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 第1集 第114章 威逼政務官
    天晚上九時,月亮被雲朵遮住光輝,夜風送爽,弗納的工作,交代秘書整理好文件,乘著馬車返回家裡。他的家在白雲路,離克利福德伯爵府不遠,隔著四條巷子,然而住宅環境層次卻是差得遠了,普通政務官雖然斂財有方,卻是難以和真正的貴族比較。

    青石板顛簸著車輪,弗納爾震得屁股生痛,撩開車廂窗簾一看:「怎麼那麼黑?路燈沒點上,哦,不對,怎麼搞的,路燈居然被砸壞了,看來治安衛隊都是撒加那種光領薪水不作為的人,哼,要是明天早上沒看到錢,他就等著被撤。憑我的能量,在內務部多少還能說得上話。」

    從巷口到家裡,沿街的路燈都已損壞,半透明的玻璃碎片和燈油撒了一地,這裡不是重點區域,為了成本上的考慮,所以不裝魔法晶核照明燈。

    家裡烏沉沉的,燈沒點亮,遠處街角一隻野狗在狂吠。

    弗納爾心思一動,踏著玻璃碎片推開大門,居然沒鎖,女傭也沒像往常一樣出來迎接,淺淺的月光,屋前草坪腳印凌亂,血腥味濃重,隱隱覺得不妙,忙高聲叫喚妻子的名字:「艾琳,你在哪裡?家裡出了什麼事?」

    走進屋子,用火晶石點亮蠟燭,只見寬敞的前廳滿地狼藉,桌子沙發、儲物櫃、水果籃子、玻璃器皿都被打成粉碎,油畫成了破布條,雪白的牆壁刮出一道道深痕,沒一處完整的地方,連心愛的魚缸也不能倖免,漂亮的彩紋熱帶魚被踏成肉醬,家裡那條可愛的白毛寵物狗開膛破肚。內臟散得到處都是,血淋淋地場面十分嚇人。妻子和兩名女傭抱成一團縮在牆角里瑟瑟發抖,兒子讀的是聖光宗教寄宿學校,沒有回來。

    弗納爾還在盤算著春水街合法收入的火熱情懷被當頭淋了一盆冰水,透心窩地寒。他連忙快步上前攙起妻子,焦急地問:「艾琳,親愛的,發生了什麼事?」

    他妻子約莫三十多歲,皮膚保養得還不錯。只是嚇得夠嗆,臉色蒼白駭人,見了弗納爾,稍一定神,卻是猛然挺起腰桿,兜頭兜臉就是一記巴掌掄將過去,狂罵道:「弗納爾你這個敗類飯桶!平時吹噓自己有多能幹,竟被人欺負到家裡來了!他們剛走,你還快派人去追?老娘嫁給你十幾年沒吃過香的喝過辣的。反而窩囊得抬不起頭,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外面惹上什麼仇人了?」罵得不夠解氣,索性抬起穿著厚板高跟鞋的腳猛踢幾下。

    原來這是個如假包換的河東母獅。

    弗納爾在外頭威風耍得十足,回到家裡卻是最怕老婆,生生挨了幾下,大氣不敢多喘,捂著臉賠笑道:「親愛的,您別生氣,能不能先把事情說清楚?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啊。」

    艾琳用力揪起他地耳朵吼道:「飯桶!誰知道你惹上什麼人。剛才我在家裡好好的,突然就有人砸門,不等傭人去開,他們就衝了進來,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最要緊的是,他們殘忍地殺害了我的心肝小白,這叫我怎麼活啊!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我要回我媽媽家!」

    弗納爾呲牙裂嘴:「等等,艾琳,你記住他們的相貌了嗎?我會馬上通知憲兵把他們全都抓起來,還有,我所管轄城區的那個新治安官,他聽話得很,等下我叫他派一隊人馬過來搜索。抓到那些人就全部打死為你出氣。」

