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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梅正要退下,突然又記起一事說:「王爺,還有一事,我不知是不是多心了,總覺得要說一說,王爺心裡要有個數才好。」
趙構點頭說:「在我面前你有話就直說吧。」
「吳姑娘她……」
「吳芍芬?她怎麼了?」
慶梅斟酌著說:「這兩年琳琅閣的生意越做越大,但是姑娘家大了,心思似乎就變了,自從她去山東送了一趟貨物回來,整個人就心不在焉。琳琅閣是衛廠的銀庫,若琳琅閣出了問題,我擔心衛廠那邊也會受很大的影響。」
趙構輕敲著桌面思考到,吳芍芬的確不太適合做生意,若不是有樊天翔照應著,並有秦真不斷的出著花樣點子,琳琅閣在江南一帶也不會在短短兩年就成為第一大賈。
「她和岳大哥分隔兩地,心裡掛念著也是人之常情。這樣吧,你將酒莊和客棧的生意接下來,在府裡選兩個得心應手的人去幫幫忙,就讓她專門負責鏢局的事情,這樣她去山東的機會也就多一些。」
慶梅笑到:「王爺,你對下人也太好了些。可是,王府裡一向就人手不夠用,哪裡還抽得出人去琳琅閣幫忙呢?」
趙構本來歡悅的臉色突然冷了幾分,他說:「王府裡……不用擔心,最晚到明年春天。我們就該回汴京了吧。」
慶梅想起幾天前李師師送來的訊息。徽宗身體越來越差,御醫已說熬不過這個冬天了,趙構也的確該回汴京了。
月下,雪已經停了,秦真走在雪地上,聽著腳底踩地「咯吱」響地積雪聲,不由得自言自語道:「江南的雪可真大呀。」
原本空蕩的枯樹梢上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這個人聽到秦真說的話,回道:「江南許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秦真抬頭望向樹梢,點地飛起。穩穩的落在人影面前,對他一笑並說:「龍大俠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怎麼親自來了?」
她面前的人是昔日和秦真在遼國有過一面之緣的鎮海幫幫主龍大俠,也是三師兄蘇穆非的好朋友。
「渤海那邊有些消息要傳給你,我正好到臨安來找盟主有事,所以就親自跑一趟了。」
「哦?那邊戰事如何了?」
龍大俠說:「宋軍勝了。不過宋兵不太會海戰,損失也不少。」
秦真憂心的問到:「我大哥岳飛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此次海戰多虧了岳飛,想不到他還精通海戰,如若不然,宋軍損失肯定更大,這次他功勞不小。」
聽到喜訊。秦真高興地笑了起來。龍大俠說:「好了,話也帶到了,我該走了。」
「幫我謝謝三師兄。多虧他了。」秦真說到。
龍大俠點點頭,身影便消失在樹梢。秦真輕輕跳下來,抖抖衣服上的雪,漫步向前走去。
蘇穆非手下的武林好漢數目眾多且分佈極廣,秦真自從離開汴京之後,他們便一直受蘇穆非所托,照應著秦真,不管是她遇到什麼困難,總是有人在背後幫著她,哪怕是一些她沒有刻意去打聽的消息,也總有人傳來告訴她,讓她受益匪淺。
她正想著要把岳飛打了勝仗這個好消息告訴趙構,就見趙構已經從對面的小路上走了過來。
趙構解下自己的披風給秦真披上,並問:「唐二哥在雅苑住地還習慣嗎?」
「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還不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研究那些東西,我今天又從他那裡搜到好玩地了,一會給你看。」
趙構笑笑,唐宇風那裡簡直是秦真的玩具庫,每回有了什麼新暗器出來,總是秦真先拿著玩,就算是幫他試用了。
「今天有個好消息告訴你。」趙構說。
秦真驚訝的說:「我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呢,你先說吧。」
「好吧,我先說,岳飛在山東立了大功,這算不算好消息。」
秦真眼中有驚奇也有一點點失望:「原來你都知道了呀,我還準備讓你驚喜一下呢。」
武林中人傳播消息的速度是極快的,萬萬沒想到趙構手下地通訊能力已經這樣強了,這不禁讓秦真驚訝了一番。
「還有件事,我剛剛一個人想了想,過幾日我們就啟程回京吧,今年讓你回家過個新年,好不好?」
趙構剛說完,秦真已經歡呼起來了,她兩年沒有見到父母了,這比他們去遼國要久很多,如何不讓她高興。在她歡呼過後,她問到:「今天下午問你地時候,你還說不想回汴京呢,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衛廠、琳琅閣的事情已經穩定下來了,用不著我在這裡盯著了,就讓聚賢閣裡的那些人去辦好了,有了空閒,就當是回汴京去玩玩也好,而且聽說太子妃有了身孕,總該回去祝賀一下地。」
「也,朱姐姐有了身孕?這下太子可該高興了,兩年多了,總算是有動靜了。」
秦真和趙構一面說著一面往前走著,雖然說著同樣一件事,可是二人心中所想的卻大相逕庭。
宣和二年冬末,康王趙構在離開汴京近三年之後,再次回到了京都,他之前沒有告知任何人,只在將要進城的時候才派人通知了皇上和太子,讓人一陣驚訝。
趙桓在得到消息時又覺得驚喜、又覺得驚慌,沒想到他派出去的耳目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這未免也太離譜了些!
臘月二十五日早朝,趙構踏著難得的冬日朝暉走入大殿,已經略顯挺拔的身影健壯而勻稱,站在金鑾殿下卻有著俯視萬物的氣勢。
趙桓望著他,在他眸中璀璨的亮光之下,這滿殿的金玉彷彿都失去了色彩。這一刻,趙桓呆呆的站在那裡,突然覺得眼前的俊逸少年很陌生。
徽宗渾濁的眼睛疲憊的睜開,眼中投不出任何光彩,總管李彥在旁服侍著才令他在皇位上坐穩了。趙構看到父皇已成這般樣子,便知道李師師果真沒有騙他,父皇的大限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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