太神奇了,我翻遍帝國圖書館的書籍筆記都沒找到類似地理論,《紫霞魔氣》只是最粗淺的知識吧?要是練到像你那樣掰彎鋼管要花多長時間?」
「紫霞魔氣可不粗淺,相反,深奧得很,你們目前練的只是第一層,若有個十年八年,也會和我一樣。」
墨菲斯托的眼睛大放光明:「是麼?我有個問題,下午三點鐘地時候,魔氣總是運行不上第一百四十四號節點,有什麼訣竅嗎?」
「一百四十四號節點?」
墨菲斯托點點頭,指著胸口雙乳中央的位置。原來是膻中穴,沒傳他們呼吸吐納的法門,修煉起來自然事倍功半,進展緩慢,往往不得要領,很多精妙之處無法領會,一些對武林人士來說淺顯易懂,對他們是如臨深淵。
沈之默道:「這個簡單,只需稍一提氣就上去了。」
「是麼?可是我試過了很多次都不行,你是否可以解釋一下它的運行方式?」
「噢
簡單,但我還需要進行研究,大量的研究,不反覆實年怕是不成啊,墨菲斯托閣下,不如到那時候我再來看望您老人家吧。」
「這……撒加先生,有什麼需要地話我可以提供幫助,是否能夠加速研究速度?」墨菲斯托知道他在藉機提條件,只好默認此事。
沈之默順水推舟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只是,由於上次鬼霧鎮和談,大家都管我叫副院長,您看。我連研究院的大門開在哪裡都不知道……」
墨菲斯托也是官場老手了,一點就透,說道:「好說好說,明天我就給你頒發研究院副院長委任狀,讓你名副其實。正好以後也可更方便的使用研究院設備進行研究,爭取紫霞魔氣第二階段早日出爐。」
沈之默開始半推半就了:「那怎麼敢當?我沒有實權,空領著副院長地銜頭,只怕被人恥笑啊。」
好傢伙!墨菲斯托咬咬牙:「沒問題,研究院是帝國目前最大的研究機構,有一名院長和兩名副院長,我打算再成立一個新型魔法實驗室,以後就由你主導新項目的開發。由魔法部直接提供各類晶石晶核金屬器材和藥劑,每月薪水五百,哦,不,一千銀幣,二十名高階法師組成地研究團隊通通歸你管理。而你不需要按照魔法部的時間表按時上班。自己想來就來,不會有人管你。」
「好說好說,我看到了您的誠意,同樣。我也不吝嗇我的研究成果,只有一有新進展,就向您匯報。」
墨菲斯托害怕優秀人才被人挖走,囑咐道:「事成之前,千萬別跟任何人提起神經系魔法。」
「那是自然。沒研究成功之前我也不好意思拿給別人看哪。」
「明天你不用親自到五十三區來,我可以派人把委任狀給你送去。」
「其實,我還有點訣竅……」沈之默覺得有必要讓老頭子嘗一點甜頭。以後遇到什麼情況吆喝起來,他也好賣力替自己辦事,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神經系魔法講究天人合一的境界,你要是不明白什麼叫做天人合一就當我沒說。」
墨菲斯托心想這回可不能充大法師地派頭了,還是老老實實請教才行,要知道學有先後,達者為師嘛,奧術學院不也有幾個不到四十歲的導師教授課程嗎?於是賠笑道:「撒加先生還稍微解釋一下吧。」
沈之默長長一聲歎息:「唉,說起來話長,我怕你不能夠接受,因為這牽涉到我數千……哦,不,數十年來的研究成果,一旦揭示,一定會顛覆您以往的宇宙觀、世界觀和人生觀。」
「請說吧,我撐得住。」墨菲斯托心道:「千萬不要是以前有個騙子說機械飛船,用水和氣做動力可以航行到月亮。」
沈之默這才一副私塾先生授課的樣子,倒背著雙手踱了兩圈步子才慢悠悠地說:「『道』,是指什麼,你知道麼?道,原意指道路,但我這裡要說的道是世界的本原,宇宙的規律,某個哲人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也就是宇宙起源地意思。」
墨菲斯托因為魔法的關係,常年研究先哲思想,加上自身天賦超群,並不是傻子,老子那句至理名言說來簡單,卻蘊涵無窮意味,他一聽之下,初時覺得沈之默隨口糊弄,再仔細一想,又發現不太尋常,便不做反駁,說:「嗯,繼續。」
