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頭罩揭開,趙勇蒼白的臉便出現在秦真面前,他了眼秦真,而後又垂下頭。
秦真取下趙勇嘴中勒住舌頭的繩子,又讓周圍的人給他鬆綁,看他頭髮散亂、胡茬亂布的落魄樣子,秦真很心痛。
「趙大哥,你……還好吧。」
趙構的表情木然,沒有回話,秦真不知如何是好。
鐵錘張在一旁說:「嘿,奇了怪了,幾天前他知道我們要帶他來見你,拚命似的反抗,現在見著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一旁仍舊被蒙著頭的水痕聽出秦真的聲音,使勁的掙扎起來,秦真見狀,急忙讓眾人給水痕鬆綁。
水痕紅著雙眼,瞪著秦真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殺了趙構!」
秦真心中「咯登」一下,看了看水痕,又轉身問趙勇,苦澀的問到:「楓葉當真是你殺的?趙構派你去的?」
聽到她的發問,趙勇瑟瑟發抖起來,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水痕也變的很激動,一旁的大漢趕緊將他壓制下來。
「是不是?」
秦真追問著,趙勇往寬大的椅子中縮了縮,搖著頭說:「我不想傷害楓葉的,我不想啊……可是她突然衝出來,箭已發出,我沒有回天能力……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
「你是兇手,還我姐姐命來!」水痕面紅耳赤的吼叫著。
趙勇已經被水痕罵了幾年,似乎有些無動於衷,只是淡淡的說:「都是我做的,我是罪人……你不能怪王爺……」
聽到他的話。水痕狂笑道:「好個狗奴才。你和趙構一個都跑不掉,我一定要替我姐姐報仇!」
秦真地眼中已經噙了淚,推著趙勇地肩膀問:「如果死的不是楓葉,你是要殺無雙,對不對?是趙構叫你去做這一切的,對不對?」
趙勇悶不做聲,關於牽連到趙構的問題他都拒絕回答。秦真心中即痛又氣,她冷笑到:「我知道了,你不說,我自己去問他!」
見秦真抬腿要走。趙勇心急的喊道:「秦真!」
秦真慢慢回過頭,見趙勇一字一句的問到:「若是真的,你要怎樣?」
一行清淚從秦真眼中流下,她說:「東京數萬百姓因他而死,楓葉因他而死,如今無雙姐姐下落不明又是因為他!若這些惡事都是他做的……」秦真抬起頭。眼中露出狠絕的目光,咬牙說到:「若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我會手刃他以祭奠數萬亡靈!」
說完,趙勇便顫抖起來,忙說:「不要……你會後悔地!」
秦真飄渺的問:「後悔?」
「看著至愛之人亡於自己手上,此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你不要做傻事!王爺一心為國著想。錯不在他!」
秦真轉過頭去不願聽他再說。只留下一句話迴盪在趙勇耳邊:「遼國百姓的命難道就可以隨意犧牲了嗎?」
看著秦真決然離開的背影,趙勇痛苦非常,而水痕仰頭大笑道:「好、如此最好。想不到趙構將要死在秦真手上,這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姐姐,你看到了嗎!」——
僅僅過了兩三日,南京地天氣就變的有些寒冷了,秋風一吹,街上、園中都有種蕭瑟地感覺。
今日是十月初八,秦真真正的生辰,周圍無人知道。她靜靜的坐在房中,似乎在等誰一樣。
不錯,她是在等趙構,許翰文前幾日放出的信鴿中肯定將秦真相親赴宴的情況告訴給了趙構,若他還緊張秦真,在今天這個日子裡,他沒道理不來。
果然,如一陣疾風,南面地窗戶被推開了,一身黑衣地趙構躍進屋中出現在秦真面前。
秦真靜靜的坐著,看著眼前之人,幾月不見,他又變了許多。他的肌膚已經變做古銅色,眉目之間英氣於威武並存,單是站在那裡,便有了千軍萬馬地氣勢。