    艾琳又扇了弗納爾幾巴掌。嚎啕大哭:「他們都蒙上面罩我怎麼看得清楚?嫁了個這麼沒用的丈夫,天啊,讓我死了算了。」

    弗納爾不敢生妻子的氣,對那伙莫名其妙的歹徒十分憤恨,低聲求饒,再說上幾句好話,忙叫住馬車伕吩咐道:「馬上去報告憲兵,順便找個人去找荊棘鳥城區地治安官撒加,讓他馬上帶人趕來!我要殺了那些該死的混蛋!」

    憲兵來到以後。見弗納爾不是高官貴族也不是大財主,他妻子的脾氣又嚇人。只敷衍似的做個了個紀錄,檢查被損壞的東西便走了。而撒加一直沒來,他在妻子面子誇下海口,面子過不去,內心的怒焰早翻騰而起,暗自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治安所整死撒加。

    第二天,沈之默隨手丟掉織蘿緹琳為他親手烤制的麵包,心道:「難道這個世界沒有大米嗎?我現在看到麥子就想吐。」登上馬車,左顧右盼,意氣風發,又想:「春水街從現在開始姓沈了。」

    馬車是管家哈馬爾提議購買的,撒加先生好歹已經是帝國響噹噹的治安官了,沒有私人馬車的話實在有失身份。一匹不算太瘦地馬,加上裝飾不算太簡陋的車,前後花費六百五十銀幣,派遣一名練過馬術的衛兵擔任馬伕,倒比從前方便得多。

    來到治安所,讓羅丹點名,下了第一道命令:「今天所有人暫停巡邏,像上次一樣拔出劍排在門口,擺出點殺氣準備弗納爾先生。誰的殺氣最足,我有獎勵。奧布裡,你帶幾個人去聖光宗教寄宿學校把他的兒子帶過來,不管用什麼方法。」

    眾衛兵們轟然應諾。

    雪茄抽到一半,弗納爾和一隊士兵氣勢洶洶地趕來興師問罪,見到治安所衛兵眼神不善,目露凶光,手裡的劍刃珵亮珵亮,尤其是那個叫做阿爾瓦地小隊長赤著

    身上遍佈紋身圖案,不像衛兵,倒像越獄重犯,把治佛屠宰場一般,氣勢頓時就短了一截。他不多說話,微一揚眉毛,帶頭闖了進去。

    阿爾瓦知道長官心意,長劍猛劈在板凳上,問道:「什麼人不經通報就敢瞎闖治安所,沒長眼睛麼?」

    弗納爾壓抑怒火,抖起胸口徽章大聲說:「沒看到我是本區政務官嗎?撒加在不在裡面?」

    阿爾瓦笑道:「哦,原來是政務官大人啊,政務與治安並不相干,您是幹什麼來的?要送禮嗎。對不起得很,撒加大人從不收受賄賂,你看錯人了,沒什麼事就請回,我們的工作很忙,準備去抓幾個貪污稅收的什麼長官……」眾人都哈哈大笑。

    「你要死嗎?該死的。」弗納爾一肚子邪火正愁沒地方發洩,把腰間的劍拔出一截又推回去。

    「是政務官大人來了嗎?」羅丹從裡面走出來說:「阿爾瓦你幹什麼?快給大人讓路。大人您別生氣,他剛剛加入衛隊還沒經過培訓,不認得您地徽章。」

    弗納爾好不容易在外人的幫助下找回面子。用力挺著胸膛,哼道:「算了,不跟蠢物一般見識。」

    可是一進到辦公室,他的氣焰立即消失了,辦公桌前的空地擺著鐵夾、火鉗、火盆、皮鞭、老虎凳、鋸子,沈之默坐在桌子上吹出一個渾圓地煙圈,陰森森地笑道:「尊敬的弗納爾先生,昨天晚上我派人去您家裡問安,可惜沒見到您。那些人不懂禮數,損壞了幾件東西,您不介意吧?」

