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天宮主人曾是言過,與行雲為敵者便是與他為敵,份,一言既出,自不會輕易翻悔,所以行雲才有此一說。
更何況行雲非是不擔心,只是深知擔心也無什麼大用,到不如先將蕭壽臣的事辦的妥當,將這最大的威脅除去再說,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秦百程見行雲如此,也只得作罷,只將滿腔怒氣全發了到蕭壽臣的身上,罵道:「要不是這賊子相迫,宗主也不會有今日之危,更不會顯露真武功,引來這等的麻煩!此獠先是禍亂我萬劍宗,後又置宗主於險境,當真可惡之極!」
蕭壽臣早已昏迷,自然沒有話來回過,任由秦百程罵了個痛快,行雲在旁看著蕭壽臣,心下則是暗道:「方纔師弟經過蕭壽臣的身旁,卻是連正眼都未去瞧他一瞧,為人父母,做到如此地步,可真算是失敗。」
雖然自己師弟表面對這蕭壽臣滿是恨意,不過行雲卻瞭解行君,行君外冷內熱,蕭壽臣終是其生父,想來他的心下也不好受。
與師弟比起來,自己無父無母,卻反是幸福的多。
行雲念著行君,思緒翻湧,忽是歎道:「若以能力計,這全宗上下,無人能及的上他,便是這武林之中,能與他一論高下的也沒有幾個。
只是此人太過狠辣,為了這宗主之位,別人性命在他眼中皆可不計。常言說的好,虎毒尚不食子。可他卻是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世間怎會有如此無情之人?」
秦百程聞言。滿面地厭惡憎恨道:「宗主說的好!此獠之狠辣無情,當真世所罕見!」說到這裡,又將蕭壽臣震斷郭定府經脈一事說了一遍,雖是昨天發生,可秦百程仍是說地目眥欲裂,聲淚俱下。
行雲雖料到郭定府已死。卻沒想到蕭壽臣竟對郭老屍身下此狠手,聞言一怔,心下更是憤恨不已。郭定府不論是為萬劍宗,還是為自己,都可說是竭盡心力,誰曾想屍身卻被蕭壽臣如此對待!再想起死在自己懷中的成漸霜,行雲的拳頭不僅攥的緊了,呼吸也是急促起來。
秦百程在旁見了,忽是言道:「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依老秦之意。絕不能留!不知宗主要如何處置於他?」
秦百程言語之中殺意凜凜,直將行雲聽的心下衝動。幾就要拔劍將蕭壽臣刺個通透!
好在行雲雖是憤怒,卻終是未到失了神智的地步,手方是碰到鐵劍,心下便猛地一醒!
暗壓下殺了蕭壽臣的念頭,行雲將心口的悶氣呼了出去,搖頭道:「我雖也想殺他。但這二日間卻不能動他分毫,我已是當著朝劍門下許下諾言,便要遵守。」
頓了一頓,把眼來看著秦百程,行雲暗疑道:「秦老不會不明白其中關節,就算恨的再深,也不應在此時對蕭壽臣下手才是,這可與大局有損,難道秦老氣過了頭?」
秦百程似是看出行雲的疑惑,沉聲道:「宗主所言。老秦自是省得。可這蕭壽臣不比他人,此人詭計百出。留他一日,便多無窮禍患。此刻雖被我們拿下,但只要他一日不死,我心難安!
依老秦來看,此時殺了他,朝劍門下就算亂起,可沒了領頭之人,又有宗主的威望在,想來亦難翻起什麼波浪,兩相比較,反是立刻殺了蕭壽臣,更痛快些,也免的夜長夢多。」
行雲聞言,這才明白秦百程的意思,其實與秦百程一樣,行雲對蕭壽臣那層出不窮的陰謀也是心有竊竊,只是兩相比較,此舉委實太過冒險。
行雲緩緩搖頭道:「秦老所言亦有些道理,可那太過冒險,且就算事後朝劍門下被我們壓制下來,可心裡未必能服,我們先殺了蕭壽臣,就算事後有證據證明我們是對的,卻也難安人心。
人無信不立,我們如果言而無信,對萬劍宗地未來,可不是什麼好事,萬劍宗立在這江湖,四下裡都是敵人,最需要的便是團結,如果因此而彼此猜忌,那滅派之禍便不遠了!」
秦百程聞言一震,隨即朝行雲恭身一禮道:「是老秦莽撞了。」
行雲見了,忙是伸手扶住道:「秦老言重了,其實秦老之言,行雲也不是沒有想過,這蕭壽臣自我上山之後,表現地太過平靜,實是有些異常,確實令人不得不懷疑,只不過那終是懷疑罷了。」
秦百程知道行雲此時體弱,所以這一禮也不再用力,隨行雲相扶之勢直起身道:「那這蕭壽臣如何處置,還請宗主示下。」
行雲想了想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囤,蕭壽臣已在我們手中,他應再難耍什麼陰謀,只要我們將他看緊,再按撫好朝劍門眾,也就是了。
只要等過了這二日,韓庸帶殘派宿老一到,便是塵埃落定之時。」
說著看了看秦百程,行雲忽是笑道:「我方纔那一擊,耗力太大,最少需要一月的修養,所以看管這蕭壽臣的重任,可就要麻煩秦老了,如今萬劍宗中,也只有秦老可擔此大任。至於囚禁蕭壽臣地點,隨便秦老安排,只要醒目,能讓朝劍門下知道我們信守承諾,並未難為蕭壽臣便是。」
見秦百程點頭,行雲再道:「還有,秦老可派一二神劍門中高手,沿來路去迎韓庸一行,務求穩妥。」
秦百程聞言,滿口應下,將蕭壽臣提在手中,飛身而去。
看著秦百程遠去,行雲的笑容漸是不見,心道:「蕭壽臣雖是被擒,可那冉炎卻是走了脫,也不知會否有變數?只希望夜魔能盡快找到他。」
想到這裡,行雲輕呼了一口氣,搖頭道:「蕭壽臣已在我的掌握之中,朝劍門下也沒什麼異狀,除了那冉炎,可說已經沒什麼破綻,為什麼我心難安呢?」
行雲雖是在秦百程的面前很是鎮定,但心下卻亦是不安。
「但願是我多心了。」
行雲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