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晃的坐在馬車中,秦真不自覺的揪起衣角,馬上府了,這種宛如相親的見面給她很不好的感覺。回想起耶律淳那爽充滿皺褶的雙眼,秦真不得不來參加這個筵席。
罷了,就當散心好了,她如是想到。
晉王府中正忙碌的張羅著筵席,僕人都很好奇的期待著那位傳言中備受寵愛的定國公主,而傲魯斡以及他已有的幾個侍妾卻覺得有些緊張。
傲魯斡與其他皇子一樣,在十六歲的時候便有了侍妾,但是一直沒有娶王妃。他雖聽文妃嘮叨過要給他早日找個王妃,但是卻沒有想到文妃突然告訴他,讓他娶定國公主、耶律明真。
這自然是耶律淳和文妃商議好了的。
他來回的走在花廳中,想起機靈可愛的小女孩,不禁有些失笑,她還是個孩子呀。
文妃讓他娶秦真的深層道理他也懂,不過是為了增加政治砝碼,但是……他想著想著,便無奈的呵呵笑了出來,自己怎麼想不要緊,一會還是看看明真怎樣說吧。
門童通報,定國公主的車架已經進府了,於是傲魯斡親自到前院相迎。
秦真隨行的走下馬車來到前院,她因為還未及,所以滿頭的長髮並未髻,只是隨意的編了幾根小辮垂在胸前。颯爽的秋風揚起她的烏髮,青絲飄蕩,她淡綠色的長裙也輕輕搖曳著,輕柔的衣衫隨風輕動,昭示著昔日的小丫頭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傲魯斡從屋中看到豆蔻年華地秦真,有一陣恍惚。她已經不是小姑娘了啊……
「晉王哥哥。」
秦真看見傲魯斡。率先喊到。
傲魯斡長相中庸無奇地臉上顯現出一抹笑容,為他的平庸倒添了幾分親切之感。他對秦真招手說道:「妹妹來了,快進來吧。」
二人坐在花廳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秦真眼見手中的茶都快喝完了,也沒有找到和傲魯斡投機的話題。
傲魯斡想必也是感覺到了二人之間的尷尬,於是提議說:「你這是頭一次到我府中來吧,不如我帶你到後院去轉轉,雖說沒什麼稀奇的景,但是有一池晚蓮開得特別好。倒可以看一看。」
秦真自然同意,二人便起身向後院而去。
進入後院沒走兩步,秦真很遠就看見前面波光一片,池水映襯著秋日,反射出道道金光,宛如一個金色的池塘。而在這鍍了金色的水池中。零星的開著好幾簇碩大地粉紅多瓣晚蓮。
飽滿高潔的蓮花在池水的反射下,更顯尊貴。秦真不禁感歎到:「真是漂亮。」
傲魯斡見秦真喜歡,高興的說:「這種晚蓮與尋常蓮花不一樣,那花瓣、那姿態,讓人覺得聖潔,只可惜它難養的很。花匠細心養了好幾年。才種出這幾隻來。」
秦真不以為意的說:「這幾隻點綴在池塘之上,格外有情調,多了反而落俗。」
「妹妹說地是。我本就是一個俗人,不懂得這些。」
二人互相看看,在附近走了幾步之後,就近在池塘旁的亭子中坐下歇息。傲魯斡如同變戲法般從袖中取出一個長盒,將東西遞到秦真面前說:「十月初五就是你地生辰,這點心意就當做賀禮送給妹妹吧,希望你喜歡。」
秦真訝異,自己的生辰明明是十月初八,他何以說是十月初五?再一想,她覺悟到,十月初五是真正的耶律秦真的生辰,而不是她這個假公主。不過二人生辰隔的這樣近,也是種緣分。
將盒子推回去,秦真對傲魯斡說:「晉王殿下,我地身份你心中清楚,這個禮物我不能收。」
傲魯斡早在秦真來遼國之前就在相國寺見過她,對她和耶律煥地關係也知曉的很清楚,所以秦真便大方的說了出來。
傲魯斡仍然將長盒塞到秦真手中說:「你還是叫我哥哥吧,不管你以前是誰,我只當你現在是我堂妹,如此不好嗎?」
秦真接下盒子,卻說出一句讓傲魯斡有些傷心地話,她說:「我很榮幸也很開心做你的妹妹,可是我也只願意做你的妹妹,可以嗎?」
傲魯斡有些吞吐的說:「這有什麼不可……其他人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絕不會勉強你的。」
秦真高興的看向傲魯斡,兩個眼珠明亮的讓人不敢直視。得了傲魯幹這個承諾,秦真便灑脫了許多,不像之前那樣拘謹,倒在晉王府中開開心心的玩了一天。
晚間回到自己房中,秦真才記起沒有將「生日禮物」拆開,此時打開一看,讓她忍不住驚呼出來。
盒中裝的東西不是其他,只是幾根彩色的髮帶,可是就是這幾根髮帶上卻五彩流離,宛如會流動的彩色液體一般,熠熠生輝。
秦真拾起來細一看,那閃著銀光、金光的地方是鑲的銀絲、金絲,其他五彩的亮光是一顆顆細小的寶石所折射出來的彩光。天吶,如此珍貴的材質、如此精細的做工,不得不讓見過許多寶物的她驚歎起來。
這個禮物不輕啊!
耶律淳聽到府中中人將秦真今日在晉王府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一稟報來,眉頭自然展開了,看來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兩個孩子似乎相處的很好。
同時,王府中的一個角落裡,許翰文偷偷放出一隻信鴿,裡面寫的同樣是秦真最近的言行,只不過收信之人是趙構而已。
秦真在暗地裡看著許翰文的一舉一動,淡淡的笑了下,轉身走開了。
三日後,十月初七,一枚帶著信箋的短箭出現在秦真的房中,她拆開信箋後看完,迅速的往城南的兵器鋪而去,鐵錘張已經抓回趙勇和水痕二人了!
秦真因為來的急忙,長髮都被吹的散亂,鐵錘張見她那著急的樣子,自然知道她心急,二話不說就將她帶到地下室。
昏暗但還算整齊的地下室中,六個大漢看守著兩個罩著黑頭罩的人,二人正被綁在兩張大椅上,一動也不能動。
「你們將他們二人怎麼了?」秦真見到是這樣的景像有些擔心。
鐵錘張說:「七姑娘不用擔心,他們好好的,只是捉回來的時候抵抗很頑強,不得不採取一些手段。」
聽到他這樣說,秦真才放心,於是上前揭開二人的頭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