「道又分為天道、地道、人道。天是你我頭頂上那一層混沌,地是大地之母,人是萬物之靈,至於天人合一,則闡述了人與天地融合,回歸混沌的原理,天有天之道,天之道在於『始萬物』;地有地之道,地之道在於『生萬物』。人不僅有人之道,而且人之道的作用就在於『成萬物』。我這套神經系魔法正是秉承天地間的至理,才能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力量,又豈是你們所謂地奧術、自然、元素魔法所能望其項背?」
猶如青少年第一次嘗禁果,那種滋味在以前總是難以想像,墨菲斯托徹底呆住了,沈之默的話語好像記憶水晶裡播放的聲音,一遍又一遍轟炸他的大腦,天地人三道繞來繞去,糾纏不清。儘管已經將這事放在極高地地位,但大法師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神經系魔法,果不其然,沈之默三言兩語顛覆了他維持幾十年之久的世界觀。
「基於這樣的認識,我認為人只有配合天地,才能得到天地給予的強大力量,而不是像你們的魔法那樣去索求。我地一切能量都來源於我的體內,而不需要依賴晶核地幫助。」靠著《道德經》招搖撞騙地沈之默笑道:「宇宙是一個週而復始的循環,生生不息。人體內的呼吸也一樣。」
墨菲斯托沒來由地覺得緊張:「是麼……?」
「為了配合魔氣與人體節點、天地日月的運行,我想出呼吸吐納地功決。沒有這套功決,紫霞魔氣始終是一個笑談,你也就永遠停留在腰不酸腿不痛的階段而已。」沈之默抓起杯子,水杯開始沸騰。水面撲騰翻滾,團團熱氣把漂浮的火星驅散,直到後面,水杯出現連綿的龜裂紋,最後彭的一聲爆炸,在閣樓上空升起水蒸氣形成的蘑菇雲。
驚人的熱量頓時鋪天蓋地湧出,水蒸氣很快蒸發殆盡,灼熱的空氣衝到桌面。一本紙質筆記激烈燃燒,墨菲斯托急使了個冷卻術才讓空氣變得寧靜下來。
整個過程沒有借助任何卷軸、咒語、符文、銘文和藥劑,也沒有感覺到一丁點魔法和鬥氣地氣息,大法師深深覺得自己幾十年的努力是白學了。他的心不可抑制,突然十分熱切,比火還要狂野。是的,神經系魔法突破了常識。
「撒加先生,這是紫霞魔氣的第幾層?」
「不,不是紫霞魔氣。神經系魔法有數不清的種類,類似普通魔法中地冰霜、火焰、石化等等各個小分類,剛才那一招叫做『陽炎魔氣』。」其實那是派的陽炎功,沈之默面不改色將之據為己有。他的內力一時之間幾乎盡數用光,兀自侃侃而談。強充門面,也不怕對方識破他的底子。
「好了,我相信『道』對世界萬物地規律。不過,呼吸吐納的訣竅應該怎麼應用?」
沈之默自得的一笑:「呼吸是人體魔氣相應於宇宙的循環,說起來很簡單,共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五心朝天而坐……」
墨菲斯托不得不插嘴道:「什麼叫做五心朝天?」
「五心就是頭頂心,手心腳心,盤膝而坐,你***怎麼這麼笨。」沈之默說得高興,毫不客氣地訓斥起來,說:「第一階段,深呼氣吐氣,呼吸要細而無聲,穩而均勻,雙眼微閉並視鼻尖,配合紫霞魔氣地運行節點,一周內就會身體
口舌生津,力氣增強。」
墨菲斯托匆匆拿筆記下:「好像很簡單,那第二階段呢?」
沈之默制止他的動作:「記在心裡即可。第二階段,目視鼻尖,呼吸穩重,注意力集中不可有雜念,吸時意想氣由腳跟向上,直達腦部,,呼氣時意想氣由上而下,緩緩沉入丹田這個節點,週而復始,萬萬不可鬆懈。這麼有半年的話,一根手指粗地鋼條,你要它彎它就彎,你要它直它就直。」
墨菲斯托興奮得膀脹痛:「那麼第三階段呢?」
「那就要等我進入研究院好好的研究了,也不知道那破實驗室能有什麼好玩意,這樣吧,我加倍努力,等你半年後有了成就再來找我。」
就這樣,沈之默帶著一身滿足回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