趙構見秦真看著自己一眼不法,收起眼中的凌厲,笑著問到:「我難道把你嚇到了嗎?你的生辰我是一定會來的,我以為你猜得到,看把你嚇的……」
秦真低
不再看他。趙構覺得奇怪,走近了問:「你怎麼不理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依舊沒有人回答他,趙構覺得彆扭,推推秦真的頭說:「你個小丫頭,我好不容易來看你一次,你竟然跟我鬧彆扭。我還沒責問你背地裡幹的好事呢!」
趙構這兩年成長迅速,如今看起來倒真是像比秦真大出幾歲一樣。
秦真聽了這話,抬頭問到:「我背地裡幹了什麼?」
見秦真說話,趙構笑了,在房間中轉悠道:「我看看啊……對了,就是這個!」
秦真看過去,趙構正從梳妝台上拿起傲魯斡送給秦真的髮帶。趙構拿起看了兩眼,擰著髮帶問秦真:「這是別的男人送的吧,哼哼,被我逮到了,還不快向我解釋!」
秦真冷笑著別過頭,趙構終於發現秦真今日是真正的不對頭,細想了兩下,以為秦真是在生氣他許翰文見識她,於是走到她面前坐下認真的看著她。
趙構說:「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我不該派許翰文盯著你,可是你這個丫頭,放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啊,你看,這才幾天,你竟然就去相親了!」
「責問完了嗎?」秦真壓住心底的波濤洶湧,冷冷的問到:「問完我的事情,你是不是該說一說自己背著我做了些什麼?」
「誒?」趙構邊思考邊說:「戰場上都是大老爺們,又沒女人,我能做什麼?我想想……哦,對了,吳芍芬來過軍營兩次,可是你該不會亂想了吧?你明明知道她和你大哥兩人情投意合……」
「夠了!」秦真生氣的站起來說:「你不要再跟我亂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只問你,渤海國東京作亂時,你是不是派趙勇去擾亂局勢,企圖挑撥烽火教和遼國?」
趙構臉色劇變,他聯想起早先得到的消息,說趙勇在東京出現了,如今秦真又知道了這件事,便說:「你已經知道了……」
「看來是真的了……」秦真無力的說到:「既然如此,那我便要為數萬枉死的東京百姓報仇了!」
銀鞭祭出,長長的拖在地上,趙構瞪圓了眼睛問:「你要做什麼?難不成真要和我兵刃相見?」
「廢話少說,接招!」
疾風襲來,趙構險險的躲過一鞭,身後的架子立即散了一地,這一鞭的威力可真不小。
「秦真!」
秦真不聽趙構呼喊,一鞭緊過一鞭,迫的趙構不得不認真對待。一時間,房中一應物品都被打爛,二人破窗而出,一直追打到園中。
趙構心中錯亂,他不明白秦真為何非要殺他,他為了收復大宋國土而對遼國使些計謀又有何錯?東京百姓枉死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秦真何以對他如此絕情?
銀鞭「鳳翼」長且銳利,拉出的風便將趙構的臉上刮出口子來,趙構不得不拿出寶刀來抵擋,只是依舊未將刀從鞘中拔出。
秦真每出一招,便心痛如絞,這樣狀態下的她又怎能全心戰鬥?趙構的身手在戰場上磨練的越發精煉,二人一時便僵持了下來。
趙構不忍再和秦真這樣互相傷害,手上一使勁便讓自己的刀被銀鞭纏住,他右手握住被銀鞭纏著的刀,使勁往身前一拽,另一隻手也抓住鞭身,一截一截的將鞭子手到自己手中。秦真力氣不敵他,自然一步步的被拉近,二人互相瞪視著,一眨不眨。
當秦真被趙構拉至身前時,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喊到:「我該怎麼辦?你為什麼要做那樣的惡事!」
趙構沒有回答秦真,回答她的是趙構噴出的一口黑血!
「轟」的一聲,趙構向後倒地,秦真看到自己青色的衣襟上沾上黑色的血,這才記起她這鞭子是有劇毒的!
她驚慌的跑上前去掰開趙構的雙手,手心中果然遍佈著他剛剛收鞭時勒出的血痕!
這一刻,她只覺得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