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的鬧大了,黃玉郎一死,東方博文和北野飛霜幾乎同時忍不住歎息,蕭逸軒就是蕭逸軒,誰也無法預料下一步蕭逸軒會做些什麼,但隱忍不發的蕭逸軒已經成為過去,從今天的強勢上看來,蕭逸軒要拿雲州武家和湯家立威,而黃玉郎不過是捎帶上的。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一旦真的爭鬥起來,蕭逸軒能安全離開嗎?」北野飛霜擔心地說道,看著武鎮乾和湯興中走向蕭逸軒等人。北野飛霜擔心的不是蕭逸軒的武功,而是武家的熱武器,雖然明令禁止私藏槍支,誰也無法保證這些大家族裡沒有槍支。
東方博文苦笑道:「有什麼法子呢?我們不方便出手,但並非不能出手,一旦出現危險,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先做好萬一的準備吧。」
北野飛霜笑笑,全神貫注的看著場中,留意武家和湯家的人做什麼小動作。
黃玉郎和他的手下已被抬走,黃玉郎既然死了,必然得立即告訴黃家家主,也好趁著蕭逸軒在場,眾賓客作證,推脫湯武兩家的責任。當然,如果湯武兩家就此一蹶不振,這個責任也無需推脫了,只是無論武鎮乾還是湯興中都不會那樣去想,在他們看來,蕭逸軒就是神,也決不能讓蕭逸軒全身而退。
湯興中惡毒的看著這個曾經叫過他一聲爸爸的「女兒」,僅剩的一絲親情完全被利益和家族的面子湮滅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回來做武家媳婦,先前的事我不予追究,否則,我會不念父女之情,親手打死你!」
「你根本就不是我父親,又何來父女之情!天下會有這樣的父親嗎?會有把女兒當成交易的籌碼維護自己利益的父親嗎?我姓唐,不姓湯,你們湯家的錢我一份沒用過,我不欠你們什麼!現在,我要做回我自己。但我奉勸一句,如果你硬要剝奪我的一切,湯家和你都要付出代價,因為是你們湯家虧欠欠我!」唐可說得很平靜,現在她根本不需要再去顧及什麼親情,唯一的至親之人——母親,居然也要把她推進火坑,而唯一的理由居然是為了自己在湯家的地位,可憐的老女人,還做著母以女榮的春秋大夢!
「哈哈哈哈!好一個乖女兒!很好!」湯興中惡向膽邊生,猛然出手,兩枚湯家的獨門暗器燕尾鏢一閃而逝。
唐可的心冷到了極點,陳美琪也是全身冰冷,直到現在,陳美琪才看清楚,她永遠不可能在湯家佔有一席之地!也許,她唯一的資本就是這個引以為傲的女兒,可現在的丈夫卻要親手殺了這個前夫的女兒!
蕭逸軒看著手中的燕尾鏢,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要不是自己小心,事先感覺到湯興中的殺意,唐可也許真要的死在這個卑鄙的傢伙手中了!兩聲冷哼,蕭逸軒看了一眼湯興中:「你該死,但可兒在這裡,我不會殺死你。」說著,手微微一抖,燕尾鏢不見了,而湯興中身體晃動了兩下,絕望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看著蕭逸軒,其中的惡毒意味任誰也能感覺到人性的泯滅,湯興中快要瘋了。
兩枚燕尾鏢深深沒入湯興中的肩膀,居然恰到好處的切斷了關節處的外層韌帶,深深嵌在關節內!雙臂被費,就像最精妙的手術,一刀下去就能切除病灶。
湯中興硬咬著牙沒哼出來,可內心裡卻完全後悔了,他遇到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暴富者,而這一個超級武林高手,自己和他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之上!武林界分上中下三門,湯家只能算上中三門,而蕭逸軒至少是上三門的中級門戶。
湯中興本應該想到的,在寧州王子會所經應該看出來的,蕭逸軒不是善與之輩,可他偏偏太自信湯武兩家的能力,在雲州,湯武兩家的確有足以驕傲的資本,可並不代表他們就能為所欲為,就能左右別人的命運或者生命,但是今天,蕭逸軒能!
