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十分理解秦百程要殺蕭壽臣的想法,實是蕭壽臣的計太過讓人心驚,此刻就算得勝,心也難安。
搖了搖頭,疲倦緊接著襲來,這一路上連番戰鬥,化魂之後,行雲的兩個氣根更是極虛弱,剩餘的那點內力,還都是化魂後留在體內的,不過也在方才用完,此時疲倦再次襲來,再不休息可就要傷身了。
行雲只好放下所有心事,由秦百程留下的神劍門人相扶,直接回轉法王寺。宗主府仍未修繕完成,又是人多口雜,反不如法王寺利於行雲休養。
回了自己之前所住的小院,行雲暗裡檢查自己的身體,此時兩個氣根幾已全空,經脈也是傷痕纍纍,相比之下,身外之傷反不算什麼。這正如剎那所言,化魂之後,最少需要一月才能恢復,
不過好在萬劍宗大勢已定,到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出手的,門外也有神劍門下為自己護法,行雲靜下心來,一意修養,只盼一月後的繼承位大典上能恢復如常。
便如此,萬劍宗內便再無他事,各歸各位,二日匆匆過去。
這二日間,行雲的外傷漸是好轉,可內力卻是半點都未恢復,不過行雲也知不可操之過急,想那通天高手都不願輕易化魂,更何況自己還未晉通天一境?兩個通天劍魂一起強行化魂後,自己的經脈不至惡化便已是不錯。
雖說只是一擊,可對行雲的衝擊卻是大到難以想像。旁人只是在旁觀看,便驚訝莫名。更不要說親身經歷地行雲,這化魂一擊後,行雲只覺得自己似是隱隱悟道了什麼,可卻又一無所得,這感覺玄之又玄。
行雲一時想不通透,只知這似是與那通天一境大有關聯。不過剎那和天命仍在沉睡,行雲也只有等他們醒來,才能去請教。
「只不知一月過後,他們會否醒來?」
行雲心下沒有底,雖說如今行雲可以隨時喚醒他們,不過這次化魂似是對這兩個通天劍魂的傷害不小,行雲不明所以之下,也不敢貿然打擾他們。
好在行雲到不貪心,他心知通天一境不會如此簡單便可達到,他能有如今地武功。已是滿足,哪還會強求?之所以有此念頭。不過是武者本能的追求罷了。
二日轉眼便過。
「夜魔還未回來。」
已是兩日,沒想到那冉炎倒也有些能耐,竟然能讓夜魔尋了兩天,他在外的時間越長,行雲越是擔心。
收了功,行雲看著窗外。自昨晚開始,便是陣陣小雨淅瀝,此時天色本應是亮了,不過天色卻是陰的很,田地間一片灰濛濛,就似起了霧。
夏日獨有的悶熱不僅沒有隨小雨而去,反是更加的潮濕起來。
而這濕悶地天氣,讓人的心也格外的不痛快。
秦百程因要看管蕭壽臣,脫不開身,行雲也不去打擾。當下尋來在自己屋外護法的神劍門下,一起朝那峰頂舊址行去。行雲要去祭奠拜郭定府。
撐著油紙傘,行雲站在郭定府的墳前,久久不語,不出幾日,竟是又有一個熟悉之人離去,當真令人神傷。
小雨打在傘上,再順了流下,便如此小半個時辰,行雲終是不再沉默,輕聲言道:「郭老且安心去,行雲有生命之年,定會保得萬劍宗屹立江湖!」
行雲說完,轉身離去,心下暗道:「想郭老一生心繫萬劍宗,我做此誓言,他泉下有知,也會心慰吧。」
拜祭了郭定府後,行雲漫步而回,此刻的太室山上安靜的很,原本的建設也都暫時停了下來,一是因為這小雨忽至,二也是因為所有朝劍門人都在等待行雲口中的證據。
「算算時間,韓庸和那些殘派宿老早我半個時辰由安樂谷出來,腳程雖比我慢上不少,不過今日也應能到了。」
有那神劍門下帶路,行雲徑直來到那尚未粉飾完成的宗主府前,這宗主府前則是一個巨大地演武場,足有百米見方,就算萬劍宗門下兩千餘人全都站在其中,也根本不算什麼,足見這演武場之巨!
站在這巨大的演武場中,行雲不禁想起蕭壽臣當年地話來:「這演武場百米見方,足可容納萬人!雖說本不需建的如此之大,可一想到宗主的繼位大典,以及此後還要召開嵩山之盟,壽臣便只好擅做主張了。
想嵩山之盟時,萬多江湖人雲集嵩山,卻大多被少林屏在了門外,不得門路而近,除去少林看重大派名門的身份外,便是因為少林本院不夠廣大,容不下那許多人。
所以我們這演武場一定要建的大了,好讓那各大門派,江湖豪客都明白我萬劍宗的氣魄遠勝少林!這演武場既可顯我萬劍宗地氣派,也可壓了那少林一頭,此後將嵩山之盟移到我太室來,也少些口舌。」
行雲去過許多大派,眼前的這個演武場確如蕭壽臣所講,遠勝他人。看著這全由整塊整塊大青石鋪就的演武場,行雲心道:「峻極峰頂哪有如此廣大平坦的空地?可想而知,修這演武場要耗去蕭壽臣多少精力。
如此鋪張,蕭壽臣的本意應是修了為他自己準備,只是人算不及天算,如今他反成了階下囚,再過些時候,這裡便會站滿朝劍門下,聽他罪狀。」
世事之奇,莫過於此,行雲想到這裡,搖了搖頭,將傘收了,舉步進了宗主府的正廳。
在那廳裡等候他的有秦百程以及被制服了的蕭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