    弗納爾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一股寒意從尾椎骨蔓延到頭頂百會穴。十多名衛兵從外面湧進,按住他的隨從,抖出繩索一個個都捆了起來,有人不服氣地罵罵咧咧,被一刀子下去從左臉頰到右臉頰捅了個對穿,再也做聲不得。

    「撒加,你幹什麼?內務部理事會班傑明男爵是我的叔叔。你會後悔的!」

    「讓他閉嘴。唉,總是有那麼多蠢貨不懂得什麼叫做形勢。」沈之默非常裝逼地歎息:「我現在數到三,如果三聲過後他沒閉嘴,你們知道怎麼做。一。」

    阿爾瓦當機立斷,抓起一截有小手臂粗細地尖利木樁狠狠戳進弗納爾的口腔,喊聲瞬間停止。那聲「一」字甚至音還未完全落下。

    鮮血帶著口沫從嘴角滲下,阿爾瓦抽出木樁說:「報告長官,好像沒什麼事了。」一顆粘著菜葉的斷牙從嘴裡滾落,弗納爾心臟險些停止跳動,看來他是要玩真的了!

    「撲通」一聲,驕傲地政務官大人跪倒在地,舌頭受創,含混不清地說:「撒加,親愛的撒加,求求你。我沒得罪你,我那七成收入不要了,你放過我吧,我不會對我叔叔說地。」

    阿爾瓦一腳踏在他臉上:「小子,給點面子好麼?仔細斟酌一下,你應該用什麼態度對撒加大人說話?」

    「撒加,我錯了……我不該貪圖便宜,那些錢都是你的……」弗納爾慘兮兮地哀叫。

    阿爾瓦又是一腳:「大人的名字也是你叫地麼?還有,錢本來就是大人的。你聰明的就快想個辦法怎麼好好道歉。大人很生氣,昨天下午他的心臟病都快發作了。花了很多錢買藥,你明白麼?」

    弗納爾連忙改口:「大人,長官大人……我願意賠償損失……」

    「賠償多少?」

    「一千……」弗納爾肉痛不已,覺得這筆款子已經夠大了,撒加應該滿意。

    沈之默制止阿爾瓦繼續逼問,說:「放開弗納爾先生,給他倒杯咖啡定定神,等奧布裡回來後他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將近中午,大家都快等不耐煩的時候,門口被猛然推開,一個臉部腫成豬頭的男孩滾了進來,見到弗納爾就驚惶地叫道:「父親,父親,他們打我……」

    弗納爾差點被咖啡嗆成窒息,丟開杯子搶上前抱住沈之默的大腿:「大人,我錯了,我是畜生,我是混蛋,求求你放過我和我兒子。」

    沈之默踢開這個可憐的男人,責備得意洋洋的奧布裡道:「孩子是無辜地,你怎麼能亂打人呢。弗納爾先生,我把你兒子從學校請來,只是打算讓你們父親團聚,共享天倫之樂,沒別的意思,千萬不要誤會。」

    奧布裡氣憤憤地說:「***,他兒子是學校霸王,霸道得很,在樹林裡抓住一個小女孩就亂摸,旁邊有人也不敢去阻止,想是平時欺辱女人慣了,我費了老大功夫才把他騙出來,不揍上一頓怎解心頭之恨?」

    「做得不錯,那就依照未成年人優待條款,砍掉這小畜生的右手算了,如果年滿十八週歲,可是要砍掉雙手的,小子,你真有福氣。」

    奧布裡毫不遲疑,直接就是一刀下去,骨碎聲響,血液噴濺,那男孩兩眼翻白,昏厥過去。

    面對堪比惡魔的毒辣手段,弗納爾地腦海變成空白,內心不可抑制的顫慄。

    「給你一天時間,籌集五千銀幣送過來,別試圖告訴任何人,不然我不保證你兒子斷掉的不是腦袋。老子治安官可當得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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