武鎮乾膽怯了,嘴裡發乾,本能的生理反應是最好的證明。武鎮乾沒有看清楚兩枚燕尾鏢是如何發出的,因為蕭逸軒到速度太快,快得只剩下兩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而這微微一動,卻是致命的招術!
看著面前的白狐,看著白狐手中寒光畢露的匕首,武鎮乾的喉結蠕動了兩下:「我武家在雲州,還從未遭受過如此羞辱,武家兒郎,需全力以赴,就是死也要拼掉他們!都給我上!」說完,拉開架勢,等候白狐動手,武鎮乾沒有選擇,要麼戰勝,沒要麼戰敗,即便是戰死他也不能等著白狐割斷他的舌頭!
武者的面子,比生死還要重要,這是亙古不變的臭真理,能把人雷死,可真正的武者或者硬要冒充真正武者的人都會因為面子毫不猶豫的履行這個自尋死路的規律!
「殺——!」拚命的聲音從十幾個武家後生的嘴裡發出來,雖然聲勢浩大,卻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清霧、甘雨根本不容他們靠近蕭逸軒和唐可。
白狐沒動,依舊笑得天真爛漫,看著武鎮乾。武鎮乾的臉色越來越難堪,他根本無法相信清霧和甘雨居然和白狐同樣的厲害,武家十幾個一流的後生,被兩個女孩子三下五除二,打得手腳骨裂筋斷,哭喪著臉在地上翻滾呻吟!
陳美琪強忍著恐懼跑到湯興中跟前:「你怎麼了,不礙事吧?我,我……」
「和你沒關係!」湯中興根本不想再看一眼陳美琪,事到如今,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女兒,他湯武兩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來人,送夫人回去!」湯中興說道,湯中興打算好了,今後他只能保證陳美琪的日常開支,至於其他的,應該和自己無關了!因為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金錢,勢力,甚至身體,都已經無法吸引湯中興了。
一個女人看重自身利益的女人,一個為了自身利益能出賣女兒的女人,當她什麼本錢也沒有了的時候,口口聲聲愛她的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打入冷宮冷藏起來。湯中興不是王者,但他在雲州是老大老二的人物,他無法再容忍陳美琪在他面前,而他還要遭受別人的嘲諷。
陳美琪面如死灰,哆嗦著嘴唇:「你不能這樣對我!不,你知道的,我……」陳美琪突然轉向女兒,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可兒,難道你真的希望媽落到這個地步嗎?媽什麼也沒了,公司沒了,錢也沒了,難道你忍心看著媽連最後的寄托也沒了嗎?可兒,你是媽的好女兒,就成全了媽這一次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媽真的是為你好……」
唐可苦笑了一下,冷眼看了看陳美琪,這個曾經讓她既愛又恨的母親,現在讓她怎麼也無法原諒的母親,淡漠的搖搖頭:「你錯了,你完全錯了!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好,想為自己好,你就不會這麼顧著湯家,到現在還想維護著那個本不是人的畜生,不錯,你的錢和你的公司都沒了,怨誰呢?本屬於我的一切我什麼也沒要,都已經讓你作為收買所謂感情的籌碼送人了,落到今天賣女兒的地步,您真是一個好母親!」湯可不想再呆下去,靠著蕭逸軒堅實的臂膀:「我們走吧。這一次,應該沒有人再敢攔著我們了。」
蕭逸軒淡然,帶著湯可向外走去:「白狐,算了,老子的過失就讓兒子代勞了吧!」這一句話無疑是饒了武鎮乾。顯然,蕭逸軒並沒打算直接滅了湯家和武家,因為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雲州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在場,黃玉郎一死,就再也沒人出來說句話了。
白狐看著稍稍鬆了口氣的武鎮乾笑道:「武先生,您的舌頭是屬於少爺的,以後說話最好小心些,否則下一次來要的不只是你的舌頭了!咯咯咯咯!」說完轉身就走。
武鎮乾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白狐的話對他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這是根本無法承受的恥辱,簡直比死了還要難看的恥辱!然而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辦法呢?萎頓的坐到地上,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嗥叫,武鎮乾氣得吐血,昏了過去。妻子湯萍原本只顧著哥哥,這個時候才膽戰心驚的奔過來扶起武鎮乾,嗷嗷乾嚎。